重生2005：我给校花洗袜子 第61章 考察团3

日方的陪同人员，尤其是那位东芝的技术部门主管，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优越感和近乎施舍般的耐心，开始引领代表团穿过一个个核心研发区域。他的语气平静，却字字句句都透着技术领先者的高傲。

“诸位请看，”他指向一个巨大的开放式办公区，里面数十名工程师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复杂的代码和令人眼花缭乱的多层电路板设计图（pcb Layout），“这里是我们众多产品设计中心之一。从一颗芯片内部最微小的晶体管结构设计，到整台电视机的主板布线，再到产品最终的外形和交互界面，最初都诞生于这样的一间间设计室里。”

他顿了顿，仿佛在给这些“学生”消化时间，然后继续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口吻介绍着那套他们习以为常、却对此时的中国而言如同天堑的流程：

“一个产品的诞生，远不是你们刚才看到的最后组装那么简单。它需要一个极其漫长和复杂的链条。”

“首先，是最核心的。”他带领代表团靠近一个拥有特殊空气过滤装置的实验室观察窗，里面是穿着无尘服的技术人员和嗡嗡作响的庞大机器，“硅晶圆的制备和光刻。我们需要将高纯度的硅锭拉制成晶棒，再切割打磨成极其平整光滑的晶圆。然后，通过光刻机，”他指了指那些巨大的黄色机器，“将设计好的、纳米级别的电路图案，‘印刷’到晶圆上。这需要无比精密的设备和对环境近乎苛刻的控制。”

“接着，是刻蚀、离子注入、沉积……一系列复杂的工序，才能在晶圆上制造出成千上万个微小的芯片。”他用手比划着指甲盖大小，“然后进行切割、封装、测试，变成你们能看到的独立芯片。”

“这还没完。”他继续引导，“芯片需要编程，写入基础的操作指令。然后，由高度精密的自动化设备，将芯片、电容、电阻等数百个元器件，精准地安装到设计好的电路板上。”

“最后，这些制造好的核心主板和其他部件，才会被送到你们之前参观的那个‘高效’的总装车间，进行最后的组装和包装。”

日方人员侃侃而谈，神态自若。他们似乎完全不担心“技术泄露”。或许在他们看来，这种跨越了材料学、精密光学、化学、计算机科学等多个尖端领域的庞大技术体系，以及背后天价的研发投入和长期积累的工艺诀窍，根本不是眼前这群连高级自动化生产线都需要引进的我国人所能理解和模仿的。给你看，你也学不会。这种心态，使得他们的介绍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科普”和实力展示。

然而，这番“贴心”的详细介绍，却像一把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代表团中许多人的心理防线。

那些曾经多次参与对日技术引进和生产线采购的工业部、地方官员，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苍白中透着羞愤。他们直到此刻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过去花费国家巨额外汇、被视为“先进”和“突破”而引进的，原来只是别人整个产业金字塔最底端、最没有技术含量、利润也最薄的组装环节！真正的核心技术、高附加值部分，全都牢牢掌握在别人手里，而且别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你碰！自己过去还为此沾沾自喜，以为是占了便宜，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而代表团中懂技术的专家，如陈大力等人，则是一边看，一边忍不住低声叹息，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们能看懂其中的门道，也正因为能看懂，才更加感到无力和绝望。

“光刻机……ASmL的，一台恐怕就抵得上我们一个大型项目的总投资。”

“高纯度晶圆……国内拉制的晶棒纯度差好几个数量级，均匀性也不行。”

“EdA设计软件……全是欧美公司的，我们连用的许可证都买不起多少。”

“还有那些化学试剂、特种气体……纯度要求太高了，国内根本供应不了。”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笼罩着他们。差距是全方位的、是代际的。这已经不是“抄作业”的问题了，而是别人已经在用计算机写博士论文了，我们连写作业的纸和笔都造不出来！这种无力感，远比看到先进生产线时更加强烈和刺痛。

李卫国站在人群中，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虽然不懂那些深奥的技术细节，但他能从日方人员不经意流露出的轻蔑眼神，从身边同胞官员煞白的脸色和技术专家沉重的叹息中，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紧迫感。

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儿子那份报告的重量，也更加明白了此次考察的真正意义——不是来羡慕别人的强大，而是来认清残酷的差距，从而砸碎幻想，坚定走自主创新之路的决心！

日方的“慷慨”展示，如同一盆冰水，浇醒了代表团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市场换技术”的幻想。考察的氛围，变得愈发沉重和凝练。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一股不甘人后、必须奋起直追的闷气。这场参观，注定将成为许多人职业生涯中最为难忘、也最受刺激的一课。

带着在东芝感受到的沉重冲击，考察团辗转来到了索尼总部。如果说东芝展示了传统电子巨头在基础制造和消费电子设计上的深厚底蕴，那么索尼，尤其是其移动通信部门，则代表着更接近未来的、快速迭代的科技前沿。

