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吕布在此，诸侯谁敢称雄 第73章 鄄城攻坚战

秋意渐深，兖州大地被肃杀之气笼罩。吕布大军如黑云压城，将鄄城围得水泄不通。这座由荀彧苦心经营、夏侯惇拼死据守的孤城，已成为曹操在兖州最后也是最坚固的支点。城墙之上，“曹”字大旗虽破旧不堪，却仍在风中倔强飘扬。

吕布骑着赤兔马，缓缓行至军阵之前。他抬头望向那座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巍峨却也格外孤寂的城池，目光冷峻。高顺与张辽分立两侧，身后是肃穆无声的陷阵营与并州狼骑。

“攻城。”吕布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前军。

战鼓骤然擂响，如同雷霆撕裂寂静。高顺举起右手，猛地向前一挥。陷阵营的重步兵立刻分为数队，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城墙涌去。他们步伐沉重而整齐，铁甲摩擦之声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嗡鸣。

城墙上箭如雨下。夏侯惇身先士卒，独眼之中凶光毕露，声嘶力竭地指挥守军放箭、投石、倾泻滚油。他是曹操最信任的宗室大将，深知此城若失，兖州全局将彻底崩坏，因此存了死战之心。

“举盾！”高顺在阵后冷静下令。陷阵营兵士立刻将巨大的盾牌举起，组成密不透风的龟甲阵，箭矢撞击在铁盾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却难以阻挡这支钢铁洪流前进的步伐。

第一架云梯终于搭上城头。一名陷阵营队率口衔环首刀，一手持盾，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城上守军奋力推搡云梯，用长矛向下攒刺，用巨石砸落。那名队率格开一支长矛，却被一块擂石正中面门，哼都未哼一声便坠落下去。

但这并未阻止后续者。更多的云梯靠上城墙，更多的陷阵营士兵如同蚂蚁附骨般向上攀登。惨烈的攻城战就此展开。每时每刻都有人从高处坠落，城上城下，鲜血迅速染红了墙砖和土地。冲车在弓弩掩护下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微微颤抖。

吕布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血肉磨坊。他知道荀彧和夏侯惇绝非易与之辈，鄄城必是一场硬仗。但他必须打，必须尽快拔掉这根钉子，才能彻底粉碎曹操在兖州的抵抗意志。

激战持续了整个下午，直到日落西山，鸣金之声响起，吕布军才如潮水般退下，留下满地狼藉和双方无数的尸首。城墙之上，守军们瘫倒在地，喘息着，包扎着伤口，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恐惧。夏侯惇拄着长矛，独眼扫过城下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色铁青。

接下来的数日，攻势未有片刻停歇。高顺指挥陷阵营昼夜不停地轮番攻击，试图耗尽守军的体力和意志。鄄城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看似摇摇欲坠，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挺住。夏侯惇的勇猛和荀彧的后勤组织、民心安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吕布军大帐内，气氛有些凝重。连续强攻不下，伤亡数字在不断攀升，军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焦躁的情绪。

陈宫捻着胡须，凝视着鄄城的布防图，缓缓道：“夏侯元让勇则勇矣，然性如烈火，刚而少谋。荀文若虽智，困守孤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强攻难下，或可智取。”

吕布抬眼看他：“公台有何妙计？”

“离间。”陈宫吐出两个字，“守城非独靠夏侯惇一人。闻其麾下有两员副将，一名韩浩，一名史涣，皆乃曹操心腹，颇受信重。然二人与夏侯惇，未必毫无芥蒂。尤其韩浩，曾独立领兵，并非夏侯惇直属。可遣细作潜入城中，或射入箭书，散布流言，称夏侯惇欲独揽守城之功，苛待韩、史二部，甚至欲在城破后牺牲彼等以保全自身。再伪作韩浩或史涣与城外联络之假象，故意令夏侯惇察觉。只要猜疑之种播下，内部必生裂隙，或可寻得破绽。”

吕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此计可行。然荀彧多智，程昱亦在城中，恐不易瞒过。”

