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历仙记 第245章 宗门招揽

莫离来者不拒，无论大小，尽数收入混沌灵珠空间。灵珠空间来者不拒，将其吞噬，转化为精纯的混沌之气，反哺空间，或是暂时储存起来。

但这还不够。零敲碎打，终究难以快速积累。

他开始利用监工巡视的便利，亲自深入矿脉。

他的神识强大，能轻易穿透岩层，感知到那些隐藏极深、品质极高的仙玉矿窝。他的肉身强横，并指如刀，混沌之力凝聚于指尖，便能无声无息地切开坚硬岩层，比矿工们使用制式工具效率高了何止百倍。

往往在无人注意的巷道拐角、废弃支脉深处，他会骤然停下，看似在检查岩壁，实则指尖灰芒一闪，便已破开岩石，将其中包裹的、往往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上品甚至极品仙玉摄入手中，瞬间送入灵珠空间。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神不知鬼不觉。

有时，他甚至会刻意引发小范围的、看似自然的塌方，将某处富含仙玉的矿脉暂时掩盖，过几日再独自前来“清理”，实则中饱私囊。

五年间，他如同一个最狡猾的矿鼠，悄无声息地蚕食着这条矿脉的精华。混沌灵珠空间内，堆积的仙玉已然形成了一座小山，散发出氤氲的灵光，其总量，足以让任何炼虚修士眼红心跳。

这一切并非没有风险。

矿区管理者并非全然无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巡查使使用特殊法器检测矿脉灵能流向，防止大规模盗采。

但莫离对阵法的理解已非昔日可比。他能提前感知到巡查的规律，并利用那丝“遁虚之力”，极其短暂地干扰检测法器的感知，或者将灵能波动嫁接到某些自然产生的矿脉裂隙上。

同时，他也会故意让手下矿工“正常”地上缴一些品质不错的仙玉，甚至偶尔“发现”一小条新矿脉，主动上报，以示“忠诚”和“能干”，迷惑上层。

滴水不漏，暗度陈仓。

这一日，他刚将一块脸盆大小、灵气逼人的极品仙玉母矿送入灵珠空间，心中忽然一动，感受到一股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息正在靠近矿区外围。

是那个八十年前被他一个眼神吓退的炼虚后期巡查使！他似乎提升到了炼虚圆满，气息更加骄横，此刻正带着一队人，气势汹汹地直奔丙字七号区域而来，手中拿着一面不断闪烁的罗盘状法器。

“哼，贼心不死，看来是找到了什么倚仗，想来寻衅报复？”莫离眼中寒光一闪，瞬间收敛所有气息，如同普通石头般隐匿起来，同时通过监工令牌， subtly下达了几条指令。

那年轻巡查使名为赵晟，确实是来找茬的。当年被莫离一眼吓退，被他视为奇耻大辱，回去后刻苦修炼，终于达到炼虚圆满，又从其身为仙府执事的叔父那里求来了这面“探灵罗盘”，能更精确地感知能量异常，发誓要抓住莫离的把柄，一雪前耻！

他带着人，直接闯入莫离负责的巷道，罗盘之上光芒闪烁，指针微微偏向某处。

“这里！给我挖开！”赵晟指着岩壁一处，厉声喝道。他身后跟着的修士立刻上前，动用工具开挖。

青松真人等人闻讯赶来，见状脸色微变，却不敢阻拦。

很快，岩壁被挖开数丈，里面除了黑曜石，空无一物。

赵晟眉头紧锁，罗盘指针又指向另一处。

“还有这里！挖！”

结果依旧空空如也。

连续挖了七八处，皆一无所获。赵晟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身后的修士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青松真人等人则暗暗松了口气。

“不可能！探灵罗盘明明显示此地有异常灵能汇聚！”赵晟恼羞成怒，目光猛地盯向一直沉默站在远处的莫离，“定是你这罪役搞的鬼！说！你将盗采的仙玉藏于何处了？！”

