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历仙记 第184章 因祸得福

眼看就要被追上！最近的一只怪物细长的爪子几乎要碰到他的后背！

“滚开！”莫离头也不回，反手将那柄染血的断枪向后狠狠一扫！枪尖上那微弱的星辉与混沌之气混合，划过一道弧线！

噗噗！

几只冲在最前面的怪物被扫中，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竟然如同被灼烧般冒出青烟，动作一滞！混沌之气对它们似乎有特殊的克制效果！

借着这争取到的刹那，莫离一头扎进了那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岩石裂缝之中！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裂缝内的地面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眼前发黑。

几乎在他进入的同时，灰色的潮水便淹没了裂缝入口！无数只细长的爪子疯狂地向内抓挠，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那张开巨口发出的嘶嘶声汇聚在一起，形成恐怖的音浪！

但它们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了！裂缝入口处仿佛有一层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能量膜，那些怪物疯狂冲击，却无法真正闯入，只能挤在入口处嘶吼抓挠。

暂时……安全了？

莫离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艰难地抬头看向入口处那密密麻麻的恐怖景象，心有余悸。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坐起身，打量起所处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地下通道，异常狭窄，光线昏暗，只有入口处透进来的些许诡异天光。通道向内延伸，不知通向何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尘埃和某种矿物能量的古老气息。

而那股平复混乱能量的奇异感觉，在这里似乎更加明显了一些。

混沌灵珠在他丹田内微微震颤着，传递出比之前更加清晰一点的渴望和指引感，方向正是通道的深处。

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灵珠？

莫离心中一动。绝境往往伴随着机缘，这似乎是修行界不变的真理。他挣扎着站起身，扶着冰冷粗糙的岩壁，小心翼翼地向着通道深处挪去。

通道蜿蜒向下，越来越深，周围的光线也逐渐消失，彻底陷入一片黑暗。莫离只能凭借《星辰锻神术》锻炼出的微弱神识感知前方。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同时，那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也更加清晰了。

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他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之中！洞窟顶端，镶嵌着一些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晶石，提供了照明。而洞窟的中心，竟然有一片小小的、不过丈许方圆的……水潭！

潭水清澈见底，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液态水晶般的质感，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乳白色光芒！一股精纯无比、蕴含着淡淡生机、却又与他所知任何灵气都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正从潭水中弥漫开来！

正是这股能量，平复了外界的混乱，也吸引了混沌灵珠！

“这是……什么？”莫离感到难以置信。在这片能量狂暴、死寂贫瘠的绝地深处，竟然隐藏着如此纯净的能量源泉？

器灵“混沌”那微弱却激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主人！是……是元初之气！虽然极其稀薄，但确是天地开辟之初，混沌分化时产生的本源能量之一！最是温和纯净，能滋养万物，修复万伤！快！快进入潭中！”

元初之气？！

莫离又惊又喜！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不再犹豫，艰难地走到潭边，缓缓踏入潭水之中。

就在他的身体接触潭水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舒适的能量瞬间包裹了他全身！就如同干涸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甘霖，他体内那寸寸断裂的经脉、布满裂纹的五脏六腑和骨骼，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疯狂地吸收着这纯净而温和的能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愈合！

那困扰他的剧痛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感！

更让他惊喜的是，这元初之气似乎与他体内的混沌灵珠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灵珠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贪婪地吸收着潭水中的能量，珠体表面的裂纹开始缓缓修复，光芒逐渐变得温润。珠内空间的混沌青莲更是欢快地摇曳，莲叶舒展，吞吐着元初之气，散发出更加磅礴的生机，反哺着灵珠和莫离的身体！

枯竭的神识之海也得到了滋润，如同被春雨洗涤，迅速恢复着清明和力量。

莫离立刻盘膝坐于潭水之中，全力运转《九转混沌煅灵法》和《星辰锻神术》，引导着元初之气洗刷全身，修复道基。

时间在这静谧的地下洞窟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潭水中的乳白色光芒变得极其黯淡，几乎透明时，莫离缓缓睁开了双眼。

两道精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他的伤势，竟然在这元初之气的滋养下，恢复了七七八八！经脉比之前更加宽阔坚韧，骨骼脏腑莹莹生光，强度更胜往昔！金丹上的裂纹尽数消失，反而更加圆润饱满，金光璀璨，甚至体积都隐隐大了一圈，距离元婴期真正只有一步之遥！神识之海也扩张了不少，星辰更加璀璨。

更重要的是，混沌灵珠得到了极大的滋养，表面裂纹基本愈合，珠内空间扩张了数倍，已经有一间屋子大小，中央的混沌青莲生机勃勃，甚至第二片莲叶都舒展开来，散发出更浓郁的混沌生机。他与灵珠的联系也更加紧密如初。

因祸得福！真正的因祸得福！

莫离从潭中站起，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豪情顿生。虽然还未完全恢复到巅峰，但已有一战之力！

他看向那几乎耗尽的元初之潭，心中感激。这潭水乃天地造化，可惜似乎是一次性的，无法再生。

“该离开了。”莫离目光投向洞窟的另一个方向，那里似乎还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向何处。入口外的那些怪物不知散了没有，从其他方向探索或许更安全。

他收拾心情，正准备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洞窟的岩壁，忽然愣住了。

只见那被元初之气滋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岩壁上，竟然天然形成了一些模糊的、扭曲的、却又蕴含着某种奇特道韵的纹路！

这些纹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莫离走近仔细观看，越看越是心惊！这些纹路，竟然与他得到的《九转混沌煅灵法》以及《万界星丹录》中的某些最深奥、最难以理解的篇章，有着惊人的相似和互补之处！

