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兽王：我以生命御万兽 第101章 暗礁遗骸与归墟之影

撞击的轰鸣如同巨锤砸在朽木上，沉闷的巨响在狭窄的潜艇舱室内久久回荡，震得人耳膜刺痛。“深渊潜行者”锈迹斑斑的艇身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应急灯疯狂闪烁，最终彻底熄灭，只余下几盏深红色的指示灯在浓稠的黑暗中苟延残喘，将舱壁流淌的酸液和污垢映照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和酸蚀气息的海水，正从艇艏方向传来沉闷的涌入声。潜艇在撞击后，以一个倾斜的姿态卡在了坚硬的水下结构上，艇体微微震颤，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

林烬在剧烈的震荡中撞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晶化的右肩传来刺耳的碎裂声，暗红的能量在裂痕中明灭不定。麻木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已经淹没了右胸，正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心脏和脊椎侵蚀。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晶化组织与血肉摩擦的剧痛和冰冷的滞涩感。左半身灾厄化的肌肉多处撕裂，被酸液腐蚀的伤口火辣辣地刺痛。最严重的是左臂，骨折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晶屑，在黑暗的舱壁上留下湿冷的痕迹。

他挣扎着坐起，仅存的猩红狼瞳在黑暗中收缩，如同燃烧的炭火。目光第一时间投向被他护在角落的灰影。

灰影残破的身躯蜷缩在冰冷的污水中，几乎感觉不到呼吸的起伏。暗红的皮毛被酸液腐蚀得斑驳不堪，断裂的骨刺创口处流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微弱暗红荧光的半凝固物质。它的生命之火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只有林烬体内那丝同源的猩红灾厄本源，还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的顽强链接。

“撑住…”林烬晶化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摩擦声，分不清是命令还是祈求。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坐在灰影身边，晶化的右手颤抖着，覆盖在灰影冰冷残破的脊背上。残存的、混乱不堪的猩红灾厄之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注入灰影体内，试图维系那最后一丝生机。

潜艇内部，那个沙哑的AI合成音在电流的嘶鸣中断断续续响起：

“撞击…确认…艇艏…严重…破损…进水…”

“深度…稳定…1327米…坐标…锁定…归墟暗礁…边缘…”

“外部…水压…临界…结构…完整性…持续…下降…”

“活性源质…读数…异常…高…源头…前方…水下…结构体…”

归墟暗礁？活性源质源头？林烬猩红的狼瞳猛地一凝！工程师留下的“猩红罗盘”此刻正冰冷地贴在他未被晶化的左胸口，那内部封存的暗红液体似乎感应到了外部高浓度的活性源质，正微微搏动，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甜腻腥气。纸条上那句“猩红罗盘…指向…真相…”如同冰冷的烙印，刻在意识深处。

这里，就是工程师用生命指引的终点？

他必须出去！找到那活性源质的源头！那可能是维系灰影生机、甚至延缓自身晶化侵蚀的唯一希望！

林烬挣扎着站起，晶化的右腿沉重如铅。他摸索到舱壁一个锈蚀的金属柜，用残存的蛮力撕开柜门。里面是几套早已腐烂的防水服和氧气瓶，还有一把锈迹斑斑、但结构尚且完整的鱼叉枪。他毫不犹豫地扯下防水服残片，粗暴地包扎住左臂的伤口，将鱼叉枪背在身后。氧气瓶的阀门早已锈死，他直接放弃。

“打开…尾部…逃生舱…”林烬对着黑暗的舱壁嘶哑命令。

滋啦…滋啦…

“指令…确认…尾部…逃生舱…加压…排水…启动…”AI的回应充满了杂音。

沉闷的机械运转声从潜艇后方传来，伴随着水流涌入和排出的哗啦声。

林烬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铁锈、酸腐和冰冷海水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他弯下腰，用还能发力的右臂和腰腹力量，艰难地将灰影残破的身躯扛上左肩。灰影冰冷的体温和粘稠的伤口组织紧贴着他的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每一步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剧痛如同跗骨之蛆。

沉重的合金舱门在液压声中缓缓开启一条缝隙，冰冷刺骨、压力巨大的海水瞬间涌入！林烬咬紧牙关，晶化的右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撞开舱门，扛着灰影，如同离弦之箭，冲入了无边的黑暗与高压之中！

冰冷！窒息！恐怖的水压瞬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要将身体连同灵魂一起碾碎！晶化的右半身传来刺耳的呻吟，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左半身灾厄化的肌肉在高压下绷紧到极限，撕裂的伤口在海水的刺激下传来钻心的剧痛。肺部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攥住，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带来溺水般的窒息感！若非晶化组织和灾厄化躯体远超常人的坚韧，他早已被压成肉泥！

猩红的狼瞳在冰冷的海水中艰难睁开，依靠着瞳孔深处那点微弱的暗红光芒视物。眼前是绝对的黑暗，只有潜艇尾部逃生舱透出的微弱红光，如同地狱的灯塔。

他凭着对“猩红罗盘”微弱感应的指引，以及对那高浓度活性源质的本能吸引，奋力划动还能活动的右臂和双腿，扛着灰影沉重的躯体，向着感知中的方向潜去。冰冷的海水如同无数钢针，刺穿着每一寸肌肤。

