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灭世前当神医 第62章 精神侵蚀现象

慈济堂内，刚刚因导引术和三才汤勉强凝聚起来的一丝“生气场”，被重症患者“王叔”突如其来的恐怖异变彻底撕裂！

那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混杂着绝望的求救与疯狂的嘶吼，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救我…好黑…好多人…在撕扯我…救我啊——！”

王叔的身体在秦越人的控制下剧烈地痉挛着，翻白的眼中流下浑浊的血泪，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时而狰狞如恶鬼，时而扭曲成极致的痛苦。他体内的灰黑色邪秽之力，在门外汹涌邪气的刺激下，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毒火，狂暴地侵蚀着他的神智！

林玄的“望气”视野中，那景象更加触目惊心！王叔头顶原本代表生命本源的微弱“神光”，此刻正被无数疯狂扭动、如同活物般的灰黑色“丝线”死死缠绕、穿刺！这些“丝线”深深扎入神光之中，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精神力量，同时将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念头强行灌入！它们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在操纵宿主的同时，也在疯狂地增殖、蔓延！更让林玄心惊的是，这些“丝线”的源头，并非仅仅来自王叔体内的疫邪，更有一部分如同无形的触手，直接穿透墙壁，与门外那翻腾咆哮的灰黑色邪气之源相连！

这不是简单的疫病恶化！这是邪秽力量在直接、有意识地侵蚀、操控患者的神魂！是**精神层面**的污染与攻击！

恐慌如同瘟疫，在堂内飞速蔓延。

“鬼！是鬼上身了！”

“王老五他…他是不是被山神庙里的东西缠上了？”

“我们…我们是不是都会变成这样？！”

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刚刚被导引术和三才汤压下去的恐惧，如同被浇了油的野火，轰然爆发！几个意志薄弱者，甚至也开始眼神涣散，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呻吟，体表隐隐有灰黑色气息浮动！

“肃静！”秦越人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他指间力量微吐，暂时封死了王叔几处主要经络节点，让其身体僵直，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但那双翻白的眼睛依旧死死瞪着，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和断续的哀嚎，证明其神魂正在遭受何等酷刑！

秦越人冰冷的目光扫过陷入恐慌的人群，最终落在那位提供“山神庙”线索的老妇人身上。他声音沉凝，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力量：“阿婆！你说瘟疫前，有古怪祭师在山神庙活动？他做了什么？那些‘低语’，是否就像此人听到的？”他指向痛苦挣扎的王叔。

老妇人吓得浑身筛糠，死死抓着身边人的胳膊，指着王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就是那种钻进脑子的鬼叫！让人想发疯！想杀人！我…我还看到…好多血…好多死人…还有…还有山神庙里…那个黑影！穿着黑乎乎的袍子…看不清脸…他就站在神台上…对着空气说话…然后…然后整个庙里都是那种鬼叫声！对！就是他！肯定是他搞的鬼！瘟疫…瘟疫就是他带来的！”

“黑影…祭师…对着空气说话…庙里充满低语…”苏沐雨迅速抓住关键信息，她脑中闪过之前几个类似症状患者的描述片段，脸色发白，“不止王叔！之前也有几个病人，在昏迷或谵妄时，反复念叨‘山神庙’、‘黑影’、‘低语’！我一直以为是高热引起的幻觉…现在看来…”

“不是幻觉！”林玄咬牙维持着导引净化场域，抵御着不断涌入的邪气，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无比肯定，“是**精神侵蚀**！是外邪通过某种媒介或仪式，直接污染、攻击人的神魂！普通的汤药和导引，只能压制体内的疫邪，却对这种直指神魂的侵蚀效果有限！就像…就像水能灭火，却难以洗掉染在布上的墨迹！”

他再次看向王叔头顶那被灰黑丝线缠绕穿刺的神光，语气凝重：“这些‘丝线’才是关键！它们像是…邪秽力量的‘触手’和‘种子’！既能汲取宿主的精神养分壮大自身，又能将混乱、恐惧的意念灌入宿主意识，引动其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恶念，使其发狂！甚至…可能成为邪秽力量操控的傀儡！”他想到了门外那些疯狂撞击的“活尸”，它们是否也是被这种力量彻底侵蚀的产物？

