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历仙记 第199章 寂灭晶核

这些瘴妖形态各异，大多保持着人族或魔族士兵死前的轮廓，但身体干瘪扭曲，皮肤如同烧焦的灰烬，眼中跳动着冰冷的灰色火焰，速度极快，爪牙锋利，带着浓郁的寂灭死气！

“来的好！”莫离眼中寒光一闪，正想试试这些怪物的成色。

他并未动用大范围法术，而是身形一晃，主动冲入瘴妖群中！《幽影血煞步》在这灰雾环境中，似乎更加如鱼得水，身影飘忽不定。

噗！

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混沌剑气射出，轻易洞穿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人形瘴妖的头颅。那瘴妖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灰火瞬间熄灭，整个身体如同沙雕般垮塌下来，重新化为普通的灰烬飘散，并未再重组。

有效！混沌之力能彻底湮灭其核心的死寂能量！

莫离精神大振，身影在瘴妖群中穿梭，指掌拳脚皆化为利器。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精纯的混沌破灭之意，所过之处，瘴妖如同割草般纷纷倒下、溃散！

他发现，这些瘴妖个体实力大约在金丹到元婴初期不等，胜在数量无穷无尽，且不畏死亡，那寂灭死气对普通灵力有极强的污染性。但对拥有混沌之力的他而言，威胁并不算大。

他一边清理着靠近要塞光幕的瘴妖，减轻防御压力，一边尝试着向灰雾深处推进，想要探查这寂灭之瘴的源头。

越往深处，灰雾越发浓郁，腐蚀力越强，出现的瘴妖也越发强大，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体型巨大、由多个瘴妖融合而成的、气息堪比元婴后期的怪物！

莫离的压力逐渐增大。混沌之力虽能克制对方，但消耗也同样巨大。他不得不开始闪避，不再硬碰硬，同时吞服丹药恢复灵力。

就在他击溃一头如同巨熊般的融合瘴妖时，前方灰雾突然剧烈翻滚，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息猛地锁定了他！

只见灰雾之中，一个身形相对“完好”、穿着残破魔族铠甲、手持一柄扭曲灰色骨剑的“瘴妖”缓缓走出。它眼中的灰色火焰凝实无比，几乎化为实质，周身散发出的威压，竟然达到了元婴大圆满的层次！甚至保留了一丝生前战斗的本能！

这绝非那些浑浑噩噩的低级瘴妖！这是由一名强大的魔族强者死后所化！

那魔族瘴妖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啸，手中骨剑一挥，一道灰黑色的、蕴含着极致死寂与毁灭意境的剑芒，撕裂灰雾，瞬间斩到莫离面前！

速度之快，威力之强，远超之前所有攻击！

莫离瞳孔一缩，不敢怠慢，断枪已然在手（之前已修复），混沌之气灌注，一枪刺出！

轰！

枪剑相交，混沌之气与寂灭死气疯狂对撞湮灭！莫离身形剧震，竟被震得向后滑退数步，手臂微微发麻！而那魔族瘴妖只是身形晃了晃，眼中灰火更盛！

好强的力量！而且其能量品质极高，几乎不逊于他的混沌之力！

那魔族瘴妖得势不饶人，剑法展开，诡异刁钻，带着浓浓的死亡意境，疯狂攻来。周围大量的普通瘴妖也如同受到指挥般，蜂拥而上！

莫离顿时陷入了苦战！他虽能净化寂灭死气，但对方的力量层次和战斗技巧极高，数量又占绝对优势，他只能凭借身法周旋，偶尔反击，一时竟被压制住了！

要塞指挥部内，众人通过水镜看到莫离被那强大的魔族瘴妖和无数瘴妖围攻，险象环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是魔将级的瘴妖！保留了生前大部分战力！”

“快！派人接应莫道友！”

“不行！光幕不能开！外面瘴妖太多了！”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际，战场中的莫离，眼神却愈发冰冷和专注。

《星辰锻神术》催动到极致，周围一切能量的流动、瘴妖的攻击轨迹、甚至那魔族瘴妖剑法中的细微破绽，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识海之中。

他不再一味地硬拼混沌之力的净化效果。而是开始尝试运用新领悟的力量——调和与转化！

他一边闪避攻击，一边小心翼翼地引动一丝对方的寂灭死气入体！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举动！那冰冷的死气瞬间开始侵蚀他的经脉！