在日本接待人员习以为常的流程下，考察团再次被引导着穿过了设计感更强的办公区域，最终抵达了索尼移动通信研发的核心机构。这里的氛围比东芝那边更加年轻和充满活力，墙壁上挂着的更多是概念图和未来感十足的效果图。

这一次，代表团在吴奇主任的示意下，主动提出了一个方向性的要求：“我们想重点了解一下贵公司在移动通信终端，也就是手机方面的发展历史，以及对未来整个通信行业演进方向的判断。”

索尼负责接待的是一位更年轻的技术总监，神情中那份日式精英特有的矜持与优越感丝毫不减。他点点头，站在一块巨大的演示屏幕前，开始了他的“科普”。

“非常荣幸能向诸位分享我们的见解。”他操作着电脑，调出精美的ppt，“移动通信的发展，是一部从模拟到数字，从简单到复杂的进化史。”他用流利的英语夹杂着日语术语，清晰地将移动通信的发展脉络梳理了一遍：

从最初笨重的模拟信号“大哥大”（他展示着老式SoNY便携电话的图片），到数字蜂窝网络（2G）带来的普及，重点强调了2G时代的技术标准和局限性。

“而3G技术的出现，”技术总监提高了音量，屏幕上出现“UmtS”、“wcdmA”等标识和索尼爱立信首批3G手机的照片，“是一场革命！它将移动互联网变成了现实！视频通话、高速数据传输将成为可能！”他描绘了3G将带来的应用场景——移动视频会议、快速的网页浏览、以及……“尽管目前速率还不够理想。”

“未来，”他的语气变得充满激情，指向代表“未来”的蓝色区域，“将是4G（LtE）的天下！更高的峰值速率，更低的延迟，真正实现流畅的高清视频流媒体、移动游戏、万物互联（Iot）的基础！这将在未来5-10年内实现！”

他侃侃而谈，展示了索尼在其中的布局和对关键技术的投入，包括对oFdm、mImo等技术的掌握。

这番介绍，结构清晰，充满技术术语，配以精美的图片和数据，确实展现了索尼作为国际巨头的远见和战略规划能力。

然而，代表团中少数几个人，比如李长春、吴奇主任，以及一直保持高度关注的钟妍教授和技术专家陈大力，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场景似曾相识！

这位索尼技术总监所描绘的发展路径、关键技术节点、乃至对未来应用场景的预测，几乎与他们此行最重要的“锦囊”——李正阳那份报告的核心内容完全一致！甚至在某些方面，李正阳的报告阐述得更加深入、更为详尽！李正阳不仅提到了3G、4G，还清晰地预见了4G之后可能出现的5G，以及通信升级对整个社会结构、产业形态可能产生的颠覆性影响（万物互联、智能社会），这在索尼的介绍中只是作为“未来应用”的愿景被简单提及。

“我的天……”陈大力心中震撼无比，暗自攥紧了拳头，“那小子写的报告……简直像是提前拿到了索尼的内部战略规划！”

更让代表团感到窒息的是，在参观索尼的手机核心芯片实验室时，他们所看到的景象，带来的震撼感远远超过了之前在东芝看到的家电芯片研发。

与东芝展示的、主要用于电视、dVd等相对“固定”设备、制程可能还在90nm或130nm以上的芯片不同，索尼移动部门所研发和测试的手机主芯片，其复杂度和集成度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诸位请看，”索尼的技术总监指着电子显微镜下的晶圆图像，那上面密密麻麻排布着上亿个晶体管，“为了满足3G、4G手机对性能、功耗、体积的极致要求，我们的芯片制程已经达到了65纳米，甚至部分先进型号会用到45纳米！这需要在指甲盖大小的面积内，集成处理核心、基带调制解调器、图形处理器、内存控制器、ISp图像处理器等等！”

屏幕上展示的多层芯片结构图复杂得像迷宫，测试仪器监控的参数图表看得人眼花缭乱。即使隔着玻璃和高倍显示屏幕，那股精密到极致、代表着人类最高微电子技术结晶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带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

如果说东芝的家电芯片让人看到了“巨大差距”，那么索尼的移动Soc则让代表团成员们深刻体会到了一种近乎绝望的代差！这种高度集成的、为移动性而优化的芯片，其设计难度、制造门槛和对多学科协同的要求，几乎是这个时代电子工业皇冠上的明珠！而它运行所需的高性能存储器、高精度传感器、高分辨率屏幕……又是一整套国内几乎处于空白或极其落后的庞大技术链条！

参观在压抑的氛围中结束。日方人员依然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但那份技术上的绝对领先和话语权所带来的骄傲，已经无需言表。

代表团的成员们沉默地走出索尼总部。许多人还沉浸在刚才所见到的巨大技术鸿沟所带来的震撼和无力感中。只有少数核心成员，心中除了震撼，更坚定了信念：李正阳那份报告的价值，已经在这两天的实地考察中被无情的现实无限放大。报告中指出的道路——倾尽全力发展核心半导体技术和通信产业——不仅是正确的，而且是在与时间赛跑！差距已经如此之大，再犹豫不决，未来只能永远仰人鼻息！日方的每一次展示，都像是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卧薪尝胆”的种子，催促着他们必须立刻行动！

