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灭世前当神医 第64章 探查山神庙（上）

“守住灵台！这是怨念冲击！”秦越人厉喝，声如金钟，瞬间穿透了那怨灵无声尖啸引发的精神风暴！他周身真气鼓荡，并非形成防御气墙，而是化作无数细密如针的锐利意念，精准地刺向缠绕而来的怨念丝线节点。每一刺都带着“截”、“断”、“散”的意念，试图瓦解那实体化怨气的结构连接。

然而，那女子怨灵显然与整个庙宇的邪秽气场融为一体，怨念丝线源源不绝，被截断的瞬间又有新的从地面、墙壁渗出，如同跗骨之蛆！更可怕的是那尖啸本身，无视物理防御，直贯脑海！墨离首当其冲，他精神力相对较弱，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发黑，无数破碎恐怖的画面和充满恶毒的低语疯狂涌入，手中的“破瘴筒”差点脱手，身体踉跄着后退，鼻孔中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

“墨离！”林玄心中焦急。他强忍着识海翻江倒海般的剧痛，那尖啸和低语如同无数钢针在搅动他的精神世界。“恬淡虚无，精神内守”的口诀疯狂运转，导引术全力疏导着侵入的邪气怨念，勉强维持着一线清明。他看到墨离的危机，知道必须立刻打断这精神冲击的核心！

他的“望气”视野中，那女子怨灵就是整个庙宇邪气怨念的漩涡中心！无数灰黑色的怨念丝线从她身上散发，连接着庙宇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也吸收着整个庙宇积累的邪秽力量反哺自身！

不能被动防御！必须攻击核心！

“导引！引动残留正气！”林玄心中发狠，他不再单纯防守，而是将导引术的目标，强行锁定在那坍塌的山神像残骸上！

这座庙宇虽然破败邪秽，但毕竟曾是供奉山神的所在！神像虽毁，泥胎仍在！在漫长岁月里，或许还残存着一丝被遗忘的、微弱的、属于山神守护一方的浩然意念！哪怕只有一丝，也是与这滔天怨念截然相反的“正”！

林玄的精神力如同最执着的钻头，艰难地穿透层层怨念邪气的阻隔，狠狠刺入那半截山神泥胎之中！他感应到的是无尽的冰冷、死寂与怨毒的侵蚀…但在那泥胎最深处的核心，在那被污秽包裹的残破神像心口位置，他猛地“触碰”到了一丁点极其微弱、几乎要彻底熄灭的、带着土石厚重与草木生机的暖意！

那是被遗忘的山神残念！是这片土地曾经被敬畏、被祈求守护的微弱回响！

“醒来！”林玄在心中无声呐喊，将自身的精神力与导引术产生的微弱生机，如同引火之薪，不顾一切地灌注向那一点残存的暖意！

嗡——！

那半截泥胎山神像，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覆盖其上的厚厚灰尘簌簌落下！一道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异常坚韧纯粹的土黄色微光，骤然从神像残破的心口位置爆发出来！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范围不过尺许，却带着一股驱邪辟易、守护安宁的厚重气息！

这道突如其来的、意料之外的正气微光，如同滚烫的烙铁投入冰冷的油脂！

嗤啦——！

笼罩在神像周围的浓郁怨气瞬间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刺耳的灼烧声，猛地向后退缩！那些连接在怨灵与神像之间的怨念丝线，更是如同被烧断的蛛丝，纷纷崩解！

“呃啊——！”那女子怨灵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她的身形猛地一阵剧烈扭曲、模糊！那持续的精神尖啸戛然而止！缠绕向林玄三人的怨念丝线也出现了瞬间的迟滞和紊乱！显然，这残存的山神正气，对她这个依托庙宇而生的怨灵，有着直接的、强烈的伤害！

“好机会！”秦越人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身形如电，瞬间欺近因正气冲击而痛苦扭曲、身形不稳的怨灵！这一次，他的指尖不再是“截”与“断”，而是凝聚了至阳至刚、驱邪破煞的“离”火真意！指尖一点赤金光芒亮起，如同浓缩的烈日，快如闪电般点向怨灵眉心的位置——**鬼宫穴**（印堂）！此乃鬼门十三针之首，专破阴邪鬼魅灵体核心！