但他立刻运转《九转混沌煅灵法》，以混沌灵珠为核心，强行调和、转化这一丝外来死气！剧烈的痛苦传来，经脉如同被冰针刺穿，但很快，那一丝死气便被混沌之力包裹、分解、最终化为了一种中性的、略带冰冷的特殊能量，反而补充了他的消耗！

有效！

莫离眼中精光大盛！他不再仅仅将混沌之力作为“盾”和“矛”，而是开始将其作为“炉”和“转化器”！

他开始在战斗中，有意识地引导、吸收、转化那些攻击而来的寂灭死气！虽然每次只能转化极其微小的一部分，且过程痛苦艰难，但对他的消耗却大大降低，甚至能反过来补充自身！

他的战斗风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如同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于无数攻击中穿梭，不断借力打力，化敌人的力量为己用！

那魔族瘴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的韧性远超想象，而且越打气息似乎越绵长？它发出一声焦躁的嘶吼，攻击越发疯狂。

但莫离已然适应了这种节奏。他甚至开始模仿那魔族瘴妖剑法中的死亡意境，将其融入自己的枪法之中！断枪之上，除了混沌破灭之意，竟渐渐带上了一丝冰冷死寂的韵味，威力更增！

此消彼长之下，莫离渐渐扳回了劣势，甚至开始反攻！

终于，他抓住了对方一个全力攻击后的细微破绽！

“就是现在！”

他低喝一声，体内混沌灵珠猛地震动，所有力量瞬间爆发，一枪刺出！这一枪，蕴含了他对混沌、对生死、对转化调和的全部感悟！

噗嗤！

断枪精准地抓住了那魔族瘴妖攻击的间隙，无视了其格挡，瞬间刺入了其胸口核心之处！

混沌之气与寂灭死气在其体内猛烈爆发！

那魔族瘴妖发出一声不甘的厉啸，身体猛地僵住，眼中的灰火剧烈闪烁，最终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为漫天飞灰，只留下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精纯死寂能量的灰色晶核。

周围的低级瘴妖仿佛失去了指挥，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莫离喘着粗气，伸手捡起那枚灰色晶核，入手冰凉，其中蕴含的能量精纯而庞大，却充满死寂之意。

他看了一眼依旧无边无际的灰雾和瘴妖，没有继续深入，转身化作流光，再次穿过光幕缺口，返回了要塞之内。

他一回来，立刻受到了英雄般的注目礼。所有人都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震撼、敬佩和希望。

“莫道友，你没事吧？”璇玑真人连忙上前。

“无碍。”莫离摇摇头，将那颗灰色晶核递给璇玑真人，“此物是从一名元婴大圆满魔将所化的瘴妖体内所得，蕴含精纯寂灭能量，或许有助于研究此瘴根源。”

他又看向众人，沉声道：“此瘴诡异，瘴妖无穷无尽，且越往深处，出现的强大存在越多。固守并非长久之计，需尽快找到其源头，方能彻底解决。”

众人看着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晶核，又听了莫离的话，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沉重的现实压下。

莫离继续道：“我的混沌之力确能克制此瘴，但消耗巨大，难以持久支撑整个防线。当务之急，是研究出能大规模净化、或至少能有效防御此瘴的方法。或许可以从这晶核和被我净化的瘴气入手。”

璇玑真人重重点头：“道友所言极是！我立刻组织所有阵法师和炼丹师进行研究！道友辛苦了，还请先好生休息！”

莫离点头，不再多言。他需要尽快恢复，并消化刚才战斗中关于“转化”寂灭死气的感悟。这或许是对抗这场未知灾难的关键。

他望向城外那翻滚的灰雾，目光深邃。混沌灵珠对寂灭之瘴的“食欲”，以及那灰雾深处隐约传来的、令他灵珠都微微震颤的呼唤感，都让他意识到，这场危机，或许与他，与混沌灵珠，有着某种未知的关联。

莫离带回来的那枚元婴大圆满级别的寂灭晶核，以及他关于混沌之力能转化寂灭死气的发现，如同在绝望的铁壁要塞中投入了一颗希望的火种。

指挥部内，气氛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死寂。璇玑真人立刻下令，将联盟最顶尖的阵法师、炼丹师、符箓师以及几位精通能量研究的化神老祖全部召集起来，组成临时的“破瘴小组”，以那枚晶核和莫离净化后残留的一丝寂灭能量为样本，全力进行研究。