游出不过数十米，前方的景象让林烬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座巨大的、由某种暗沉黑色晶体构成的庞大水下结构体，如同沉眠的远古巨兽，静静地匍匐在深海的淤泥之中！它并非自然礁石，其表面布满了规则几何切面、断裂的巨大管道接口以及清晰可辨的巨大金属构件残骸！显然，这是一艘…或者数艘前文明超级舰船的遗骸！它们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撞击、融合、最终被海底的沉积物和那种奇异的黑色晶体包裹、共生，形成了这片被称为“归墟暗礁”的恐怖存在！

“归墟暗礁…确认…前文明…‘方舟级’殖民母舰…‘盖亚摇篮’计划…旗舰…‘生命守望者号’…残骸…”AI断断续续的声音通过林烬耳后一个应急通讯贴片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活性源质…源头…锁定…残骸…核心…区域…能量读数…超越…理论峰值…”

盖亚摇篮计划？！生命守望者号？！

林烬心中剧震！这个传说中的前文明终极计划，其旗舰残骸竟然就在归墟暗礁之下？这与“猩红罗盘”指向的真相有何关联？

就在他震惊之际，异变陡生！

前方那庞大的黑色晶体残骸表面，几处巨大的断裂管道口内，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紧接着，数道由粘稠黑色原油状物质构成、体表流淌着幽蓝能量纹路的巨大触手，如同嗅到血腥的深海巨鱿，猛地从管道深处探出！它们的目标，赫然是散发着高浓度活性源质气息的林烬和灰影！

这些触手散发出冰冷、死寂、却带着一种诡异归墟秩序的气息！与磷光水母群的酸蚀混乱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

归墟暗礁的守卫？！还是…某种被活性源质吸引的变异生物？！

没有时间思考！林烬猛地将扛在肩上的灰影向旁边一块巨大的黑色晶簇后方推去！同时，他拔出背后锈迹斑斑的鱼叉枪，晶化的右臂爆发出蛮力，狠狠扣动扳机！

咻——！

一道锈蚀的钢叉带着微弱的气泡轨迹，射向最近的一条黑色触手！

铛！

钢叉撞击在触手表面流淌的幽蓝能量纹路上，如同撞上钢铁，爆出一团火星，仅仅留下一个白点便被弹开！那触手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带着恐怖的水压和吸力，狠狠卷向林烬！

“该死！”林烬瞳孔骤缩！这破枪根本没用！

他猛地向侧下方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触手的缠绕！冰冷的海水冲击着伤口，剧痛几乎让他昏厥！另一条触手紧随而至，如同鞭子般狠狠抽来！

避无可避！

林烬眼中猩红暴戾之气炸裂！他不再躲避，反而将晶化的右臂猛地迎向抽来的触手！同时，左胸口紧贴的“猩红罗盘”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内部的暗红液体疯狂蠕动！

“以污秽…破秩序！”

冰冷的意念在意识中咆哮！

嗤——！！！

晶化的右臂与流淌着幽蓝能量的黑色触手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疯狂的侵蚀！

林烬晶化的右臂表面，暗红的能量纹路如同活物般瞬间蔓延、沸腾！猩红罗盘散发出的浓郁甜腻腥气混合着强烈的污染信息，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疯狂涌向那黑色触手表面的幽蓝秩序能量！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那代表着冰冷归墟秩序的幽蓝能量纹路，在接触到猩红污染气息的瞬间，竟然剧烈地闪烁、扭曲、变得黯淡！黑色触手如同被强酸腐蚀般，接触点的表面迅速变得灰败、软化！一股混乱、痛苦、带着被亵渎愤怒的意念从触手深处传来！

有效！猩红污染能侵蚀这种归墟秩序能量！

林烬精神一振！不顾晶化右臂传来的撕裂剧痛和加速蔓延的麻木感，他疯狂地催动着猩红罗盘的力量，将更多的污染气息注入晶化手臂！

嗤嗤嗤——！

被猩红污染侵蚀的区域迅速扩大！那条巨大的黑色触手发出无声的痉挛，猛地缩了回去！缠绕在其上的幽蓝光芒变得极其黯淡！

然而，更多的幽蓝光芒在残骸深处亮起！更多的黑色触手如同苏醒的蛇群，带着冰冷的杀意，从断裂的管道口探出！同时，林烬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晶化的侵蚀速度，在强行催动猩红罗盘后，陡然加快了数倍！麻木感如同冰冷的毒液，正顺着脊椎向大脑蔓延！

“警告！晶化侵蚀…突破…脊椎L3节段…神经束…压迫…活性源质…源头…前方…300米…垂直…通道…”AI的声音带着急迫。

林烬猩红的狼瞳扫过被推开的灰影藏身的晶簇，又看向那被黑色触手封锁的、通往活性源质源头的垂直通道入口。冰冷的海水如同囚笼，恐怖的触手如同狱卒。

绝境之中，一股更加冰冷的决绝在他眼中凝聚。他猛地将背后的鱼叉枪连同锈蚀的钢叉一起掷向最近的一条触手作为干扰，同时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再冲向通道，反而向着灰影藏身的巨大黑色晶簇后方、一处被淤泥和断裂金属半掩埋的狭窄缝隙潜去！

“灰影…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