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历仙记 第247章 黑湮城

看到这里，莫离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矿区百年，偷偷吞噬、私藏的那海量仙玉，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货币，更是合体期以上大能修炼的重要资源！自己一个炼虚小修，窃取如此巨量的战略资源，若是被昊元仙府高层知晓，绝对会引来雷霆之怒，死无葬身之地！恐怕连人族高层都不会庇护他！

怀璧其罪！

“幸好……幸好当时足够谨慎，全部收入了混沌灵珠空间，外界毫无感应。”莫离心中一阵后怕。混沌灵珠的位格极高，似乎能完美隔绝一切探查，否则他早就被发现了。

但现在，这批仙玉也成了烫手山芋。短时间内，绝不能再大量出手，否则必定引人怀疑。只能偶尔少量兑换，或者留待日后自己修为高了再使用。

当务之急，是彻底融入灵界，获得一个相对安全的身份和环境，慢慢提升实力，再从长计议。

加入大宗门？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大宗门规矩多，审查严，他身怀太多秘密，容易暴露。而且寄人篱下，非他所愿。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成为散修，或者加入一些相对松散的组织，比如……佣兵、猎荒者之类的。

黑湮城这种边境混乱之地，正是此类行当最兴盛的地方。

心中有了定计，莫离不再焦虑。他再次离开客栈，这次前往的不是鬼市，而是黑湮城中心的“万事殿”。

万事殿乃是灵界各大城池都有的官方机构，负责发布任务、招募人手、提供信息咨询等，也算是一种松散的组织形式。

殿内人声鼎沸，巨大的光幕上滚动着无数任务信息。

“招募炼虚修士三名，探索城外三百里处新发现的古修洞府，危险未知，报酬面议！”

“求购‘地龙筋’十根，每根五百下品仙玉！”

“紧急征召！城卫军预备队招人，化神期以上即可，待遇从优，有战场补贴！”

“组队猎杀‘赤炎虎’，需炼虚中期体修一名……”

任务五花八门，难度不一，报酬也相差极大。

莫离仔细浏览着，很快锁定了一个相对适合的任务。

“招募长期合作猎荒者小队成员，修为要求炼虚初期以上，精通遁术、阵法或疗伤者优先。主要负责黑湮城周边区域资源探查与采集，按收获分成。队伍名称：‘磐石’。”

猎荒者，是灵界对那些专门在危险荒野、秘境废墟中探索寻宝的修士的统称，风险高，收益也高。长期合作的小队，相对临时组队更可靠一些。

莫记下了任务编号和联系方式，并未立刻接取，而是继续观察。

他又看到了几个收集特定药材、矿石的任务，报酬丰厚，而且那些药材矿石，他的混沌灵珠空间内似乎就有种植或储备！

但他按捺住了冲动，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在万事殿角落，他还购买了一份最新的《灵界风物志》和《流云洲势力简述》，这才离开。

回到客栈，他通过身份令牌，向那个“磐石”猎荒小队发出了加入申请。

很快，对方便回了信息，约他在城内一家名为“老兵”的酒馆见面细谈。

夜幕降临，莫离再次变换容貌，化作一个面容冷峻、带着几分风霜之色的汉子，来到了那家嘈杂喧闹的酒馆。

酒馆内多是些气息彪悍的修士，大声谈论着任务、收获和厮杀。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三男一女，气息都在炼虚初期到中期之间，正是“磐石”小队的成员。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壮硕、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修为在炼虚中期的汉子，代号“岩铠”。另外三人，一个瘦高个剑修“追影”，一个手持罗盘的阵法师“地听”，还有一个神情冷漠的女修“冰雨”。

莫离走上前，拱手：“可是磐石小队？在下莫七，申请加入。”

四人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岩铠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沉声道：“莫道友？炼虚中期，修为倒是不错。以前做过猎荒者吗？擅长什么？”

