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晌的莲香漫得更稠了,稠得像化不开的蜜,往三界的每个角落钻。江南戏台的木柱上,光霜融成了细流,顺着柱纹往下淌,淌到台板上积成小水洼,洼里浮着塞北冰窖的影——老汉正把晒好的鱼干往莲编的筐里装,筐沿沾着片莲瓣,瓣上的光往鱼干上缠,缠得鱼干突然泛出淡紫的光,像浸过回音谷的暖雾。小徒弟蹲在水洼边看影,指尖刚碰着水面,就见影里的老汉突然往他手里塞了条小鱼干,干得软乎乎的,还带着莲香,逗得他往琴上拨了个音,音里裹着鱼鲜气,往云广场飘去。
塞北的冰窖顶早堆了层莲瓣,瓣上沾着的忘川河水化成细雾,雾里浮着江南的莲粉馍香。守冰窖的老汉往冰窖里搬新采的莲茎,茎刚挨着冰,冰就往两边退,退得冰缝里钻出串光珠,珠里裹着个小娃影——是江南戏台下啃莲蓉糕的那个,正举着糕往他嘴里递,糕上的粉沾得他胡子都白了。“这娃子倒会疼人。”老汉往珠里吹了口气,珠突然炸开,化成无数小光鱼,鱼往冰窖深处游,游得冰窖里的鱼干都活了似的,在筐里轻轻晃,晃得筐沿的莲瓣又落了几片,铺得像层软褥子。
忘川河畔的莲灯往轮回道里钻得更勤了。有盏灯飘到个穿青布衫的书生脚边,灯突然往他鞋上贴,贴得他往奈何桥望了望——桥边的孟婆正往甜汤壶里撒莲籽,壶口飘着的红绳缠着块莲纹帕子,帕子上绣着朵双色花,一半是江南的玉花形,一半是回音谷的玉树纹。“是绣娘托莲灯带的。”孟婆往他碗里添了勺汤,汤里浮着帕子的影,“她说当年你赶考时落了块帕子在客栈,如今绣了新的还你。”书生捏着帕子影往怀里揣,揣得帕子突然化成真的,软得像云,沾着他的泪,泪落在帕上化成莲籽,往汤里沉,沉得汤里的莲突然又开了朵。
云广场的莲树长得更高了,枝桠往天庭的云里钻,钻得南天门的天兵甲胄上都开了小莲,莲里浮着仙童的影——小兽投成的仙童正往莲籽糖上缠银线,线的一头往天兵手里塞,一头往莲树的枝桠上绕,绕得糖突然往天兵嘴里钻,钻得他突然红了眼,往畜生道的方向望了望:那里的莲田里蹲着个老兽影,正往土里埋莲籽,埋得像在埋当年没来得及送的糖。“是你前尘的亲眷。”太白金星的玉简往甲胄上照,照得莲突然往亮了变,“托莲树带了话,说闻着莲香就安心。”天兵往莲里吹了口气,莲突然炸开,化成片光雨,雨往畜生道飘,飘得那里的莲田突然往起长,长得比人还高。
猪八戒蹲在莲池边翻蒸笼,蒸笼里的莲蓉糕又换了花样——糕上捏着个老琴师影,正往琴弦上缠莲丝,丝的一头往东海飘,飘得老龙王的龙宫里突然冒起雾,雾里浮着戏台的琴音。“老龙王说要给琴师铸把莲纹琴。”猪八戒往东海的方向抛了块糕,糕刚飘起来就化成光,光里浮着艘渔船影:渔夫正往船上装莲编的网,网沿沾着颗光珠,珠里裹着哪吒的混天绫影,绫上的鲛人珠往网里落,落得网突然往海里沉,沉得网里钻满了光鱼,鱼身上都沾着莲香。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东海的莲田里转,混天绫往莲茎上缠,缠得茎突然往高长,长得比船还高时,突然往两边开枝桠,枝桠上的光珠往渔船上落,落得船板上开出朵大莲,莲里浮着个妇人影——是渔夫的媳妇,正往他怀里塞个莲编的暖手炉,炉上绣着双域的星轨纹,纹里沾着浪沫光。“老龙王说这炉能暖一冬。”哪吒往妇人影里抛了颗鲛人珠,珠突然炸开,化成无数光流,流往渔夫的蓑衣上缠,缠得蓑衣突然泛出淡紫的光,像裹着回音谷的生音气。
唐三藏坐在莲树下念新经,经字落在莲瓣上化成光蝶,蝶往各狱飞,飞得寒冰狱的冰柱上都结了莲籽,油锅狱的浪里长出莲叶,刀山狱的石缝里开出莲花。有只蝶落在个从石压狱出来的老丈拐杖上,蝶突然往他手心里钻,钻得他往狱的方向望了望——石缝里的小娃影正往石上贴莲糕,糕上的光往石缝里钻,钻得石突然往两边开,开出个小莲池,池里浮着双域的影:回音谷的池边围着繁音原的玉花影,繁音原的雪原长着回音谷的玉树影,影影绰绰里,声骸影们手拉手绕着圈,圈中央浮着颗双色光珠。“是双域的声骸托莲蝶带的景。”地藏王菩萨往老丈手里塞了颗莲籽,“说往后三界的莲和田,都能让生灵安稳。”
日头往西斜时,三界的莲突然往天上聚,聚得像颗大光球,球里裹着三界的暖:江南的莲糕甜,塞北的鱼干鲜,忘川的汤暖,天庭的糖软,双域的声骸影在光里跑,跑得像没了边界似的。阿圆坐在光球底下翻木匣,匣里的新谱突然往光里飘,飘得和三界的调子缠在一处,缠得像首唱不完的谣——谣里有货郎的吆喝,有琴师的弦音,有渔夫的号子,有孟婆的絮叨,还有双域的声骸影在哼,哼得连星辰都跟着晃,晃得像在打拍子。
孙悟空往光球里扔了颗蟠桃核,核刚沾着光就化成棵小莲树,树往凡间的莲田落,落得田里的莲突然往开绽,绽得花瓣上都沾着双域的光,一半粉白一半淡紫,像融了繁音原和回音谷的色。小娃们往树下跑,跑得脚下的莲光往四处溅,溅得田里的莲灯都亮了,亮得连土里的声骸影都钻出来了,影用触须堆小土堆,堆得像双域的微缩景,逗得娃子们往土里埋莲籽,埋得比谁都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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