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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莫离盘膝坐下。
黑曜城的大门已经打开，接下来的路，需要更谨慎，也需要更强势。
青木宗…血煞门…
莫离闭上眼，神识沉入灵珠，继续修炼。
明天，就去看看那宗门招徒之处，究竟是龙潭，还是虎穴。莫离的筑基之路，必将从这里真正开始。
翌日，天色未明，黑曜城那巨大的防护光穹之外依旧是永恒般的黑灰色，但城内却已有了喧嚣的迹象。莫离带着毒奴离开那间昂贵的客栈，融入了早起为生计奔波的人流之中。
根据昨日打听来的消息，三大宗门在黑曜城均设有常驻的接引点，负责处理杂务、招募弟子以及与其他势力交涉。青木宗的接引点位于城东的“百草坊”附近，而血煞门的则在城西的“斗兽场”旁边。玄冥宗的接引点则在城主府附近，相对低调。
略作权衡，莫离决定先去青木宗看看。毕竟器灵分析，擅长炼丹的宗门或许更容易接触到筑基丹的渠道。
城东百草坊一带，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草药材的混合气味，苦涩中带着奇异的芬芳。这里的修士气息相对平和，大多穿着素雅的袍服。青木宗的接引点是一座三层木楼，造型雅致，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刻有灵草缠绕图案的匾额——“青木别院”。
别院门口颇为冷清，只有两个炼气中期的弟子值守。见莫离走近，其中一个弟子客气但疏离地拦住了莫离：“这位道友，有何贵干？”
“听闻青木宗丹道卓绝，特来打听贵宗招收弟子之事。”莫离平静地说道。
那弟子打量了莫离一番，又瞥了一眼莫离身后煞气隐隐的毒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依旧客气：“原来如此。道友来得不巧，本宗上一批弟子招收已于半年前结束，下一次大规模招新，预计在三年之后了。”
三年？莫离心一沉。莫离等不了那么久。
“可有其他途径？”莫离不甘心地追问。
那弟子摇摇头：“除非道友是天赋异禀的炼丹师，或者身具极其稀有的木系、木系变异灵根，可由执事大人特批，提前参加考核。否则，只能等待三年后的统一招新了。”
他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看莫离带着毒奴，不像是什么正经炼丹师或者天赋异禀之辈。
莫离沉默片刻。混沌灵珠可模拟万法，但对炼丹术一窍不通，灵根更是被毒叟炼成毒鼎后变得乱七八糟，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属性，但绝非单纯的木系。
此路暂时不通。
“多谢告知。”莫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离开。那弟子在莫离身后微微松了口气，似乎不愿与莫离这类人多打交道。
下一个目标，城西，血煞门。
与城东的清雅不同，越靠近城西，气氛越发粗犷和血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野兽的腥臊气。巨大的“斗兽场”如同一个匍匐的巨兽，里面隐约传来疯狂的呐喊和野兽的咆哮。血煞门的接引点就在斗兽场旁边，是一座用黑色巨石垒成的堡垒式建筑，门口矗立着两尊狰狞的不知名凶兽石雕，煞气逼人。
这里的人流量明显大得多，进出的大多是气息彪悍、身上带着伤疤甚至血腥气的修士。甚至有不少人带着形态各异的战兽或毒奴，彼此之间眼神碰撞都带着挑衅的火花。
莫离刚走近，一个穿着血色镶边黑袍、满脸横肉、修为足有炼气大圆满的壮汉便瞪了过来，声如洪钟：“干什么的？”
“打听血煞门招徒之事。”莫离直接说明来意，同时稍稍释放了一丝炼气六层的气息，并让毒奴散发出更浓郁的煞气。在这里，软弱就是原罪。
那壮汉感受到莫离们的气息，尤其是毒奴那近乎野兽般的凶煞之气，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哦？想入莫离血煞门？正好！三天后，就在这斗兽场里，有一场外门弟子选拔！够胆你就来！”
“什么规矩？”莫离问。
“规矩？”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没什么规矩！炼气期都能报名，进去混战！最后还能站着的五十个人，就能跟莫离回山门，成为外门弟子！死活不论！”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记账模样的修士：“想报名，现在交十块下品灵石报名费！签下生死状！”
果然是血煞门的风格，简单、粗暴、血腥。