中我国考察团在脚盆接连数日反常的、高度聚焦于研发核心的考察行程，很快被日方随行的经济产业省和外务省官员详细记录并汇报了上去。

这份报告在东京霞关的政府办公楼里引起了小小的波澜。

“华国人这次……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一位经济产业省的审议官看着报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们对生产线和具体产品报价的兴趣明显减弱，反而对我们的设计部门、研发实验室，特别是半导体和通信芯片领域，追问得非常详细。”

“确实反常。”另一位外务省的官员附和道，眉头微蹙，“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开始询价，讨论技术引进的细节了。难道……华国人真的开始对半导体产业本身产生了兴趣？他们想自己发展这个？”

这个可能性让在场的几位日本官员都感到一丝警惕和不可思议。他们深知，日本过去三十年的经济崛起和科技强国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建立在半导体产业的巨大成功之上。这块利润极其丰厚、技术壁垒高耸的蛋糕，他们绝不愿意看到另一个强大的竞争者出现，尤其是体量如此庞大的华国。

然而，这种警惕感很快被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和怀疑论所冲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位年纪稍长的官僚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半导体产业不是有钱就能搞起来的。它需要最顶尖的基础科学、极度精密的制造设备、长期积累的工艺诀窍以及全球化的供应链生态。华国现在有什么？他们有ASmL的光刻机吗？有应用材料的刻蚀机吗？有能设计复杂Soc的EdA软件和人才吗？甚至连高纯度的硅晶圆和特种化学气体都依赖进口。”

“松本君说得对，”先前那位审议官也表示同意，“我看，这次很可能是那个代表团里个别有点见识的技术官员提出的临时要求，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或者是他们国内某些学者不切实际的幻想。华国现在最迫切的，还是利用我们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提升他们的制造业水平，解决就业和经济增长问题。发展半导体？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投入巨大且成功率极低，他们承受不起这样的风险。”

一番简单的讨论后，日方高层得出的结论是：无需过度担忧。这很可能只是一次偶然的、偏离常规的考察行为，并不能代表华国整体的战略转向。他们决定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接待，但会在后续的研发核心区域参观中，适当加强“技术保护”措施，同时更积极地推销他们的“成熟”技术和生产线，试图将中国人的注意力拉回“正轨”。

然而，日方完全误判了形势。

与过去那些以采购和“开眼界”为主要目的、成员构成复杂的代表团不同，这次考察团的核心成员主要由李长春这样的战略推动者、钟妍这样的经济专家以及陈大力这样的技术骨干构成。白天的参观，尤其是东芝和索尼在核心半导体及通信技术领域所展示出的巨大代差和绝对优势，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和强烈的危机感。

晚上回到下榻的酒店，气氛与以往代表团出国时截然不同。

过去，结束了一天的正式行程后，很多官员会相约出去逛街购物，欣赏异国风情，毕竟出国机会难得。但这一次，几乎没有人有这份闲心。

以吴奇主任、李长春为首的领队们，第一时间聚集到了吴奇的套房客厅，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大家都看到了，”吴奇主任声音低沉，“差距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也残酷得多！”

“何止是大！”一位工业部的领队激动地插话，“简直是隔着一个时代！我们过去引以为傲的，买的那些东西，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破烂和边角料！”

“关键是他们的研发体系和创新能力，”钟妍教授扶了扶眼镜，眼神锐利，“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一两台机器的问题，是整个生态和土壤的问题。”

李长春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们必须立刻统一思想，这次考察的报告，必须如实、甚至要突出强调这种差距和紧迫性！要让国内的最高层清楚地认识到，再不集中力量发展自己的核心技术和高端产业，我们永远只能被锁死在价值链的最低端！”

就在领队们激烈讨论的同时，其他代表团成员也几乎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陈大力这样的技术专家，正伏案疾书，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专业素养，尽可能详细地记录下白天看到的设备型号、听到的技术术语、观察到的研发流程细节，并附上自己对其技术难度和国内差距的分析。

那些来自研究院所的学者，则在整理见闻和思考，试图将日方的创新模式、产学研结合方式与国内现状进行对比，提出改革建议。

甚至连李卫国，也坐在书桌前，努力回忆着白天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日方人员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技术优越感和对核心区域的保护意识，他将这些观察和感受详细记录下来，认为这些“软性”的信息同样重要。

酒店走廊里异常安静，只能偶尔听到某个房间传出激烈的键盘敲击声或是低声讨论。没有人去逛街，没有人去体验东京的夜生活。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和紧迫感，笼罩着整个代表团。他们深知，此行的所见所闻，将不再是过去那种走马观花式的考察报告，而是一份可能影响国家未来产业战略方向的、沉甸甸的“军情急报”！每一个人都在争分夺秒，试图将白天的震撼和思考，转化为最有价值的文字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