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技能是百分百捡漏 第7章 因果为薪，破而后立

林凡那句石破天惊的“战书”，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在黑山寨内部引发了前所未有的震荡与恐慌。

“他疯了吗？！这是要把我们黑山寨往死路上逼啊！”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黑风寨不会放过我们，其他势力也会把我们当成靶子！”

“寨主！不能由着他胡来啊！我们……”

“都给我闭嘴！”

老寨主石坚一声暴喝，压下了所有嘈杂的议论与恐慌。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抽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伫立在破洞前、背影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既孤寂又决绝的年轻人，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与一丝决然的叹息。

“按林小兄弟说的做。”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消息，放出去。用我们所有的渠道，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爹！”

“寨主！”

石虎和赵莽几乎同时出声，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石坚猛地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话，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惶惑不安的面孔，沉声道：“事已至此，瞻前顾后只有死路一条！林小兄弟选择将一切摆在明面上，未必不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从现在起，黑山寨上下，全力支持林小兄弟备战大比！谁再敢多言扰乱人心，寨规处置！”

多年的积威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尽管心中依旧充满了恐惧与不解，但众人还是在石坚凌厉的目光下噤了声，只是那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石坚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转身带着众人匆匆离去，开始布置。加固寨墙，加派巡逻，清点物资，以及……最重要的是，如何将那足以引爆整个黑山城区域的消息，“恰到好处”地散布出去。

木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满屋狼藉和那个灌入清晨冷风的大洞。

当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远去，林凡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终于微微佝偻了一下。他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咳嗽起来，又吐出一小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暗红淤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白得吓人。

连续两次强行催动“寂灭指”，尤其是第二次在油尽灯枯状态下精准操控、以最小消耗重创强敌，对他本就沉重的伤势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混沌能量彻底枯竭，经脉多处出现细微裂痕，丹田气海如同一个布满裂纹的空碗，连最基础的吸纳能量都变得异常艰难。灵魂层面的疲惫与刺痛更是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艰难地挪到墙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坐下，避免自己直接瘫倒在地。怀中的“劣质息壤残片”依旧在持续散发着微弱却恒定的温热，一丝丝汲取着大地之气，转化为微不可察的生机滋养着他的肉身，但这过程太慢，太微弱，对于他此刻的伤势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三个月……以我现在的状态，别说提升，连恢复到能正常行动都难。”林凡内视着体内糟糕到极点的情况，心中一片冰冷。他引战的目的，是为了化被动为主动，将潜藏的敌人逼到明处，但这前提是，他自己必须拥有至少能在明处周旋、乃至反击的力量！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常规的修炼恢复，已经行不通了。《基础导引术》运转起来如同在满是砂砾的河道中引水，效率低得令人绝望，且痛苦不堪。

他的意识，沉入了脑海深处，那虚幻的“因果系统”界面依旧悬浮着。

【气运值：10】

【因果负债：（未触发）】

【因果追索：（锁定：萧辰- 青玄门）】

【因果熔炉：（待启动）】

【因果涅盘：（已使用）】

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仅剩的十点气运值，以及“因果熔炉”之上。

“唯一的变数……就在于此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常规之路已断，那就只能行非常之法！用这最后十点气运值，赌一把！

但赌，也要有策略。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用凡铁泥土去碰运气。他需要更有价值的“因”，去博取一个能扭转局面的“果”。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石坚送来的那几包药材，散发着淡淡的元气波动，虽然品质普通，但已是黑山寨能拿出的最好东西。他自己身无长物，除了……那柄之前寨民送的、还算锋利的精铁猎刀，以及怀中这块神秘的息壤残片。

“因果负债规则限定，我能自由使用的宝物不能超过三件。龙阙剑魂、龙魄源血不计入。目前我拥有的‘物品’……息壤残片算一件，这猎刀算一件，药材是消耗品，不算……我还有一件的空缺。”林凡冷静地分析着系统的规则，“但合成需要材料，我不能让自己卡在‘无物可用’的境地。”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将那块“劣质息壤残片”和那柄精铁猎刀，暂时定义为自己的两件“物品”。剩下的名额，留作合成可能产出新物品的缓冲。

那么，合成的材料，就只能从这些药材和自己本身……想办法了。

他挣扎着，将石坚送来的几包药材拿到面前，打开。里面是几种晒干或初步炮制的草药：一株泛着淡金光泽、根须虬结的“金石斛”，蕴含着相对浓郁的金、土属性元气；几片呈火焰纹路的“赤焰草”叶子，火属性元气活跃；还有一块黑褐色、散发着沉凝气息的“地脉根”，土属性元气厚重。