“而且…”林玄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门窗缝隙外翻涌的灰黑色邪气，“这些‘精神侵蚀丝线’并非孤立！它们与门外那个‘邪气凝聚点’有直接联系！那东西…它不仅仅是疫气的源头，更像是一个…放大器！一个操控核心！它在有意识地引导这股精神侵蚀的力量！王叔的突然爆发，就是被它刺激的！”

秦越人听着林玄和苏沐雨的分析，看着王叔身上那诡异的状态，再结合老妇人的描述，他眼中的冰冷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寒霜。“祭师…黑影…精神侵蚀…操控核心…”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一个极其阴毒、极其危险的轮廓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这不是天灾，是******！”秦越人一字一顿，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带着刺骨的杀意，“有人在利用此地特殊的地脉节点（林玄之前感知到的异常），以邪术为引，布置了某种歹毒的仪式！将疫疠邪气与精神侵蚀之力结合，人为制造了这场瘟疫！其目的，不仅是收割生命，更是在收集恐惧、绝望、疯狂…这些极致的负面情绪和混乱的神魂力量！那个祭师…那个黑影…就是罪魁祸首！而山神庙，就是仪式的核心节点！”

“收集…负面情绪和混乱神魂？”苏沐雨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这比单纯的瘟疫还要恶毒百倍！这简直是…是邪魔行径！”

“必须摧毁它！”林玄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不摧毁山神庙那个仪式节点，不打断那个操控核心，这里的邪气冲击和精神侵蚀就永无止境！慈济堂迟早会被攻破！柳溪镇…将彻底化为死地！”他看向秦越人，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山神庙…必须去！”秦越人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如同冰冷的刀锋出鞘，“但堂内不可无人主持！苏沐雨！”

“在！”苏沐雨立刻挺直脊背，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无比坚定。

“你坐镇中枢！”秦越人语速极快，条理清晰，“第一，继续指挥分发‘三才汤’，务必让所有轻症及未染者服下，固本培元，提振正气！这是抵御精神侵蚀的第一道防线！”

“第二，全力推广并维持导引术！此术能安神定志，分散心神，削弱邪秽低语影响！你亲自引导，鼓舞士气，将众人微弱正气凝聚起来，形成气场，与林玄的净化场域共鸣，共抗外邪！”

“第三，重症区交给你！按照我们之前优化的药方，继续救治！若有类似精神侵蚀爆发者…”他看了一眼依旧在痛苦挣扎的王叔，眼中寒光一闪，“以金针（或重手法点穴）封闭其手足厥阴、心包经要穴，断其邪气运行通道，压制狂性！必要时…可施以安神定魄之药，令其昏睡，避免伤人伤己！待我等破其根源，再行解救！”

“第四，大门防御！组织尚有体力者，轮番顶住！用浸透防疫药汤的湿布堵住缝隙，可稍阻邪气！若有‘活尸’破门…”秦越人顿了一下，声音森然，“不必留手！”

“是！我明白！”苏沐雨重重点头，将秦越人的每一条指令都刻在心里。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这是守住后方，守住希望的基石！

“林玄！”秦越人转向林玄，“你随我同去山神庙！你之望气与地脉感知，是寻踪破障的关键！导引术亦可助我净化邪秽！”

“义不容辞！”林玄毫不犹豫。

“墨离！”秦越人目光扫向角落。

“我在！”墨离立刻抱着他那视若珍宝的藤箱站了出来，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中充满了技术人员的兴奋和跃跃欲试，“邪气罗盘已经校准！我还带了‘破瘴筒’（利用压缩的阳性药粉和磷火制造短暂强光与净化气雾）和‘缚阴索’（涂有克制阴邪材料涂层的合金丝）！保证有用！”

“很好！”秦越人点头，“带上你的家伙，随行！”他又看了一眼角落草席上依旧昏迷，但气息在水心兰滋养和林玄守护下趋于平稳的小女孩，以及重伤垂危的铁牛，“阿芷！”