“散修出身，惯于独行。略通遁术，对药材矿物辨识有些心得，肉身尚可。”莫离语气平淡，刻意收敛了气息，只流露出刚入炼虚中期的波动。

“独行客？”追影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信。能独自在灵界荒野活下来的散修，都不是简单角色。

地听则拿出一个罗盘状法器，对着莫离悄悄探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干扰，难以看清虚实，不由皱了皱眉。

冰雨则一直冷眼旁观，不言不语。

岩铠沉吟片刻，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城外东三百里，有一处‘毒雾沼泽’，盛产几种特殊毒草和一种‘沼鳄’妖兽材料。我们接了个单子，还缺几味主药‘腐骨花’和十颗沼鳄眼球。莫道友若有意，可随我们走一趟，算是入队考核。收获你可分一成，若表现合格，便可正式入队。如何？”

这是常见的考核方式，既能检验实力，也能看看心性。

莫离点头：“可。”

“好！爽快！明日辰时，东城门集合！”岩铠一拍桌子。

次日辰时，东城门。

磐石小队四人已然到齐，见莫离准时到来，略微点头。

五人汇合，化作遁光，飞出黑湮城，向着那毒雾沼泽而去。

刚出城不久，荒野的危险便扑面而来。各种毒虫猛兽潜伏，诡异植物伺机而动，甚至还有一些残留的古阵法陷阱。

岩铠等人显然经验丰富，配合默契，追影剑光开路，地听罗盘预警，冰雨法术控场，岩铠则如同坦克般抵挡硬抗。

莫离跟在队尾，并不多言，只是偶尔出手，身法如电，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危险，或者一拳一脚解决掉从侧面袭来的妖兽，显得游刃有余。

他的表现，让岩铠等人眼中渐渐露出讶异和认可。此人身手确实不凡，尤其是那强悍的肉身和诡异的遁术，远超普通炼虚中期。

很快，众人抵达毒雾沼泽。瘴气弥漫，毒虫遍布，泥沼之下隐藏着危险。

寻找腐骨花和猎杀沼鳄的过程并不轻松，多次遭遇危险，甚至引出了一头炼虚后期的沼鳄王。

但在小队配合和莫离那不时展现出的、令人惊讶的实力下，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任务。

期间，莫离还“意外”发现了另外几种价值不菲的稀有毒草，悄悄收入囊中。

返程途中，岩铠对莫离的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莫道友果然身手不凡！此次多亏你了！回去后，你便是我们磐石小队的正式成员了！以后有任务，收益按贡献分配！”

莫离淡淡点头：“队长过奖。”

经过此次合作，他对这小队的实力和品性有了初步了解。实力尚可，配合也算默契，并非奸恶之徒，是个不错的暂时落脚点。

通过他们，可以更快地熟悉灵界荒野，获取资源信息，也能更好地隐藏自己。

回到黑湮城，交接任务，分配收获。莫离分到了几十块下品仙玉和一些材料，虽然不多，却是光明正大的“干净”收入。

他在城内租下了一处更偏僻、但带有小型地火脉的院落，打算暂时定居下来。

每日，他或是随磐石小队出任务，熟悉环境，收集资源；或是闭关修炼，稳固修为，钻研阵法丹道；偶尔也会独自去鬼市，少量出售一些自己用不上的材料，换取所需。

日子仿佛平静下来。

但莫离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灵界的风浪，万族的争斗，以及他体内那海量的仙玉和混沌灵珠的秘密，都注定他无法永远蛰伏下去。

炼虚中期，在这黑湮城，也仅仅算是拥有了初步的自保之力而已。

前方道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他需要更快地变强，更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合理“暴富”、并快速提升实力的契机。

而这样的契机，在这危机四伏的边境之地，或许并不需要等待太久。

他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默默打磨着爪牙，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院落寂静，地火脉提供的温热驱不散莫离心头的寒意。他盘膝而坐，身上几处被沼鳄利爪撕裂的伤口已然愈合，但那种力不从心的憋屈感，却久久萦绕。