这些都是低阶武者用来固本培元、疗养内伤的常见药材，但对林凡的混沌灵躯而言，直接服用效果甚微，甚至可能因属性冲突带来杂质。

“直接合成药材？”林凡思索着，“但气运值只有十点，必须用在最关键的地方。”他回想起之前合成息壤残片时，那取自老槐树下的泥土中蕴含的微弱“木性”生机起到了关键作用。“或许……我需要引子，能激发药材潜能，或者能引导其药性针对我伤势的引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刚刚吐出的那口淤血上。那里面，混杂着他自身的生命精气、受损的组织碎片，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寂灭指”反噬的寂灭道韵碎片。

一个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

——以自身精血与寂灭道韵碎片为引，融合药材，借助因果熔炉之力，炼制一味专属于他混沌灵躯的“疗伤破境之药”！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自身精血蕴含着他的生命本源，寂灭道韵更是危险无比，一个控制不好，非但无法成丹，反而可能引火烧身，加速自身的灭亡！

但，这也是目前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方法！混沌灵躯排斥寻常元气，或许唯有以自身为引，以寂灭道韵这种同源的高层级力量为催化剂，才能炼制出能被灵躯完美吸收、甚至能刺激其潜能的特殊“丹药”！

“因果熔炉，合成万物……这‘万物’，理应包含‘丹药’！”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没有退路了。

他不再犹豫，小心地用手指蘸取了一点那暗红色的淤血，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生机与那一丝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然后，他将那株“金石斛”、一片“赤焰草”和一小块“地脉根”放在一起。这些药材属性各异，金、火、土，加上他精血中蕴含的混沌基底与寂灭道韵，结果会如何？无人知晓。

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神魂与肉身的双重剧痛，林凡集中全部精神，沟通了脑海中的“因果熔炉”。

“投入合成物品：金石斛一株，赤焰草一片，地脉根一小块，林凡蕴含寂灭道韵的精血一缕。”

“投入驱动能源：气运值，数量——十点！”

他押上了全部的家当！气运值瞬间从10点归零！

熔炉虚影剧烈震颤起来，表面的玄奥纹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亮起、流转，散发出一种比之前两次合成都要磅礴、都要古老的苍茫气息！十点气运值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凝实如液态黄金般的光流，汹涌地注入炉内！

炉内的景象变得混沌不清，只能感觉到几种属性迥异的能量在疯狂碰撞、排斥、又被那股强大的因果之力强行糅合在一起。金石斛的锋锐金气，赤焰草的爆裂火元，地脉根的厚重土息，以及林凡精血中那微弱的混沌生机与危险的寂灭道韵……这些力量在熔炉内形成了极其不稳定的平衡，仿佛随时可能炸开！

林凡的神识紧紧附着在熔炉之上，感受着其中每一分变化，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那缕寂灭道韵如同最霸道的催化剂，正在疯狂地破坏着药材原有的结构，却又在因果之力的约束下，没有彻底湮灭它们，反而像是在进行一种残酷的“提纯”与“重构”！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林凡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神魂的负担达到了极限。他死死支撑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炉内能量即将失控的刹那——

一股奇异的感悟，突兀地、不受控制地再次涌上心头！

……混沌如鸡子，阴阳未分，清浊混杂……

……一股锐利无匹、仿佛能开天辟地的“金”之意志，强行切入混沌，试图撕裂一切……

……紧接着是狂暴灼热的“火”，焚烧万物，带来毁灭与新生……

……其后是厚重无边的“土”，承载一切，镇压躁动，孕育生机……

……而在这一切的碰撞、交织、毁灭与新生的最核心，一丝微不可察、却凌驾于所有属性之上的“寂灭”之意，如同最终的裁判，冷漠地注视着能量的生灭，让不该存在的归于虚无，让最本源的精华得以留存、融合……

这是来自萧辰的感悟！他似乎在《九转混沌诀》的修炼中，正触及到五行衍化、乃至更深层次能量生灭的奥秘！而这感悟，通过“因果追索”，在此刻，无比关键地传递到了林凡的识海！

福至心灵！

林凡几乎是本能地，根据这丝突如其来的感悟，将自己对炉内能量平衡的微弱神识干预，做出了极其精妙的调整！他没有试图去强行压制那狂暴的能量，而是引导着那丝寂灭道韵，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在最关键的节点，湮灭掉了几处即将导致彻底崩溃的能量冲突点，同时保留了那些在毁灭中新生的、更加精纯、更贴近混沌本源的药性能量！

“嗡——！”

因果熔炉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而悠长的震鸣！炉内那混乱狂暴的光华骤然向内收缩，凝聚成一点璀璨夺目、却又散发着奇异灰芒的光点！

“叮！合成完成。获得：混沌源血丹（残）。”

光芒散去，一颗只有黄豆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色泽（仿佛包含了所有颜色，却又仿佛没有任何颜色），表面有着天然玄奥纹路，并且隐隐散发着一丝微弱寂灭波动的丹丸，静静地悬浮在林凡的掌心。

丹药一成，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仅仅是闻到这香气，他体内那枯竭的经脉和丹田，就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渴望的悸动！