“秦先生！”阿芷立刻应道，小脸上满是紧张和决心。

“你留下！寸步不离守护水心兰和铁牛！若有邪气试图冲击他们，立刻用水心兰的气息抵御！同时…协助苏姑娘照料药草！”秦越人知道阿芷的药性感知在此时至关重要。

“嗯！阿芷一定守好！”小姑娘用力点头，紧紧抱住了装有剩余水心兰的瓷碗。

“事不宜迟！立刻出发！”秦越人当机立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再次并指，在王叔几处大穴上追加了数道更强的截脉禁制，确保其无法动弹伤人，便率先走向那被杂物和学徒们用身体死死顶住、不断传来恐怖撞击和邪气嘶鸣的大门！

林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识海的刺痛和身体的疲惫，紧随其后。墨离麻利地将藤箱背好，检查了一下腰间的“破瘴筒”和“缚阴索”，也跟了上去。

“小心！”苏沐雨看着三人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任，“一定要…摧毁那邪魔的巢穴！”

“开一道缝！我们出去后立刻封死！”秦越人沉声下令。

顶门的学徒们咬着牙，在剧烈的撞击间隙，拼尽全力挪开一点门后的重物，露出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轰——！！！

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灰黑色邪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了进来！同时，几只腐烂、挂着碎肉的手臂猛地从缝隙外伸了进来，疯狂地抓挠！

“呃啊——！”两个顶门的学徒被邪气冲击和腐烂手臂抓伤，顿时发出惨叫，精神明显出现恍惚和混乱的迹象！

“滚！”秦越人眼中寒光爆射！他并未用金针，而是并指如刀，闪电般劈出！指尖凝聚的并非实体真气，而是一股凌厉无匹、斩断气机的意念！嗤嗤几声轻响！那几只伸进来的腐烂手臂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斩过，齐腕而断！断口处嗤嗤作响，冒出灰黑色的烟雾！那断臂落地，竟还在如同蛆虫般蠕动！

与此同时！

林玄双手结印，全力运转导引术！他将堂内弥漫的木、水、火灵气瞬间收束，化作一道三色流转的螺旋气劲，狠狠撞向那涌入的邪气狂潮！

轰！

气劲炸开！虽然无法完全驱散邪气，但成功将其冲开一个短暂的缺口！

“走！”秦越人低喝，身影如同鬼魅，第一个从缺口处闪身而出！

林玄和墨离紧随其后！

三人刚出大门！

“快！堵上！”苏沐雨凄厉的喊声从门内传来！

轰隆！哐当！

身后的木门和杂物被学徒们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合拢、堵死！隔绝了大部分邪气，也隔绝了门内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呼喊。

而门外…

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灰黑色邪秽雾霭遮蔽了天空，光线昏暗如同黄昏。刺骨的阴寒带着疯狂的意念低语，无孔不入地钻入脑海！街道上，数十具、上百具形态各异的“活尸”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嘶吼，它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身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更远处，那个被林玄感知到的“邪气凝聚点”——镇子中心那棵巨大的、已经彻底枯死、枝干扭曲如同鬼爪的老槐树方向，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凝练、充满贪婪与毁灭**的冰冷意志，如同探照灯般，瞬间锁定了刚刚出现的三人！

“吼——！”

“嗬…嗬…”

周围的“活尸”仿佛收到了指令，猛地停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齐刷刷地扭过头，翻白的、腐烂的眼眶死死盯住了林玄、秦越人和墨离！紧接着，如同被激怒的兽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扑了过来！腐烂的手臂挥舞，乌黑的指甲闪烁着寒光，腥臭的涎水滴落！

“墨离！指路！”秦越人面沉如水，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扑来的不是恐怖的活尸，而是一群土鸡瓦狗！他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一个古朴的拳架起手式（非金针，而是近身格斗术），周身散发出一种渊渟岳峙、不动如山的气势！

“这边！东北方！邪气罗盘反应最剧烈！”墨离飞快地看了一眼手中剧烈颤抖、指针死死指向东北方向的罗盘，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他迅速从藤箱里抽出一个金属圆筒——“破瘴筒”，对准了扑得最近的一群活尸！

