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灵魂列车 第144章 锦衣夜行，应天鬼蜮（四）

“砰！” 厚实的黑漆木门在肖华狂暴的力量下应声碎裂，木屑纷飞！江宅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在门破的瞬间已如离弦之箭射入！刀光暴起，直取那满脸横肉的硝烟汉子后心！林悦紧随其后，纤手一扬，数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带着迷烟，精准射向惊骇欲绝的孙大成和他身后两个操起斧头扑来的打手！

“啊！”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硝烟汉子反应极快，在门破的瞬间已就地翻滚，惊险地避开了江宅致命的一刀，但刀锋仍在他背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剧痛让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柄短柄火铳！

“找死！”肖华如同暴怒的犀牛，后发先至，水磨短棍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在汉子持铳的手腕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火铳脱手飞出的同时，肖华另一只手已闪电般扼住汉子的咽喉，将他整个人狠狠掼在墙上！墙壁发出沉闷的呻吟，汉子两眼翻白，瞬间昏死过去。 另一边，孙大成和两个打手被林悦的迷烟针射中，只觉浑身酸软，头晕目眩，软倒在地，徒劳地挣扎。

密室内一片狼藉。江宅的刀已架在孙大成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刺得他肥肉乱颤。

“图在哪？买家是谁？‘圣火令’又是什么？！”江宅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饶…饶命！官爷饶命！”孙大成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图…图不在我这儿！在…在我表弟赵德安手里！小的只是…只是传话洗钱！买家…买家是…是燕王那边的‘千面狐’接头…每次地点都变！匣子…匣子小人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啊！只是上面…上面交代一定要问出来！”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城防图在赵德安手里！买家是燕王密探“千面狐”！圣火令…孙大成确实不知情！

“赵德安躲在何处？”肖华厉声喝问。

“就…就在他家！城东柳条胡同最里面那间！他说…他说风声紧就回来！”孙大成话音刚落，江宅刀柄重重砸在他后颈，将他砸晕过去。

“城东柳条胡同！速去！迟则生变！”肖华当机立断。

三人迅速捆缚好俘虏，留下林悦看管并呼叫支援，江宅与肖华如同两道闪电，扑向城东！

城东，柳条胡同。

夜色深沉，胡同狭窄幽暗，死寂无声。最里面那户院门紧锁。

江宅和肖华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寂静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两人心头一沉！ 江宅通灵感知全开，瞬间锁定西厢房！那里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和…残留的冰冷恶意！ 破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令人作呕！赵德安，那个武库司主事，穿着中衣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被利刃贯穿，双目圆睁，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的右手五指被齐根切断，显然在死前遭受了残酷的拷问！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衣物、书籍散落一地。

城防图不见了！

“还是…迟了一步！”肖华狠狠一拳砸在门框上！对方下手狠辣，灭口夺图，线索断了！

江宅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赵德安的左手紧紧攥着什么，掰开僵硬的手指——掌心赫然是一小块撕裂的、带着暗红蝎纹的绸布！那纹路，与青田墓室中赵无咎的蝎影如出一辙！

“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线索！”肖华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他和江宅如同最精细的猎犬，在凌乱血腥的房间内一寸寸搜寻。抽屉暗格被撬开，床板被掀翻，墙壁被敲击，每一处可能藏匿秘密的角落都不放过。然而，除了散落的衣物、被撕碎的无关文书和几枚散落的铜钱，一无所获。赵无咎的清理，专业而冷酷。

江宅的目光落在赵德安被翻开的左手掌心，那里除了血迹，还有一层极细微的、不同寻常的灰白色粉末。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凑到鼻尖。一股极其微弱、混合着硝石、硫磺和某种特殊草木灰的味道传来。

“火器残药？”肖华也凑过来辨认，“不是普通火药，更细腻，像是精工火铳或小型手铳专用。他死前接触过火器？或者…凶手使用火器威胁过他？”

林悦匆匆赶到，她仔细检查了粉末，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透明液体滴在粉末上。液体迅速变成淡蓝色。“含有高纯度硝石和微量铅毒…这是工部军器局最新配方的‘霹雳子’药末！专供内卫和…部分京营精锐！”她脸色凝重，“凶手或凶手身边的人，能接触到这种管制火器！”

线索再次指向宫廷深处！

“赵无咎的人…动用了工部的管制火器？”肖华眉头紧锁，“还是说…有内鬼配合？”

“或许两者皆有。”江宅站起身，通灵感知再次扫过整个房间。这一次，他不再聚焦于物品，而是感知残留的情绪碎片。赵德安临死前极致的恐惧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仿佛看到了绝对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而在房间角落，靠近窗户的地面尘埃上，有一个极其模糊、几乎被踩踏消失的半个鞋印，鞋底纹路…是官靴！

“官靴…工部火器局的人？”江宅指向那个痕迹。

“查！”肖华当机立断，“林悦，你立刻去工部军器局，以奉旨查案之名，调阅所有能接触‘霹雳子’配方和成品的人员名单，特别是案发前后行踪不明者！我和江宅去查那个消失的吴有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知道什么关键信息！”

三人分头行动，如同三柄尖刀，刺向应天城深藏的脓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