“成功了……而且，是‘混沌源血丹’？！”林凡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惊喜！虽然后缀带着一个“（残）”字，但这名字，这气息，无疑指向了混沌本源！这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将这颗小小的丹丸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并非化作寻常的药液，而是化作一股温热、精纯、仿佛回归母胎般舒适的混沌气流，瞬间融入他的四肢百骸，直达丹田深处！

这股气流，与他自身的混沌灵躯完美契合，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它如同最温柔的春雨，滋润着干涸龟裂的丹田壁膜，修复着受损的经脉，那针扎火燎的痛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轻。更重要的是，它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寂灭道韵，并未带来破坏，反而像是一种“净化”之力，将他经脉中因强行施展寂灭指而残留的一些狂暴能量杂质和淤积的暗伤，悄然湮灭、化去！

破而后立！

在这股精纯的混沌气流滋养下，他那原本近乎停滞的《基础导引术》竟然自行缓缓加速运转起来，而且运行路径在萧辰那丝感悟和林凡自身调整下，变得更加高效、更契合他此刻的状态！虚空中的混沌能量，被更顺畅地汲取而来，虽然依旧稀薄，但效率比之前提升了何止数倍！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枯竭感，正在被迅速填补。灵魂层面的疲惫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龙阙剑魂的光芒似乎都明亮了一丝。

“呼……”林凡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腥甜味的浊气，那是体内淤积的废血和杂质。他睁开眼，眼中虽然还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焕发新生的精光！

一颗“混沌源血丹（残）”，竟让他沉重的伤势恢复了三成左右！并且夯实了根基，优化了功法的运行效率！

“因果熔炉……因果追索……果然玄妙！”林凡心中震撼。这一次成功的合成，看似偶然，实则蕴含着必然：他利用了自身最独特的“因”（混沌灵躯、寂灭道韵精血），投入了全部的气运值，再加上“因果追索”关键时刻提供的、关于能量生灭与五行衍化的宝贵感悟，最终才造就了这枚最适合他的丹药！

这让他对“因果系统”的运用，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它并非简单的赌博机器，而是一个需要使用者不断投入“因”（包括自身特质、资源、乃至从追索中获得的感悟），并巧妙利用规则，才能引导出理想“果”的造化神器！

伤势恢复三成，功法运转效率提升，这让林凡终于有了喘息和谋划的机会。他再次拿起那张兽皮地图，目光锐利地扫过“青玄门”的位置。

“萧辰……看来你修炼的《九转混沌诀》，对我而言，不仅是‘养分’，更是关键的‘路标’。”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方修炼越深，触及的大道规则越多，他通过“因果追索”被动获得的感悟就越有价值！这简直是将对方变成了一个不知情的“名师”，在为他传道授业解惑！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在大比之前，至少要拥有能与真气境高阶周旋的资本。”林凡思索着。混沌源血丹效果虽好，但只有一颗，且是“残”品。他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快的提升速度。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脑海中的因果系统。气运值已经归零，需要了结新的因果才能获得。

“了结因果……复仇，报恩，改变他人命运……”林凡沉吟着。黑山寨的危机因他暂时解除，但更大的危机因他而起，这其中的因果如何计算？保护黑山寨，算是报恩还是改变命运？

他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思绪压下。当务之急，是充分利用现有的条件，尽快恢复和提升。

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重新流淌起来的、虽然依旧微弱却充满生机的混沌气流，走到那个破开的大洞前。晨曦已然彻底驱散了夜色，将金色的光辉洒满山寨。寨民们在他的屋外远处窃窃私语，眼神复杂，既有恐惧，也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石坚正在指挥着人手修补寨墙，清理昨夜战斗的痕迹，看到他出来，连忙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和一丝惊疑——他明显感觉到，林凡的气息虽然依旧不强，但那种垂死的暮气却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锋芒。

“林小兄弟，你……你的伤？”石坚试探着问道。

“无碍，恢复了一些。”林凡淡淡道，目光扫过正在忙碌的寨民，“消息放出去了？”

“已经安排最可靠的几个猎户，以狩猎和交易的名义，分头出去了。”石坚低声道，脸上忧色不减，“最迟三五日，消息应该就能传到该听到的人耳中。”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望向黑山城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因他一句话而掀起的波澜。

“很好。”他平静地说道，眼神深邃如渊，“风暴将至，而我……已磨亮了第一块磨刀石。”

他转身，走回屋内，不再理会外界的纷扰。接下来的日子，他需要争分夺秒，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消化“混沌源血丹”的残存药力，巩固优化后的功法，并想办法……获取更多的“因”，来点燃下一次的“因果熔炉”！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块普通的石头，目光落在其上，若有所思。

“材料……规则……气运……”他低声自语，“或许，不必总是追求高阶。以凡物为基，以因果为火，亦可炼出……惊世之果？”

一条不同于寻常修炼，充满了不确定性与无限可能、以因果为薪柴的独特道路，正在林凡的脚下，悄然铺开。而黑山城的秋狩大比，将是他这条道路上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