“故需精心设计，虚实结合。”陈宫道，“流言需似真非真，切入其可能存在的矛盾。即便一时不能使其火并，若能令其指挥不畅，互相提防，于我攻城亦是大利。”

计策既定，数名精于潜伏的细作趁着夜色，悄然摸近鄄城。同时，一批特制的箭矢也被射入城中，箭杆上绑着离间的书信。

起初几日，城中似乎并无异样。攻城依旧惨烈，夏侯惇依旧在城头咆哮指挥。但细心的陈宫逐渐发现，守军的反击似乎不如之前那般协调流畅，有时会出现短暂的混乱或迟疑。

机会似乎来了。这一日，高顺再次发动猛攻，集中精锐猛攻一段由韩浩部下主要负责防御的城墙。攻势极其猛烈，那段城墙一度岌岌可危。按照常理，夏侯惇应立即调动预备队支援。

然而，援军却来得稍迟了一些。虽然最终还是在夏侯惇的怒吼和荀彧的调度下将攻上城头的少量陷阵营士兵赶了下去，但这个过程明显透着一丝不顺畅。

“计成矣！”陈宫在远处望楼上看到此景，抚须微露笑意，“夏侯惇与韩浩之间，已有心结！”

他立刻建议吕布，下次进攻可佯攻韩浩防区，实则集中力量突击夏侯惇直接指挥的防区，利用其可能的互不协调，打开缺口。

但陈宫低估了两个人。一个是程昱，另一个正是看似粗豪的夏侯惇。

程昱老辣如狐，早已察觉城中流言蹊跷。他暗中提醒荀彧和夏侯惇：“此乃吕布离间之计，意在使我等自乱阵脚，万不可中计！”

夏侯惇虽性急，却并非蠢人。他对曹操的忠诚压倒了一切个人情绪。在程昱点破之后，他强压下对韩浩部救援迟缓的怒火，反而主动找来韩浩和史涣，将箭书上离间之语掷于地上，怒道：“吕布匹夫，竟欲以此拙计乱我军心！我等皆受曹公厚恩，岂能中计？今日起，若再有人疑神疑鬼，乱我军法，立斩不赦！”他甚至当众将一封模仿韩浩笔迹的伪信撕得粉碎。

韩浩、史涣见状，心中疑虑顿消，反而感激夏侯惇的信任，愈发效死力守城。夏侯惇经此一事，指挥调度时更加注意与副将的沟通，反而弥补了之前因性格急躁而产生的一些小隔阂。

结果，当吕布军按照陈宫之计，发动预期中的“声东击西”之役时，非但没有找到预想中的破绽，反而遭到了守军异常协同、猛烈而精准的反击。佯攻部队被韩浩死死缠住，主攻方向则撞上了夏侯惇亲自指挥、严阵以待的精锐，损失惨重，无功而返。

陈宫站在望楼上，看着潮水般退下来的军队，脸色微微发白。他长叹一声：“昱、惇，皆人杰也。惜乎不为我所用。”

吕布策马回到本阵，盔甲上沾满了血污和烟尘。他看了一眼陈宫，并未出言责备，只是沉声道：“荀彧、程昱、夏侯惇，皆守城之良才。鄄城，硬骨头一块。”

虽然离间计未能成功，反而让守城方更加团结，但持续的猛攻也并非全无效果。鄄城的守军兵力、物资都在持续消耗，守城器械损坏严重，兵士疲惫不堪。城墙多处出现破损，虽被连夜修补，但显然已不复最初之坚固。

只是，吕布军的消耗同样巨大。陷阵营伤亡不小，粮草军械的消耗如同流水。时间，似乎并不完全站在吕布这一边。远在徐州的曹操主力，虽被刘备、高顺牵制，但谁也不知道他能支撑多久，或者是否会突然回师。

鄄城，就像一颗坚硬的核桃，砸开了壳才能吃到里面的肉，但此刻，砸壳的锤子本身，也感到了疲惫。攻城战陷入了最残酷、也最考验双方意志和耐力的消耗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