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历仙记 第117章 丹师考核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获得正式丹师身份！”他心中紧迫感更甚。有了官方认证的身份，就如同多了一层护身符，赵家想要动他，也得稍微顾忌一下影响，至少不敢在明面上太过分。

他打开苏瑶所赠的玉盒，里面是三颗圆润晶莹、散发着淡淡薄荷清香的丹药，竟是中品品质。清心丹确实对平复心绪、抵御心魔有不错的效果，正适合他接下来巩固炼气六层境界和修炼《星辰锻神术》。

“她倒是用心了。”莫离喃喃道，将玉盒小心收好。苏瑶的情意，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前路艰险，他不敢也不能轻易回应。

接下来的日子，莫离更加深居简出。他不再去散修坊市出售丹药，而是通过之前积累的渠道，将丹药卖给几家信誉尚可的中小店铺，虽然价格被压得更低些，但更为隐蔽安全。

他将大部分时间和灵石都投入到了炼丹和修炼之中。

修为巩固后，他开始大量炼制各种一阶上品丹药，不仅是自己服用，更是为了积累经验，冲击更高的成功率和品质。《星辰锻神术》的修炼也从未间断，识海中的星辉愈发清晰稳定，神识强度稳步向着炼气巅峰迈进，甚至隐隐触摸到了筑基期神识的门槛。这种远超自身修为的神识力量，让他在炼丹时拥有了惊人的掌控力。

同时，他也开始留意并收集关于“丹师考核”的具体信息。考核由三大家族共同主持，每年一次，就在两月之后。考核分为理论辩药、实践炼丹和品质鉴定三部分。通过一阶下品考核需能稳定炼制三种以上一阶下品丹药；中品需五种一阶中品；上品则需能炼制三种以上一阶上品丹药，且成丹率、品质皆有要求。

“以我如今的水准，通过一阶上品考核，应当问题不大。”莫离评估着自身实力。但他目标是至少要获得一阶上品丹师的身份，这样才能获得足够的重视和资源倾斜。

期间，他通过吴家商会的“百晓楼”，匿名购买了一些关于赵家，特别是那个赵明的情报。得知此人是赵家一个颇有权势的旁系长老的孙子，资质一般，仗着家族势力横行霸道，尤其好女色，但本身并无太大能耐。其身边通常跟着两个炼气七层的护卫，偶尔会有一个炼气九层的家族客卿暗中保护。

“炼气九层……”莫离眼神微凝。这对他目前而言，是个巨大的威胁。必须避免与之正面冲突。

他也悄悄打听过苏瑶的消息，得知她似乎听从了他的建议，很少再去坊市摆摊，而是接了一些帮店铺处理药材、或是代炼某些特定低阶丹药的活计，深居简出，这让他稍稍安心。

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莫离的炼丹术越发纯熟，几种拿手的一阶上品丹药，如“聚气丹”（聚气散的升级版）、“玉露丹”（在苏瑶的基础上，他成功炼制出中品甚至上品）、“巨力丹”，成丹率都已稳定在七成以上，中品居多，上品亦时常出现。他的修为也彻底稳固在炼气六层，向着后期迈进。

这日，他决定去一趟吴家商会开设的“百宝阁”，出售一批丹药，同时购买一些炼制“破障丹”的辅药。破障丹乃是一阶极品丹药，对突破炼气后期瓶颈有奇效，他需提前准备。至于主药“玉髓芝”，他尚未寻得，只能慢慢留意。

改变容貌气息后，莫离踏入装潢气派的百宝阁。店内客人不少，伙计忙碌穿梭。

他直接走向收购药材丹药的柜台，负责接待的是一位面容精明的中年执事。

“道友有何需要？”执事笑着问道。

莫离取出几个玉瓶，压低声音：“出售一批丹药，另需采购这些药材。”他将一张写着药材名的纸条递过去。

执事接过玉瓶，逐一查验，脸上渐渐露出惊容：“这……聚气丹、玉露丹、巨力丹……皆是上品！道友这炼丹手艺，当真了得！”他态度立刻恭敬了许多，“这些丹药，本阁愿以最高价收购！您要的药材，也立刻为您备齐，给您打九五折！”

“有劳。”莫离淡淡点头。

执事很快算好灵石，并将打包好的药材递给莫离。交易完成，莫离正欲离开，那执事却忽然压低声音道：“道友请留步，我家吴道通执事吩咐过，若道友前来，务必请内堂一叙。”

莫离心中一凛，吴道通？他果然一直留意着自己。

略一沉吟，莫离点头：“带路吧。”该来的总会来，一味躲避反而引人怀疑。

随着执事穿过厅堂，来到后方一间雅致的静室。吴道通早已在此等候，见到莫离，哈哈一笑：“韩小友，别来无恙？听说小友近日深居简出，丹道修为却是突飞猛进啊。”