林玄则立刻闭目凝神，强忍外界邪气的疯狂冲击和脑海中低语的骚扰，全力运转导引术！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攻击，也不是大规模净化，而是感知！感知地脉的微弱流向，感知空气中邪秽流动的轨迹，为三人寻找一条通往山神庙的、相对阻力最小的路径！同时，他的望气视野开启，警惕着那无处不在、试图缠绕上来的灰黑色精神侵蚀“丝线”！

“动手！”秦越人一声令下！

墨离猛地按下“破瘴筒”的机括！

嗤——砰！！！

一声闷响！一股炽白色的、混合着浓烈阳性药粉气息的强光气雾猛地从筒口喷薄而出，如同小型太阳在活尸群中炸开！刺目的白光和灼热的气息瞬间让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具活尸发出凄厉的惨嚎，它们腐烂的皮肤如同被泼了强酸般嗤嗤作响，冒出大量灰黑色烟雾，动作顿时僵硬迟缓下来！强烈的光芒也暂时干扰了它们的视觉和感知！

就是现在！

秦越人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又似穿花绕柳的游龙！他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卡在活尸攻击的死角！他的双手或指、或掌、或拳，快如闪电，却又举重若轻！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地落在活尸肢体连接的脆弱关节处——肩、肘、腕、膝、踝！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密集响起！

秦越人用的并非蛮力，而是极其高明的“听劲”和“截劲”！他敏锐地感知到活尸攻击时力量传递的轨迹，在力量将发未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以极小的力道精准打击其力量传递的关键节点（关节）！如同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被他击中的活尸，或是手臂诡异反折，或是腿骨瞬间断裂，踉跄扑倒，虽然依旧嘶吼，但攻击力大减，甚至绊倒了后面冲上来的同类！

林玄紧随秦越人身后，他的导引术如同无形的探针和扫帚。一方面，他引导着空气中稀薄的木、水灵气（柳溪镇本身蕴含），形成微弱的气流屏障，稍稍推开两侧涌来的活尸，为三人开辟一条狭窄的通道。另一方面，他敏锐地感知着地脉气息的流动。他发现，越是靠近镇子东北方（山神庙方向），脚下传来的地气就越是紊乱、阴冷，仿佛被某种力量污染、堵塞了。这印证了之前的猜测——山神庙是关键节点！

“左前方！十步！地脉稍顺！右转！”林玄闭着眼，凭借感知指引方向，声音急促。

秦越人毫不犹豫，身形一转，如同鬼魅般切入林玄指引的方向，指掌翻飞，精准地将挡路的几具活尸关节卸开！墨离则紧张地端着“破瘴筒”和邪气罗盘，警惕着侧翼和后方，时不时用“缚阴索”抽向试图靠近的落单活尸，那涂有特殊材料的合金丝抽在活尸身上，嗤嗤作响，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能有效迟滞其动作。

三人配合默契，如同在尸潮中劈波斩浪的一叶扁舟，艰难却坚定地朝着东北方向突进！

然而，就在他们冲出半条街，距离镇口和山神庙方向越来越近时！

一股远比普通活尸强大数倍的阴冷气息，猛地从斜侧里一个倒塌的房屋废墟中爆发出来！

“嗬…嗬…新鲜的…血肉…”

伴随着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吼，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从废墟阴影中站了起来！

这已不能称之为“活尸”！它身高近九尺，体型极其魁梧，肌肉虬结，但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如同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干涸的淤泥！它的头颅异常巨大，五官扭曲模糊，只有一双眼睛，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更骇人的是，它身上缠绕着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灰黑色邪气，这些邪气如同活物般在其体表流动，形成一层令人心悸的防护！它每踏出一步，地面都微微震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沉重的压迫感！

“是…是被邪气深度侵蚀的‘尸傀’！小心！它的力量和防御远超普通活尸！”墨离看着邪气罗盘上疯狂飙升的指针，失声惊呼！

那巨大的尸傀幽绿的眼眸瞬间锁定了三人，尤其是气息相对“纯净”的林玄！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迈开沉重的步伐，如同失控的战车，轰隆隆地直冲过来！挡在它路径上的普通活尸，直接被它撞得粉碎！它巨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当头砸向冲在最前面的秦越人！拳头上缠绕的灰黑邪气，甚至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恐怖的一击，蕴含的力量足以开碑裂石！更蕴含着侵蚀神魂的邪秽意念！

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