莫离没有任何犹豫，走到桌前，交了灵石，在那张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兽皮生死状上，用神识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个莫离暂时使用的化名：“墨辰”。
记账修士头也不抬地扔给莫离一块刻着号码的骨牌：“三天后辰时，凭牌入场。迟到算弃权。”
收起骨牌，莫离离开血煞门接引点。方法虽然残酷，但这是最快能接触到宗门的机会。五十个名额，以莫离现在的实力和底牌，并非难事。
还有三天时间，莫离需要做些准备。
莫离在城西找了一处更偏僻、也更便宜的临时洞府租下，一天一块灵石，附带一个简陋的防护禁制。
接下来的三天，莫离几乎没有出门。一边巩固修为，熟悉炼气六层的力量，一边通过器灵不断模拟、推演在混战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如何更高效、更隐蔽地使用混沌灵珠。
毒奴莫离也没闲着，将之前斩杀那头筑基煞兽留下的最后一点精华血肉喂给了他，并引导他吸收戾气。终于在选拔前的一天，毒奴成功突破，达到了炼气三层！身上的煞气更加凝实，指甲变得乌黑发亮，隐隐有向更高等阶毒尸蜕变的迹象。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辰时，黑曜城斗兽场。
这座古老的建筑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巨大和血腥。环形的看台上已经坐了不少修士，大多是来看热闹或者寻找潜在投资对象的。场地的地面是暗红色的沙土，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煞气，不知道浸染了多少失败者的鲜血。
中央的沙地广场上，已经黑压压地站了至少四五十名炼气期修士，从炼气层一到炼气六层都有，个个眼神凶悍，气息驳杂却充满侵略性。有的单独站立，闭目养神；有的三五成群，临时结盟；更多的是像莫离和毒奴这样，带着战兽或毒奴的。
莫离和毒奴找了个相对边缘的位置站定，冷漠地观察着周围。器灵在莫离的识海中高速运转，不断标记出几个气息特别强大的潜在威胁者。
一个炼气六层的独眼巨汉，背着一柄门板似的巨斧，煞气几乎凝成实质。
一个炼气五层巅峰的妖娆女子，身边跟着两条色彩斑斓、一看就剧毒无比的毒蟒。
一个穿着华服、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哥，修为只有炼气四层，但身边跟着两个目光呆滞却散发着炼气六层气息的护卫，显然是修仙家族的子弟来镀金的。
还有几个气息阴冷、功法诡异的修士，躲在人群里，如同毒蛇般伺机而动。
看台最高处，血煞门的那位壮汉和几个同样气息强大的修士坐在那里，冷漠地俯瞰着下方，如同在看一场斗兽表演。
当时辰一到，那壮汉站起身，运足灵力，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整个斗兽场：“血煞门外门弟子选拔，现在开始！规矩就一条：没有规矩！最后站着的十人，入门！现在……开始！”
“杀！”
“宰了他们！”
……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广场就彻底疯狂了！数十名修士如同炸开的马蜂窝，怒吼着、咆哮着，各种法术、法器、毒虫猛兽的光芒瞬间爆发，混乱的战团顷刻间形成！
惨叫声、怒吼声、骨骼碎裂声、法术碰撞声瞬间交织成一片死亡交响乐！
莫离没有第一时间冲入最混乱的战团中心，而是带着毒奴紧贴着边缘移动。混沌灵珠的光罩悄然撑开，但并未全力防御，只是将波及过来的零散攻击悄然吞噬化解。
一个炼气五层的瘦小修士，眼中闪着贪婪的光，以为莫离好欺负，手持一柄淬毒匕首从侧面悄无声息地刺来！
莫离甚至没有回头，心念一动，灵珠微旋，一股吸力瞬间产生。那修士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匕首脱手而出，连人带匕首被扯得一个踉跄。早已伺机而动的毒奴猛地扑上，乌黑的利爪轻易撕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第一个。
瞬间击杀一人一尸，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在这种混乱中，死亡太常见了。
莫离和毒奴如同在暴风边缘游走的幽灵，不断移动，避免被大规模战团卷入。器灵不断提示着周围的能量流动和威胁来源。