莫离拱手：“吴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侥幸有所心得。”

“侥幸？”吴道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亲手给莫离斟了杯灵茶，“小友过谦了。能稳定产出上品丹药，这可绝非侥幸所能及。看来小友对即将到来的丹师考核，是志在必得了？”

“尽力而为。”莫离回答得滴水不漏。

吴道通也不绕圈子，直接道：“韩小友是聪明人，老夫也不拐弯抹角。我吴家求贤若渴，以小友之才，若愿加入我吴家，供奉、资源绝非问题。丹师考核方面，老夫亦可从中斡旋，保小友轻松获取一阶上品丹师身份。日后甚至筑基丹，也未必不能为小友谋划一二。”

条件极为诱人。但莫离深知，一旦加入，看似得到庇护，实则彻底失去自由，将成为家族附庸，生死皆操于他人之手。

他放下茶杯，平静道：“多谢吴前辈厚爱。只是晚辈散漫惯了，恐难适应家族约束。丹师考核，晚辈想凭自身实力一试。”

吴道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脸上笑容不变：“人各有志，老夫也不强求。不过，小友既与那林家小姐有旧，又得罪了赵家旁系，独善其身，恐非易事啊。”他话语中带着一丝提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莫离心中冷笑，面色不变：“晚辈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其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吴道通抚掌，“既如此，老夫也不多言。这块令牌小友收好，在我吴家商会买卖，永久享受九折优惠。也算结个善缘。”他又递过一枚更精致的银色令牌。

莫离这次没有拒绝，接过令牌：“多谢前辈。”

离开百宝阁，莫离心情并无放松。吴道通的话提醒了他，赵明的麻烦，恐怕不会轻易过去。而吴家的“善缘”，也未必那么简单。

又过了半月，莫离正在地火室炼制一炉“玉露丹”，试图冲击更高的上品成丹率。忽然，他布置在客栈房间的警戒禁制被触动了！

有人闯入他的房间！

莫离心中一沉，立刻收丹熄火，也顾不得丹药品相，迅速将丹药收起，清理痕迹，改变容貌气息，快速离开地火室。

他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绕到客栈后方一条僻静小巷，神识悄然蔓延开来，覆盖了客栈房间。

只见两个身着黑衣、修为在炼气五层的陌生男子，正在他房间内翻箱倒柜，动作粗暴，显然在搜寻什么。

“没有！”

“这边也没有！”

“那小子够穷的，没什么值钱东西。”

“妈的，白跑一趟！明少爷吩咐了，找到那小子炼制的丹药或者丹方，特别是那种能隐藏修为或者改变气息的！”

“看来是不在。撤吧，回去禀报。”

两人低声交谈几句，迅速离去。

莫离眼神冰冷如霜。赵明！果然动手了！竟然派人直接潜入他的住处搜查！看来对方已经查到他“韩天”的这个化名和住处，只是不确定他的具体容貌和行踪。

此地不能再住了！

莫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远遁，并未回房间取任何东西——那些东西本就不值钱，重要的物品他都随身携带。

他在城南另一片区域，重新寻了一家更偏僻、管理也更混乱的客栈住下，价格更便宜，但安全性更差。不过这正合他意，鱼龙混杂，更容易隐藏。

经此一事，莫离更加警惕。他意识到，赵明或许只是个纨绔，但其背后的势力，想要调查一个炼气散修，并非难事。自己必须更快地获得丹师身份，或者……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

距离丹师考核还有十天。

莫离决定最后冲刺。他需要一种能短时间内提升神识敏锐度、有助于在考核中超常发挥的丹药——“灵犀丹”。此丹虽只是一阶上品，但炼制难度极高，对神识要求苛刻，极少有炼气期丹师尝试。

他再次来到万货坊市，想碰碰运气，寻找炼制灵犀丹的一味主药“百年石乳”。

或许是运气使然，他竟真的在一个偏僻角落的老者摊位上，发现了一小瓶泛着莹白光泽、灵气盎然的石乳。

他上前询问价格。

老者报价不菲，但尚在可接受范围内。莫离正欲交易，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石乳，本少爷要了！”

赵明摇着折扇，带着那两个炼气七层的护卫，一脸得意地走了过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目光戏谑地看着莫离（虽然莫离改变了容貌，但他似乎通过某种方式锁定了莫离的气息）：“怎么？穷鬼，买不起吗？跟本少爷抢东西，你还嫩了点！”

莫离心中杀意涌动，但面上依旧平静。他不想在此地与对方冲突。

那卖货的老者见状，面露难色，不敢言语。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石乳，我买了。”