“离火破煞！散！”

嗤——！

赤金指芒精准无比地刺入怨灵虚幻的眉心！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冰块！一股至阳至刚的力量瞬间爆发！

“啊——！！！”怨灵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嚎，整个半透明的身体剧烈燃烧起来，赤金色的火焰从内部迸发，疯狂灼烧着构成她身体的怨念邪气！灰黑色的浓烟滚滚升起，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在火焰中浮现又消散！她的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

“墨离！破瘴筒！阳气最盛的角度！”秦越人一击得手，毫不停留，抽身疾退，同时大喝。

“明白！”墨离从精神冲击的余波中勉强恢复，虽然头痛欲裂，但反应极快！他强忍着不适，抬起手中那粗大的金属圆筒，筒口对准正在被离火真意焚烧、痛苦挣扎的怨灵侧面！那里，在“望气”视野下，正是怨灵体内阴气流转的一个相对薄弱的节点！

咔哒！

墨离狠狠扣动扳机！

嗡——！

一声沉闷的震鸣！一道炽白色的、凝练如实质的光柱，瞬间从“破瘴筒”前端喷射而出！光柱并非火焰，而是高度凝聚的、经过特殊晶体折射增幅的纯阳烈日光华，对阴邪鬼物有着极强的克制和净化作用！

嗤嗤嗤——！

炽白光柱狠狠轰击在怨灵侧翼的节点上！如同滚烫的蒸汽冲击寒冰！与秦越人注入其体内的离火真意里应外合！怨灵周身的赤金火焰猛地暴涨！灰黑色的怨气被大片大片地蒸发、净化！

“不…甘…心…”怨灵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的哀鸣，整个身体在赤金火焰与炽白光柱的夹击下，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砰然炸裂开来！化作漫天飞舞的、迅速消散的灰色光点，最终彻底湮灭在空气中。

庙宇内，那令人窒息的精神冲击和无数低语瞬间消失。笼罩的邪秽之气似乎也减弱了一丝，但那股阴冷、腐朽、令人不安的基调并未改变。

呼…呼…

三人剧烈喘息着。墨离拄着“破瘴筒”，脸色苍白，刚才的精神冲击和强行激发器械让他消耗巨大。林玄也感觉识海一阵阵抽痛，强行引动山神残存正气的反噬不小。唯有秦越人气息还算平稳，但眼神更加凝重。

“好险…这鬼地方，一个怨灵就这么难缠。”墨离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鼻血。

“她只是这邪秽之地滋生的‘守卫’之一，或者说，是这仪式场怨念的具象化体现。”秦越人走到怨灵消散的地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面。那里的暗红色符咒似乎因为怨灵的消散而黯淡了些许。“真正的核心，还在里面。”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坍塌山神像的后方。刚才怨灵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三人绕过巨大的泥胎残骸。神像后面，是庙宇的后墙。借着从墙壁裂缝透入的惨淡天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后墙靠近地面的位置，赫然有一个半人高的、黑黢黢的破洞！洞口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强行破开，又像是年久失修自然坍塌形成。一股比庙堂内更加浓郁、更加精纯、带着古老邪恶气息的阴冷邪风，正源源不断地从洞内吹拂出来！风中夹杂着更加清晰的、仿佛来自深渊的混乱低语！

“嘶…这邪气…”墨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又想去摸邪气罗盘，才想起它已经失灵损坏了。

“果然别有洞天。”林玄凝神望去，他的“望气”视野中，洞口处翻滚的邪气如同粘稠的墨汁，比庙堂内的更加凝练、更加深沉，其中蕴含的精神污染力量也更加强大，仿佛一个活物的呼吸。而整个庙宇上空那缓慢旋转的邪气漩涡中心，正隐隐指向这个洞口下方！