莫离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赵巡查何出此言？莫某奉命监工，兢兢业业，从未有逾矩之举。巡查若无实证，还请慎言。”

“证据？本巡查的罗盘就是证据！”赵晟一步踏前，炼虚圆满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压向莫离，“立刻放开神识，让本巡查搜查你的储物法宝！否则便是做贼心虚！”

搜查神识和储物法宝，这对修士而言是极大的侮辱，几乎等同于宣战。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青松真人等人脸色发白，暗暗叫苦。

莫离却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赵巡查真要搜？”

“废话！”

“好。”莫离点了点头，竟真的放开了部分神识防御，并取下了手上的指环（并非混沌灵珠所化的本命指环，而是一个普通的储物戒），“请查。”

他如此干脆，反而让赵晟愣了一下，心中疑窦丛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冷哼一声，神识霸道地扫向莫离放开的识海区域，同时抓过那枚储物戒。

神识探查，只感觉到一片坚韧的壁垒和淡淡的混沌气息，并无异常能量波动。储物戒中，只有一些零散的矿石样本、几瓶普通丹药、些许功勋点和几套换洗衣物，寒酸得可怜，根本不像一个炼虚修士的身家，更别说私藏大量仙玉了。

“这……怎么可能？！”赵晟脸色彻底僵住，难以置信。探灵罗盘明明……

就在这时，巷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和剧烈的能量波动！

“不好了！巷道深处发现一条隐藏的废弃支脉，里面有极强的能量反应，疑似高阶虚空蠕虫巢穴！”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赵晟也顾不得莫离了，立刻带人冲向巷道深处。

果然，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坍塌点后，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洞穴，里面残留着强烈的虚空蠕虫气息和几块被啃噬过的、品质极差的仙玉残渣。显然是某种喜欢吞噬仙玉的蠕虫在此筑巢，造成了之前的灵能异常。

一场闹剧，以赵晟再次灰头土脸而告终。他甚至找不到借口发作，只能狠狠瞪了莫离一眼，带着人悻悻离去。

青松真人等人长长松了口气，看向莫离的目光更加敬畏。他们隐约觉得，那蠕虫巢穴出现得太过“巧合”，但谁也不敢多问。

莫离面无表情地收回储物戒。那巢穴自然是他早就发现，并故意在此时引动，嫁祸给虚空蠕虫的手段。至于真正的收获，早已安安稳稳地待在混沌灵珠空间内。

经此一事，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来自找没趣。

最后五年，在波澜不惊中飞速流逝。

莫离私藏的仙玉小山越来越高，甚至开始出现一些蕴含特殊属性的异种仙玉。他对矿区大阵的理解也更加深入，那缕“遁虚之力”愈发凝练。

终于，百年期满之日到来。

这一日，所有役满的飞升者被集中到升仙台。人人脸上都带着激动、期盼，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那名合体期的金甲修士再次出现，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在莫离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百年役满，尔等罪责已清。上前来，领取尔等的身份令牌。”

一名名修士依次上前，滴血认主，接过那枚象征着灵界正式身份的玉牌，激动不已。

轮到莫离。他平静地上前，滴血，接过令牌。

令牌入手温润，内部结构精密，不仅有其身份信息，更是一个小型的聚灵阵、通讯阵和追踪阵。从此，他便是灵界认可的“流云洲”修士。

“炼虚修士莫离，役满。根据规定，你可选择离开矿区，自谋生路。亦可选择留下，担任矿区执事，待遇从优。”金甲修士例行公事地问道。

所有人都看向莫离。

莫离拱手，声音平静无波：“谢大人，晚辈选择离开。”

金甲修士似乎早有预料，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手续办完，矿区阵法对众人的限制解除。