最后一次猎荒，险象环生。

那头炼虚后期的沼鳄王，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更兼剧毒和操控泥沼之能。磐石小队配合已然算得上默契，追影的飞剑、地听的困阵、冰雨的法术、岩铠的正面硬抗，轮番上阵，却难以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而莫离自己，更是感觉处处掣肘。

《幽影血煞步》在下界堪称顶尖身法，但在此地，面对沼鳄王那搅动一方天地的毒雾泥沼领域，竟显得滞涩无比，远不如那些灵界土着修士施展的、看似简单却与天地法则更加契合的遁术灵巧。

《撼地真功》淬炼的肉身固然强横，拳脚足以开山裂石，但攻击方式太过单一笨拙，缺乏有效的远程和范围杀伤手段，面对皮糙肉厚、恢复力惊人的妖兽，效率极低。

《九霄御雷真诀》引动的雷霆，在此界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压制，威力大打折扣，远不如那冰雨施展的、带着极致寒意的冰系法术来得有效。

至于法宝……那尊四品赤铜鼎防御尚可，但攻击不足。从下界带来的其他法器，在灵界法则下，更是如同废铁。

若非他神识强大，总能提前预判危险；肉身强横，硬抗了几次致命攻击；加上混沌灵珠暗中不断补充消耗，只怕此次就不是带点轻伤回来，而是真要栽在那片沼泽里，成为沼鳄的腹中餐了！

“下界的功法、术法、法宝……到了灵界，竟如此不堪大用。”莫离缓缓睁开眼，露出一丝苦涩。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宗门世家看不上飞升者，为何灵界土着同阶修士往往更强。

不是飞升者天赋差，而是环境变了，曾经的“顶尖”成了“落后”。灵界的法则更加完善稳固，能量层次更高，下界的东西在这里，如同小池塘的鱼游入了大海，需要彻底适应和改变。

闭门造车，死路一条。仅靠猎荒小队那点经验和收获，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快速适应和提升。

他需要系统的传承，需要适合灵界法则的功法，需要强大的法宝，需要有人指引炼虚期之后的道路。

加入一个宗门，势在必行！

虽然不喜约束，但比起性命和道途，暂时的忍耐是值得的。而且，一个大宗门的资源和信息渠道，远非散修可比，或许能更快找到关于“祖地”和归途的线索。

心意已决，莫离不再犹豫。

他再次来到城中心的万事殿，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任务光幕，而是另一侧专门发布宗门招募信息的区域。

光幕之上，信息繁多。

“天衍剑宗招收弟子，主修剑道，需通过‘剑心试炼’，要求炼虚期以上，年龄千岁以下……”

“百炼宗诚聘客卿长老，需精通炼器或炼丹，至少能炼制五品灵物，待遇优厚……”

“玄道门广收门徒，道法正宗，需考核悟性根骨……”

“云家招募护卫，炼虚中期以上，签订百年契约，赐予家族功法……”

各大宗门、世家的招募条件各不相同，有的要求苛刻，有的相对宽松。

莫离仔细筛选。那些需要签订漫长奴役契约的世家，首先排除。炼器炼丹为主的宗门，也不适合他。最终，他锁定了三个以战力着称、且名声还算不错的宗门：天衍剑宗、百炼宗（此宗虽名百炼，实则以战斗傀儡和炼体之术闻名）、以及玄道门。

他记下这三个宗门的考核地点和时间，准备逐一尝试。

首先去的，是天衍剑宗设在黑湮城的招徒点——一处剑气森森的演武场。

场中，一名合体初期的剑修长老面无表情地坐镇，下方有数十名炼虚期修士正在接受考核。考核内容很简单：在一名同阶剑修弟子的攻击下，支撑一炷香时间，并展现剑道天赋。

剑光纵横，剑气呼啸。大多数修士在那凌厉的攻势下狼狈不堪，很快败下阵来。少数能支撑住的，也被要求演示自身剑诀，那剑宗长老却大多摇头，显然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