“洞口残留的痕迹很新，”秦越人指着洞口边缘几处明显是利器刮擦和新鲜泥土翻出的痕迹，“有人近期进去过！而且…不止一次！”他眼神锐利如鹰，“看这手法，粗暴直接，不像是布置仪式的祭师，倒像是…负责‘维护’或‘加固’的爪牙。”

“鬼蛊婆婆的人？”林玄立刻联想到。

“很可能。”秦越人点头，他取出一枚小巧的金针，小心翼翼地从洞口边缘刮下一点带着暗红色印记的泥土，放在鼻尖仔细嗅闻，又用指尖捻开。“除了浓重的邪气、血腥味、还有…一股极淡的、混合了多种毒虫腥气的甜腻香味…这是‘五毒引’的味道！果然是她的标志！”

鬼蛊婆婆！擅长驱使毒虫蛊物、精通邪门祝由术的魔头！秦越人的判断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

“进去看看！小心脚下和精神侵蚀！”秦越人不再犹豫，矮身率先钻进了那黑黢黢的洞口。林玄紧随其后，墨离深吸一口气，端起“破瘴筒”调至低功率警戒照明模式，一道微弱但稳定的白光射出，也弯腰钻了进去。

洞口后面，是一条向下倾斜、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甬道！甬道并非砖石砌成，更像是天然形成的岩缝，又被人工拓宽修凿过。洞壁潮湿冰冷，布满滑腻的青苔和深色的水渍。空气中那股混合了血腥、腐朽、甜腻虫腥以及浓烈邪气的味道更加刺鼻，几乎令人窒息。脚下也异常湿滑，铺满了碎石和淤泥。

墨离的照明光束在狭窄的甬道内晃动，光线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翻滚的邪气吞噬了大半，只能照亮前方几尺的范围。洞壁在一些地方，可以看到残留的、与外面庙堂内相似的暗红色扭曲符号，有些符号旁边还钉着早已干瘪发黑的小型毒虫尸体（如蝎子、蜈蚣），显得无比诡异。

越往下走，坡度越陡，邪气浓度和精神压力也呈几何级数增长！混乱的低语如同无数只蚂蚁在脑海中爬行，试图钻入意识的每一个缝隙。冰冷粘稠的邪气无孔不入，疯狂地侵蚀着他们的护体真气和精神力。

“这…这地方简直就是个邪气罐头！”墨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照明光束都在邪气的干扰下变得明灭不定。

“快到…核心了…”林玄咬着牙，全力运转导引术和精神内守法门，他的“望气”视野在这里反而比肉眼看得更“清楚”——前方甬道的尽头，邪气的浓郁程度已经如同实质的黑色帷幕！一股强大、混乱、充满恶意的意念波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脏，正在那帷幕之后缓缓搏动！

终于，在艰难下行了约莫二三十米后，狭窄的甬道豁然开朗！

三人踏入了一个不大的地下洞窟。

墨离立刻将“破瘴筒”的照明功率开到最大！炽白的光柱瞬间驱散了洞窟入口处的黑暗！

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诡异的三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底寒气直冒！

洞窟不大，呈不规则的圆形，约莫一间普通厢房大小。洞顶垂下一些湿漉漉的钟乳石，不断滴落着浑浊的水滴，在地上汇集成一滩滩散发腥臭的小水洼。

洞窟的中心，并非平地，而是一个向下凹陷的、直径约一丈的圆形石坑！石坑的边缘，被人用暗红色的、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浆，绘制着一个巨大、完整、无比复杂且邪异的法阵！法阵的纹路扭曲盘旋，如同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毒蛇和痛苦哀嚎的人形，核心处则是一个狰狞的、仿佛在狞笑的鬼脸图案！整个法阵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波动，正是整个庙宇、乃至柳溪镇邪气和精神侵蚀的最终源头！

而在那血绘法阵的核心，鬼脸图案的位置，赫然矗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用黑色不知名石材垒砌的简陋祭坛！祭坛表面同样刻满了细密的、与地面法阵呼应的邪异符文。

祭坛的顶端，并非供奉神像，而是摆放着几件触目惊心的“祭品”：

* **头骨碗：** 一个明显属于人类的、被漆成黑色的头骨，天灵盖被削平，做成了碗状。碗内盛放着粘稠、暗红近黑的半凝固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怨念！