偶尔有不开眼的撞上来，都被莫离和毒奴配合迅速解决。莫离主要动用《五毒噬灵真经》和改良后的“混沌毒指”，将攻击控制在炼气五层应有的水准，并未暴露灵珠太多的神异，只是暗中将击杀对手散逸的魂力和能量吞噬，补充消耗。
战斗持续着，场上的人数在飞速减少。沙地已经被鲜血染得更深，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那个独眼巨汉极其凶猛，巨斧挥舞间，血肉横飞，已经有好几个炼气四五层的修士被他劈成两半。
那妖娆女子的毒蟒也非常难缠，喷吐的毒雾让大片区域的修士浑身溃烂而亡。
华服公子哥在他的两个炼气六层护卫保护下，倒是安然无恙，还时不时用阴毒的法器偷袭得手。
混战了一个时辰后，场上只剩下十多人还在厮杀，但战斗更加激烈和残酷。能留到现在的，都不是弱者。
临时结盟开始破裂，彼此偷袭暗算层出不穷。
莫离也无法再完全置身事外。一次移动中，莫离们被那个独眼巨汉盯上了。他似乎杀红了眼，认为莫离和毒奴是软柿子，狂吼着冲了过来，巨斧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当头劈下！
“主人，硬接需暴露部分实力。”器灵预警。
不能硬接！
“毒奴，左翼干扰！”莫离冷喝一声，身形疾退的同时，双手掐诀，体内混沌灵力涌动，模拟出浓郁的血煞之气！
“血煞掌！”莫离低吼一声，一道血色掌印凌空拍出，迎向巨斧！这并非血煞门功法，而是莫离用混沌之气模拟出的类似效果，威力却更胜一筹！
轰！
掌印与巨斧碰撞，发出巨响！莫离身形微晃，气血翻涌。那独眼巨汉则被震得后退半步，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没想到莫离这个“炼气五层”能接下他全力一斧。
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毒奴如同鬼魅般从他左侧死角扑上，利爪直掏其腰眼！
“滚开！”巨汉怒吼，左臂猛地一挥，想要格挡。
但莫离岂会给他机会？心念再动，灵珠的吞噬之力悄然作用在他挥出的左臂上，使其动作微微一滞！
就这一滞的瞬间！
噗嗤！
毒奴的利爪狠狠抓入了他的腰部，带出一大块血肉和肠子！
“嗷！”独眼巨汉发出痛苦的惨叫，动作彻底变形。
莫离眼中寒光一闪，抓住机会，又是一记凝聚的“混沌毒指”点出，直射其独眼！
咻！
指风精准地没入其眼眶，贯穿大脑！
独眼巨汉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沙尘。
又一个强劲对手解决。莫离迅速靠近，灵珠悄然一转，将其残魂和部分未散的精血煞气吞噬一空。感觉修为又精进了一丝。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那妖娆女子和华服公子哥都向莫离投来了警惕的目光。
场上的人数还在减少，十八…十七…十六…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剩下的人几乎都是炼气五六层的好手，彼此忌惮，一时形成了短暂的僵持，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更加浓烈。
华服公子哥眼珠一转，突然对那妖娆女子喊道：“那位仙子！莫离们先联手把那带毒奴的小子清理掉如何？他的毒奴和那手毒功有点邪门！”
那妖娆女子舔了舔嘴唇，媚笑道：“好啊，小公子。不过干掉他之后，下一个就是你哦？”她显然也想先清除威胁大的。
两人瞬间达成临时协议，连同女子的两条毒蟒和公子的两个护卫，一共五个炼气五六层的战力，同时向莫离逼来！
看台上的血煞门壮汉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压力陡增！
“器灵！”
“明白。分析：两条毒蟒威胁较大，毒素可侵蚀光罩。建议优先击杀。两名护卫功法同源，配合默契，需打断其节奏。女子和公子本体相对较弱。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集中爆发。”
莫离心中瞬间有了定计。脸上故意露出一丝惊慌，带着毒奴向后退去，似乎想要躲避。
“想跑？晚了！”华服公子哥狞笑一声，祭出一枚碧绿色的针形法器，带着腥风射来！那妖娆女子也指挥两条毒蟒，喷出大股彩色的毒雾，笼罩而来！两个护卫则一左一右，刀剑出鞘，封堵莫离的退路！
眼看就要陷入围攻！
就在所有攻击即将临体的瞬间！
莫离眼中冰冷之色大盛！
“混沌屏障！”
一直收敛的灵珠光芒骤然爆发，形成一个凝实无比的灰色光罩，将所有攻击——毒针、毒雾、刀光剑影全部挡下！光罩剧烈震颤，但稳稳撑住！
“什么？！”五人同时大惊失色！这防御力远超炼气期！
就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