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锁山河 第363章 戏言收徒意 九层再启程

朱厌正要跟着离仑往第九层走，脚步忽然一顿，转头看向许云庭三人，挑眉道：“喂，用雷法的那个，晚上出来一趟。”

许云庭一愣，拱手道：“前辈有何吩咐？”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雷法，”朱厌指尖闪过一丝细微的电光，噼啪作响，语气带着几分傲然，“教你怎么借天地之力引雷，别总守着那点自家门派的粗浅功夫，放不开手脚。”

他又看向赤练，扬了扬下巴：“还有你，符箓术法也能借天地灵气。你画符时心不静，总想着‘成与不成’，符纸自然没力道。回头我一并教你怎么凝神聚气，让符纸生灵。”

最后目光落在石清越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你的剑法，缺了点一往无前的狠劲，也缺了点收放自如的巧劲。遇弱则强，遇强则慌，晚上一并给你说道说道怎么沉得住气。”

赤练眼睛一亮，忍不住往前凑了半步，雀跃道：“前辈说的是真的？真愿意教我们？”

朱厌嘿笑一声，打趣道：“你们仨再加上第七层那几个玩蛊的，要不干脆拜我和阿离为师？说实话，你们这两层的底子还算不错，勉强能入我和阿离的眼。”

“啪”的一声，离仑抬手就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无奈道：“胡说什么？他们自有师门长辈教导，我们指点一二便可，怎能让他们抛师弃徒？”

他瞥了朱厌一眼，故意逗他：“你要是真有这心思，不如去跟他们师父说说，让他们师父拜你为师，这样他们不就成了你的徒孙？辈分还更高些，岂不是更威风？”

朱厌被他说得一噎，挠了挠头，嘟囔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嘛……哪有那么多规矩……”

许云庭三人听得又惊又喜，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连忙拱手道：“多谢前辈肯指点！我等感激不尽！拜师之事不敢奢求，能得前辈点拨一二，已是天大的机缘！”至于拜师的戏言，他们虽心头微动，却也知道不合江湖规矩，只当是前辈一时兴起的玩笑。

离仑对三人温和点头：“晚上若有空闲，便来望月楼寻我们吧。我与朱厌住二楼最东头的两间房。”说罢拉着朱厌往第九层走去。

朱厌被他拽着走，还不忘回头对许云庭三人喊：“记住了，望月楼！别找错地方！从登天阁出来拐两个弯，看见挂着红灯笼的就是！”

踏入第九层，厅中光线骤然变暗，四周墙壁上挂着数柄古剑，剑穗无风自动，带着森然的剑意，仿佛随时会出鞘饮血。三位弟子背对着他们，站在厅中央，身形挺拔如松——左边的男弟子身着玄色劲装，手持双剑，剑鞘上嵌着墨玉，名叫萧策；中间的女弟子穿素白劲装，腰间悬着一柄软剑，剑穗是莹白的珍珠，名唤苏凝霜；右边的弟子则穿灰袍，背负一柄巨剑，剑身宽厚，气息沉凝，是为陆沉舟。

“弟子萧策、苏凝霜、陆沉舟，见过前辈。”三人缓缓转身，声音里带着剑器特有的清冽，目光如剑锋般锐利。

朱厌打量着三人，鼻尖轻嗅，哼道：“这层倒是有几分杀气，比下面那几层的软脚虾强多了。”

离仑轻声道：“看来这一层，是要比剑了。”他目光扫过墙上的古剑，“这些剑，都是你们平日修习所用？”

萧策拱手道：“正是。我等三人专修剑道，自创‘三绝剑’之阵，愿向前辈讨教。”

朱厌正要撸起袖子上前，却被离仑按住手腕。离仑看向他，笑道：“刚才第八层是你出手，这第九层，换我来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把风头都占了，显得我多没用似的。”

朱厌眼睛一瞪：“阿离，你跟我抢？”

“不是抢，是公平，”离仑挑眉，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手背，“让我也活动活动筋骨，不然总坐着，该生锈了。”

朱厌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到角落的长椅旁坐下，还不忘嘟囔：“行吧，看你能不能比我厉害。输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离仑微微一笑，走到厅中，目光扫过三人：“请出剑吧。”

萧策三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请前辈赐教！”随着话音落下，双剑、软剑、巨剑同时出鞘，三道剑气交织成网，带着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萧策的双剑如流星赶月，快如闪电；苏凝霜的软剑似灵蛇吐信，刁钻诡异；陆沉舟的巨剑则如泰山压顶，势大力沉。三剑配合得天衣无缝，将离仑周身的退路尽数封死。

空中的水镜前，围观者瞬间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萧师兄他们！他们的‘三绝剑’在咱们雪月城年轻一辈里几乎无人能挡！”

“不知道这位绿衣服的前辈能不能接下……这剑势也太吓人了！”

叶安世攥着小拳头，小脸紧绷，紧张道：“阿离叔叔加油！一定能赢的！”

水镜里，离仑的身影在剑气中从容穿梭，仿佛闲庭信步。他指尖青芒微动，数缕藤蔓破土而出，柔韧如丝，竟在间不容发之际，精准地卷住了萧策的双剑剑柄、苏凝霜的软剑剑穗，又轻轻一弹，弹在陆沉舟的巨剑剑脊上。

“萧策，双剑需攻守兼顾，你过于求快，左剑回防时手腕转动太慢，这处是破绽。”

“苏凝霜，软剑当柔中带刚，你剑意太散，剑尖抖得太厉害，少了几分一击必中的决绝。”

“陆沉舟，巨剑重势，你却过于倚重蛮力，肩背发力僵硬，失了转圜的灵动，久战必累。”

温和的声音在剑气中回荡，与第八层朱厌的张扬不同，离仑的指点更似春雨，润物无声却直击要害。他的藤蔓并未伤人，只是轻轻巧巧地化解攻势，每一次触碰，都恰好点在三人剑法的薄弱处。

萧策三人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敬佩，起初的凌厉渐渐变成了虚心求教，剑势也放缓了许多，专注地听着离仑的点评，甚至下意识地调整着自己的招式。

朱厌坐在长椅上，嘴上哼着“也就那样，没我厉害”，眼底却藏着藏不住的笑意——自家阿离，果然厉害。他抬手支着下巴，目光紧紧追随着离仑的身影，仿佛厅中所有的剑意与杀气，都不及那人指尖的一缕青芒耀眼。

厅外的水镜前，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才有人低声感叹：“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不动声色就破了‘三绝剑’，还能一一指出破绽……”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在第九层的古剑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离仑的身影在剑光藤蔓中愈发清晰，而这场比剑，早已超越了胜负，变成了一场难得的剑道修行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