感受着那消失无踪的压制感，许多修士忍不住仰天长啸，发泄着百年的压抑。

青松真人等人围过来，与莫离道别，相约日后有缘再聚。

莫离一一回应，目光却已投向升仙台之外，那广袤无垠、充满了未知与机遇的灵界天地。

百年矿役，结束。

他一步踏出升仙台，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遁光，消失在天际。

身后，是禁锢了他百年的矿区，渐行渐远。

前方，是浩瀚无边的灵界，等待他去探索、去征服。

而他的第一步，便是要尽快将手中海量的仙玉，转化为真正的实力和资源。第一个目的地，便是距离矿区最近，也是流云洲最混乱、最自由，最适合销赃和获取信息的巨城——黑湮城。

混沌灵珠空间内，仙玉堆积如山，熠熠生辉。

离开矿区阵法的瞬间，如同卸下了万钧枷锁！

浩瀚、精纯、几乎凝成实质的天地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流，自发地涌入莫离的四肢百骸！这种灵气浓度，远超下界数十倍，甚至百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服灵丹妙药，浑身亿万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吸收着这前所未有的能量滋养。

更重要的是，那自飞升以来便一直存在的、来自整个灵界天道法则的隐隐排斥和压制感，彻底烟消云散！身体和神魂仿佛终于融入了这片天地，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在、通透、舒畅感涌遍全身。

炼虚初期的修为壁垒，在这内外交感的剧烈冲击下，竟然开始松动！体内法力自行奔腾运转，向着炼虚中期发起冲击！

莫离立刻压下这股突破的冲动。此地乃升仙台外围，人多眼杂，绝非突破之地。他强行将澎湃的灵气和蠢蠢欲动的修为压制下来，目光扫向升仙台广场。

果然如那金甲修士所言，广场边缘，早已等候着不少身影。一个个衣着光鲜，气息不凡，或仙风道骨，或威严霸气，身边跟着弟子随从，旗帜上绣着不同的宗门徽记和世家图腾。

“这位道友请留步！吾乃‘青岚宗’外门长老，观道友根基深厚，可愿入我宗门？可直接授予内门弟子身份，年奉百块仙玉！”

“哼，青岚宗算什么？我‘天刀门’正缺道友这般肉身强横之士，入我门墙，可传你无上刀诀！”

“道友莫听他们的，‘百草谷’丹道独步流云洲，道友若来，灵丹管够！”

“我云家乃流云洲千年世家，资源丰厚，道友若愿为客卿长老，待遇绝对最优！”

一道道招揽的声音传来，条件听起来都颇为诱人。许多刚刚获得自由的飞升者面露喜色，纷纷围拢过去，仔细询问比较。对他们而言，初入灵界，能有一个靠山自然是极好的选择。

然而，莫离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些宗门世家，看似热情，但那眼神深处的高高在上和施舍意味，却瞒不过他。内门弟子？客卿长老？说到底，仍是寄人篱下，受人驱使。他们看中的，不过是飞升者在下界磨练出的坚韧心性和还算不错的根基，可作为宗门的新鲜血脉或打手，绝非真正的平等相待。

他莫离，身怀混沌至宝，拥有万里药圃，岂会甘心屈居人下，受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他的道，是自在道，是掠夺道，是以诸天万界资源供养己身的独行道！

没有任何犹豫，他无视了所有招揽，径直走向升仙台边缘那位负责发放令牌、维持秩序的银甲执事。

那执事见莫离走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少有飞升者会拒绝宗门招揽，尤其还是炼虚期修士。

“道友可是有何疑问？”执事公事公办地问道。

莫离拱手，语气平淡：“请问执事，距离此地最近的修士城池，往何处去？”

执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问这个，指了指东南方向：“据此三万里外，有一座‘黑湮城’，乃是流云洲边境第一大城，鱼龙混杂，却也机会众多。不过……道友真不考虑加入宗门？初入灵界，独行并非易事。”

“多谢告知。”莫离得到想要的信息，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不起眼的灰色遁光，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留下那执事愕然的表情和身后一众宗门招揽者错愕、惋惜甚至有些不悦的目光。

“哼，不识抬举！”

“区区下界炼虚，真以为灵界是那么好闯的？”

“罢了，一个炼虚初期而已，不值得费心。”

招揽者们很快将莫离抛之脑后，转向其他飞升者。

而莫离，早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