莫离则寻了一处僻静的密室，布下结界，开始闭关恢复，并全力消化方才生死搏杀中的感悟。

密室中，他并未立刻打坐吸收灵气，而是再次拿出了那枚得自魔族首席祭司的、记录着上古“巡星者”信息的残缺玉简，以及后来在丹城查阅到的诸多关于上古秘辛、异种能量、乃至天地大劫的典籍副本。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简冰凉的表面，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与那魔族瘴妖交手的过程，回放着混沌灵珠吞噬寂灭死气时传来的那种“愉悦”与“熟悉”感。

“寂灭……死寂……吞噬生机……化为灰烬……”他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巡星者日志中提到的‘大寂灭’……葬魔海是上古神魔战场坟场，怨气死气积累亿万年……影魔之主试图进行的仪式……蚀渊魔祖最后的不甘退去……”

无数看似不相关的线索，在他强大的神识推演下，开始逐渐串联，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

这寂灭之瘴，根本不是什么上古禁术！它极有可能是葬魔海深处，那积累了无数万年的神魔死气、怨力、以及破碎的法则，在某种外因（或许是影魔之主仪式失败的反噬，或许是蚀渊魔祖最后动了什么手脚）的触发下，发生了难以想象的畸变，孕育出的一个拥有初步本能意识的——寂灭法则聚合体！或者说，是一个正在形成的……寂灭之源！

它吞噬一切生机能量壮大自身，并非为了毁灭，而是其存在的本能！它要将整个世界，都拉入永恒的死寂之中，化为其的一部分！

而混沌灵珠之所以对其有反应，甚至能转化其能量，是因为混沌本就是万物的起点与终点，包容生死，化生万物。这寂灭之源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混沌衍化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极端形态之一！二者本质同源，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必须阻止它！”莫离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如果任由这寂灭之源彻底成型，并吞噬掉铁壁要塞的能量和所有生灵，其力量将膨胀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届时，恐怕整个界域都将无人能制！

他立刻出关，将自己的推断告知了璇玑真人和破瘴小组的核心成员。

众人听完，皆尽骇然！这个推断太过惊人，但也完美地解释了眼前的一切诡异现象！

“若真如莫道友所言……那我们必须在其彻底成型前，找到并摧毁其核心！”一位擅长阵法的化神老祖语气沉重。

“谈何容易！”另一位炼丹宗师苦笑，“城外灰雾弥漫，瘴妖无穷无尽，连莫道友都难以深入，我等如何寻找其核心？”

“或许……不必我们去找。”莫离目光闪动，摊开手掌，那枚寂灭晶核正静静躺在他掌心，散发着冰冷的灰芒，“它既然有本能意识，必然会对能威胁到它的力量产生反应。我的混沌之力，就是它最大的威胁，也是……最好的诱饵。”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莫离心中迅速成型。

半日后，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计划开始实施。

由三位擅长防御和隐匿的化神老祖联手，依托要塞大阵，强行在东南方向开辟出了一条狭窄的、暂时净化的通道。莫离一马当先，冲入通道之中。他并未隐藏自身气息，反而全力运转混沌灵珠，磅礴的混沌生机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吸引了周围无数瘴妖的注意！

与此同时，他手中握着一枚由破瘴小组紧急炼制的特殊符箓—— “同频共振符”。这符箓以那枚元婴晶核为核心材料炼制，能极大程度地放大莫离的混沌气息，并模拟出类似“寂灭之源”核心的波动！

果然，符箓激发的刹那，整个灰雾仿佛沸腾了！远比之前更加疯狂的瘴妖从四面八方涌来，其中甚至出现了数道堪比化神期的强大气息！而更深处的灰雾，也传来了明显的、带着愤怒和贪婪意味的剧烈波动！

“就是那个方向！”坐镇指挥部的璇玑真人通过水镜和莫离身上的传讯法器，立刻锁定了波动最强烈的源头——正是葬魔海的最深处！

“莫道友，小心！核心反应剧烈，正在向你方向移动！有很多强大存在被吸引过去了！”

莫离毫不恋战，将《幽影血煞步》施展到极致，周身混沌之气开道，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沿着那临时通道，向着锁定的方向急速突进！

越往深处，灰雾越发粘稠，阻力越大，出现的瘴妖也越发强大。不时有化神期的瘴妖发动远程攻击，灰色的死寂光柱撕裂灰雾，威力恐怖绝伦！莫离不得不频繁闪避，速度大减。

突然，前方灰雾猛地向两侧排开，三具高达十丈、完全由灰烬和骸骨凝聚而成、散发着化神初期恐怖波动的巨型瘴妖，拦住了去路！它们眼中跳动着冰冷的灵魂之火，同时抬起巨爪，带着湮灭一切的死亡意境，狠狠拍下！

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