一袭青衣的苏瑶走了过来，她依旧戴着面纱，但眼神坚定。她直接取出灵石递给老者，然后拿起那瓶石乳，转身递给莫离：“韩大哥，给你的。”

赵明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转为暴怒：“苏瑶！你非要跟本少爷作对是不是？还有你这个藏头露尾的混蛋！给我……”

他话音未落，莫离却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直接打断他：“赵明。”

赵明被他一叫，下意识地一愣。

莫离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是否觉得，有望江城规矩，有赵家庇护，我便真的不敢杀你？”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但其中蕴含的那丝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凝练出的、近乎实质的冰冷杀意，让赵明和两个护卫瞬间如坠冰窟，浑身汗毛倒竖！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仿佛被什么极其可怕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赵明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后面的话生生噎在喉咙里，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个护卫也如临大敌，紧张地护在赵明身前，惊疑不定地看着莫离。

他们无法理解，一个炼气六层的散修，为何能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气！

莫离不再看他们，从苏瑶手中接过石乳，轻声道：“多谢。”然后付给她相应的灵石。

苏瑶也被莫离瞬间散发的气势所震慑，但她更多感到的是一种安心。她摇摇头，表示不用谢。

莫离收起石乳，冷漠地扫了赵明一眼，那眼神让赵明又是一颤。然后，他带着苏瑶，转身径直离去。

这一次，赵明呆立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竟真的没敢再阻拦，直到莫离二人的身影消失，他才仿佛虚脱般喘了口粗气，眼中充满了惊惧和怨毒。

“走！”他色厉内荏地低吼一声，带着护卫狼狈离开。

“韩大哥，你刚才……”离开坊市一段距离后，苏瑶才心有余悸地开口。

“吓唬他的而已。”莫离语气恢复平静，“这种纨绔子弟，欺软怕硬。”

苏瑶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刚才那股杀气，绝非寻常修士能有。她看着莫离侧脸，心中好奇更甚，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你最近还好吗？赵明有没有再骚扰你？”莫离问道。

“没有。”苏瑶摇摇头，“我听了你的话，很少外出。只是没想到他今日竟又来找你麻烦。”

“他是冲我来的。”莫离道，“你以后尽量避开我，以免被牵连。”

苏瑶闻言，脚步一顿，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他：“韩大哥，我不怕被牵连。今日我能买到石乳，也是巧合，正好想来买些其他药材。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莫离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他沉默片刻，道：“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苏瑶轻声却固执地说道。

两人一时无言，默默走了一段。

“丹师考核，你会参加吗？”苏瑶打破沉默。

“会。”

“我也报名了。”苏瑶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我想试试一阶中品考核。韩大哥你呢？”

“上品。”

苏瑶眼中闪过钦佩之色：“我相信韩大哥一定能成功！”

“你也一样。”莫离顿了顿，补充道，“考核前若有什么疑难，可以来……城西的‘悦来客栈’天字三号房寻我。”他还是说出了新的住处。经过今日之事，他对苏瑶的信任多了几分。

苏瑶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彩：“真的吗？谢谢韩大哥！”

将她送回小院附近，莫离再次告辞。

看着莫离离去的背影，苏瑶握着手中那瓶莫离坚持付给她的灵石，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温柔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苏瑶果然来找过莫离几次，请教一些炼丹中的难题。莫离也悉心指点，毫不藏私。在莫离的帮助下，苏瑶的丹术也有明显精进。

莫离则利用那百年石乳，成功炼制出了灵犀丹，虽然只成丹两颗，但品质皆达中品，足够考核时使用。

考核前夜，莫离静坐调息，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入房中。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瑶清澈的眼眸和带着笑意的嘴角。

他轻轻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最是扰人道心。但他并非铁石心肠，苏瑶的善良、坚韧与情意，他感受得到。

“一切，等考核之后再说吧。”他闭上眼，心神沉入识海，《星辰锻神术》悄然运转，点点星辉闪烁，映照着他坚毅又略带复杂的心绪。

明日，便是丹师考核之日。这将是他能否在望江城真正立足的关键一步。

而与此同时，赵家府邸内，赵明正对着一位面容阴鸷的老者哭诉：“三爷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那个叫韩天的散修，不仅屡次辱我，今日竟还敢当众威胁要杀我！全然不将我赵家放在眼里！”

那阴鸷老者，正是赵明的靠山，赵家三长老赵崧，筑基初期修为。他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一个炼气期散修都收拾不了！”

“三爷爷，那人邪门的很！杀气重的吓人！而且听说他炼丹术不错，可能要参加明天的丹师考核……”

“哦？”赵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丹师考核？哼，就算他通过了，又如何？敢得罪我赵家，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考核之后，找个机会，做得干净点！”

“是！谢谢三爷爷！”赵明大喜。

暗流，愈发汹涌。望江城的丹师考核，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