难道……创造那两门功法的上古大能，也曾来过类似的地方，观摩过元初之气留下的天然道纹？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他立刻沉浸其中，如痴如醉地观摩、体悟起来。结合自身的修炼经验和混沌灵珠的感应，以往许多晦涩难懂之处，此刻竟然豁然开朗！

他对《九转混沌煅灵法》的理解更深了，对混沌之力的运用有了新的明悟。而对《万界星丹录》的感悟更是突飞猛进，许多关于能量转化、灵药提纯、甚至虚空炼丹的设想纷纷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他又在此参悟了数日。

当他再次醒来时，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气息更加内敛。虽然修为没有立刻突破，但道基却被夯实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对未来道路看得更加清晰。

“是时候离开了。”莫离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处给了他新生的洞窟，毅然转身，步入了那条未知的通道。

通道一路向上，曲折蜿蜒。走了许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亮光。

当他小心翼翼地从一处隐蔽的出口钻出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布满了巨大紫色水晶簇的丘陵地带。天空依旧是那光怪陆离的色彩，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疯狂撕扯感似乎减弱了一些。

他回头望去，身后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如同黑色巨兽脊背般的山脉，他刚才就是从山脉脚下的一个裂缝中出来的。

而那些灰色的怪异生物，早已不见了踪影。

莫离辨认了一下方向，随便选了一个感觉能量相对稳定的方向，开始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

他必须尽快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返回人族！苏瑶还在等他，影魔之主的威胁依然存在，葬魔海的任务还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

莫离从那处给予他新生的地下洞窟走出，重返这片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未知之地。他深吸一口那带着刺痛感的空气，眼神锐利如鹰，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巨大的紫色水晶簇如同森林般矗立，散发着幽幽的、令人不安的光芒。地面的黑色沙土中，偶尔能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扭曲的植物残骸或是小虫的甲壳。天空中的色彩依旧缓慢流淌，变幻不定，投下诡异的光影。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以《星辰锻神术》催动到当前极限，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蔓延，感知着能量的流动、空间的稳定度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

“必须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莫离心中紧迫。苏瑶的牵挂、影魔之主的威胁、人族战局的安危，都让他无法安心在此久留。

他选定了一个能量波动相对稳定、且隐约传来微弱风流的方向，开始谨慎地前进。每一步都踩得极为踏实，避开那些看起来不稳定的水晶簇和地面裂隙。

一路上，他再次遇到了几种奇特的生物。有一种如同阴影般贴地滑行的扁平生物，能完美融入环境，突然暴起攻击，口器中能喷射出腐蚀性极强的粘液；还有一种悬浮在空中、如同巨大水母般的半透明生物，挥舞着散发着精神干扰波动的触须；甚至看到远处有如同山峦般巨大的、长着无数节肢的恐怖身影在缓缓移动，其散发的威压让莫离心惊肉跳，远远便绕开。

这些生物大多对能量异常敏感，且极具攻击性。莫离凭借着恢复大半的实力和更加精妙的《幽影血煞步》，多次有惊无险地避开或迅速解决了战斗。他发现，蕴含着一丝混沌之力的攻击，对这些混乱之地的生物似乎有着额外的克制效果。

他也尝试采集了一些此地的矿物和奇特植物样本，凭借《万界星丹录》和《太古药性本源论》的知识进行分析，发现其中一些蕴含着奇特的、狂暴却纯粹的能量，或许经过特殊处理，能用于炼丹或炼器，但眼下条件有限，只能暂时收起。

如此前行了数日，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紫色的水晶簇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荒凉、布满了巨大金属残骸的区域。这些金属残骸风格古老，上面布满了玄奥的符文，虽然大多已经黯淡破损，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残留，显然并非这个时代的造物。

“又是上古遗迹？”莫离心中一动，更加警惕，却也更加仔细地搜索起来。上古遗迹往往意味着危险，但也可能藏着离开的线索。

他在一片巨大的、如同舰船龙骨般的金属残骸下，发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入口，似乎通向内部。

犹豫片刻，莫离还是决定冒险进入。他收敛气息，如同幽灵般滑入其中。

内部是一片更加巨大的空间，到处都是断裂的管线、破碎的仪表和凝固的、颜色诡异的干涸液体。空气中有一种陈腐的金属味。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和无法辨认的文字。

他一路深入，凭借着混沌灵珠对能量的微弱感应和越发强大的神识，避开了一些残留的能量陷阱和不稳定结构。

终于，在遗迹的最深处，一个类似主控大厅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已经熄灭的水晶屏幕，下方是布满灰尘的操作台。而在角落，一具不同于魔族的、穿着银白色残破战甲的人形骸骨，靠墙坐着，骨骸晶莹，散发着淡淡的星辰波动，竟然与之前在那古战场遇到的骸骨有几分相似！

又是上古“巡星者”的遗迹？！

莫离心中一凛，小心上前。

那骸骨的手骨中，紧紧握着一枚残缺的、材质特殊的玉简。莫离小心翼翼地将玉简取出，神识探入其中。

玉简中的信息残缺得厉害，大多是些零碎的日志片段和一幅极其模糊的星图。

“……坠落……第七殖民舰‘希望号’……引擎过载……坐标丢失……”

“……环境恶劣……未知能量侵蚀……船员变异……”

“……无法联系本部……最终指令……保存火种……等待……”

“……它们来了……为了帝皇……”

信息断断续续，却再次印证了上古时代人族曾有过辉煌的星空文明，并遭遇了大灾难。

而那幅模糊的星图，其中一个闪烁的点，似乎标注的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破碎位面。另外还有几个点，其中一个，竟然与人族如今所在的界域坐标有七八分相似！更重要的是，星图上标注着几条极其细微的、几乎要消失的……空间褶皱线？像是某种天然的、极不稳定的临时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