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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碎积雪的声音，比来时更急。云伊岭攥着衣襟，指尖冰凉——皇帝昏迷、西域寒毒、噬人怪虫，这三件事像三根毒针，扎得她心口发紧。
“会不会是假张叔的余党？”骁途勒紧缰绳，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他回头看云伊岭，见她脸色发白，又补了句，“别慌，我们先回长安查清楚。”
可话音刚落，前方官道旁突然窜出个黑影。那人衣衫破烂，脸上满是抓痕，见了他们的马，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嘴里嘶吼着：“虫子！有虫子！它们在我身体里爬！”
云伊岭下意识拔出腰间短剑，却被骁途拦住。他翻身下马，刚要靠近，那怪人突然浑身抽搐，皮肤下竟隐隐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下一秒，怪人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七窍流出黑血，直挺挺倒在雪地里，死了。
两人凑过去，刚蹲下身，就见怪人耳后爬出来一只指甲盖大的黑虫——虫子外壳泛着金属光泽，头顶有根细如发丝的红刺，爬过的雪地上，竟留下一道细微的黑痕。
“这是西域的‘噬心虫’！”云伊岭瞳孔骤缩，“母亲的医书里写过，此虫以活人血肉为食，还会携带寒毒，被咬的人会发狂而死！”
骁途立刻用剑挑起虫子，扔进旁边的火堆里。虫子被烧得“滋滋”响，散发出一股腥臭味。他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沈策带着几个禁军骑兵冲了过来，个个面带惊色。
“你们可算回来了！”沈策跳下马，声音发颤，“城里已经乱了！东市那边，有十几个百姓被虫子咬了，现在正到处抓人！太医们都在宫里围着皇帝，可连寒毒的解药影子都没找到！”
“皇后和太子的情况呢？”云伊岭急忙追问。
沈策低下头，声音沉了下去：“比皇帝还重。太子已经昏迷三天了，皇后昨天还醒着，今天早上也没了意识……而且，宫里的侍卫说，昨晚看到有黑影在御花园里晃，像是在埋什么东西。”
四人立刻策马往长安赶。离城门还有半里地，就见城墙上挂满了火把，守军手持弓箭，神色紧张地盯着城外。城门紧闭，几个百姓跪在城门前哭喊，想要进城，却被守军拦在外面。
“开门！我们是云姑娘和骁途将军！”骁途勒住马，朝着城墙上喊。
城楼上的守军认出他们，立刻放下吊桥。刚进城门，一股腥气就扑面而来——街道上散落着几件染血的衣物，几个禁军正举着长刀，追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怪人跑。那怪人嘴里咬着一块生肉，眼睛通红，像极了刚才官道旁死去的人。
“先去皇宫！”云伊岭咬牙，催马往皇宫方向跑。
到了宫门口，就见太医令正急得团团转。他见了云伊岭，像是抓着救命稻草，急忙迎上来：“云姑娘！您可来了！皇帝陛下的脉越来越弱，这寒毒比太子和皇后身上的更烈，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云伊岭跟着太医令进了寝殿。皇帝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嘴唇泛着黑紫，呼吸微弱。她伸手搭在皇帝腕上，指尖刚碰到皮肤，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窜——这寒气比她之前在太子寝宫感受到的，要凶戾数倍。
“怎么样？”骁途站在旁边，低声问。
云伊岭摇头，心里满是疑惑：“假张叔已经死了，他手里的寒毒和噬心虫，怎么还会出现在长安？而且这寒毒的烈度，比之前的更重，不像是偶然残留。”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禁军士兵跑进来，脸色惨白：“启禀将军、云姑娘！御花园的牡丹丛里，挖出了十几个陶罐！陶罐里装满了噬心虫，还有一张纸条！”
骁途立刻让人把纸条拿进来。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笑意：“寒毒蚀心，虫潮噬城，云家的债，还没还清——黑石城旧人留。”
“黑石城旧人？”云伊岭攥紧纸条，指节发白，“假张叔不是黑石城守将的儿子吗？他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旧人？”
她突然想起黑石城废墟里的那一幕——假张叔死后，她明明看到一块碎玉佩发出绿光，还有一只黑虫爬走。当时她只觉得奇怪，没多想，现在想来，那只虫子恐怕就是引向新阴谋的线索！
可没等她细想，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一个宫女跌跌撞撞跑进来，声音发抖：“不好了！太液池里……太液池里浮起了好多尸体！那些尸体上，爬满了噬心虫！”
云伊岭和骁途对视一眼，同时冲出寝殿。往太液池的方向跑时，就见越来越多的宫女和太监往这边跑，个个面带惊恐。到了太液池边，两人都愣住了——平静的池面上，浮着十几具尸体，有禁军士兵，也有宫里的侍从。每具尸体上，都爬满了黑红色的噬心虫，虫子钻进钻出，把尸体啃得面目全非。
而在池中央的石舫上，不知何时挂起了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个诡异的图案——那图案，竟和云伊岭手里的玉佩纹路，有三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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