* **扭曲雕像：** 一个用灰白色骨头（混杂着人骨和小型兽骨）雕刻而成的、形态扭曲怪诞的多臂神魔雕像，面目模糊却充满恶意，被供奉在头骨碗后方。

* **虫巢：** 雕像旁边，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用某种黑色藤蔓编织成的镂空小笼，里面隐约可见一些早已僵死的、色彩斑斓的毒虫尸体（蜘蛛、蜈蚣、毒蛾等）。

* **残破法器：** 祭坛边缘，散落着几件残破的法器：一个裂开的黑色小鼓（人皮鼓？），半截刻满符咒的骨笛，还有几面边缘破损、画着鬼面的小旗（摄魂幡？）。

整个祭坛和下方的血绘法阵，构成一个整体，如同一个邪恶的泵站和放大器！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粘液般的浓郁邪气，正从祭坛本身、从头骨碗中的血污、从那些残破法器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注入地面的法阵！法阵的邪异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将这些邪气进一步提纯、放大，然后通过某种无形的联系，向上方传导（连接庙宇的邪气漩涡）！同时，一股强大而混乱的精神污染力量，也以祭坛为核心，如同水波般不断向外扩散！

“找到了！”秦越人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就是瘟疫和精神侵蚀的源头！**厌胜魇镇祭坛**！”

他指着祭坛上那个扭曲的骨头雕像和头骨碗：“以人骨为器，以生魂怨血为引，供奉邪魔（或沟通邪灵位面），构建稳定的污染源！再以此地为节点，通过地脉或邪术仪式形成的‘通道’，将疫病、恐惧、混乱的力量扩散出去！好毒辣的手段！”

林玄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愤怒。这祭坛的存在，就是柳溪镇无数百姓痛苦的根源！“必须毁掉它！”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等等！”墨离的照明光束扫过祭坛底部和周围的地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你们看祭坛下面！还有周围！”

光束照亮处，只见那黑色石质祭坛的基座部分，赫然缠绕着数道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拇指粗细的暗红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钉入了洞窟的岩壁之中！锁链上铭刻着细密的、与祭坛符文风格迥异的符文，这些符文散发着一种冰冷、坚硬、带着强烈“禁锢”和“加固”意味的能量波动！

而在祭坛周围的岩壁和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明显是新近留下的工具痕迹：凿子开凿的碎屑、金属构件安装的凹槽、甚至还有几枚散落的、造型奇特的金属铆钉！

“这些锁链…不是祭坛原本的东西！”墨离蹲下身，捡起一枚铆钉，仔细观察，“材质很特殊…硬度和导能性极佳…还有这些安装痕迹，手法非常专业高效…这是后来有人强行加上去的！”

秦越人走近祭坛，无视那翻滚的邪气，仔细查看那些暗红色锁链和岩壁上的安装点，眼神锐利如刀：“是为了加固这个祭坛！防止它因为力量过载或者外力冲击而崩溃！”他指着锁链上那些冰冷的符文，“这些是‘锢灵’、‘镇邪’一类的符文，但被反向利用了！不是镇压祭坛的邪气，而是将其牢牢锁住、加固，让其成为一个更稳定、更持久的污染源发射器！”

“是鬼蛊婆婆的人干的？”林玄立刻想到。

“除了她，还有谁会做这种事？”秦越人语气森寒，“看来，这祭坛最初可能并不稳定，或者随着时间推移出现了力量逸散的迹象。鬼蛊婆婆派人来加固它，确保瘟疫和精神侵蚀持续不断地输出！把柳溪镇彻底变成她的试验场和怨念收集地！”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散落的工具痕迹和新近的铆钉：“看这痕迹，时间不会太久！就在瘟疫爆发后不久，甚至可能就在我们抵达柳溪镇之前！那帮爪牙，可能还在这附近活动！”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枯枝断裂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进来的甬道方向传来！在这死寂的、只有邪气翻滚和滴水声的洞窟里，显得格外清晰！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