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道 第1章 阴吼山脚小村

这是一个很原始的村落，零零散散的共十来户农家，都是原始的木结构住房，木头经过氨水浸泡变成黑亮黑亮的，这样的木头很抗风霜冰雹，也经得住风吹日晒。

顶上是村民自制的泥巴瓦片，泥巴是选的黄泥，加入一些特制的农家材料，比如材火后的灰烬经过细筛后留下的粉末，在拉上牛驴什么的去踩踏，边踩踏边翻动使之均匀，然后在定型一块一块的，太阳晒到要干时加到窑子里烘培，这样出来的瓦块很是耐用。

今天清晨全村的男人十几二十个人都集中在村落南边离村落三四百米的窑子旁，准备大家一起制造一批瓦片来替换屋顶上的旧瓦片，因为这里已经连续下暴雨冰雹半个月了，基本上所有住户屋顶都被冰雹打破了，漏雨了，甚至冰蛋子都直接下到屋里了。

好不容易盼来个晴天，大家经过商议觉得赶紧趁天气好大量多做几批出来备用，因为这两三年天气很暴烈，以前备用的都差不多要用完了。

村长李班也在其中，就是他邀约的全村人，今年七十四五了，人很精神，花白的头发，背不坨，眼不花，腿脚很利索有力，此刻正拉着他家的唯一一条老黄牛，用来踩踏黄泥的，他皱着眉头心想：今天是不是该新加一点材料进去让瓦片更耐用呢，以抗冰雹。

周围的壮年老年们都争相打着招呼，这帮老少爷们最年轻的都三十左右了，老的六七十，都是父辈爷辈的。

村子里还有就是剩下的孩子一批，十来岁，七八岁，五六岁的，整个村子人口就是这样子。

孩子长大要讨老婆就得翻出北面几百里的山脉，那里有三个大村子，人口密度大，但是这几百里山脉不太好翻越，几百里原始深林，野生兽类动物着实多，豺狼虎豹，蛇虫鼠蚁遍地皆是，另外深林里还障云密布，稍不注意就被毒翻。

除此北面外 东南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波浪一波接一波，凶猛无比，历来就没平静过，无人敢渡，南面十里外则是高耸入云，悬崖峭壁的老山，连着大海，连着北面的原始深林，没有一丝一毫路径，根本无法行走。

虽然地理条件如此偏僻，如此恶劣，但是李家庄还没有一个讨不到老婆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李家庄的男人都是练家子，做事勤快，手脚麻溜，还会打架，三五两普通人打不过李家庄一人，在这社会底层，冷兵器时代，拳头硬就是道理，而且还会一些道士的法术。

“大壮，你们年轻的十个人去把西北砍伐的剑木木料搬过来烧窑，云峰老弟你们几个把木灰和藤粉搬过来混到黄泥里，青山你们把牛和驴牵过来踩泥”老村长吩咐道， “好嘞”，全场人都答应到。

“笃笃，吃早饭了”，微佝的村长婆婆喊道，“好呀，来咯”，一个两岁不到三岁的小胖墩步履蹒跚的跑过来，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瓦罐，对准奶嘴就塞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喝着，还时不时的嚼几下，皱着小鼻子冲着奶奶道：“好难吃呀，真冲人”，“你个傻孩子，这是北蛮岭黄瞎子的奶，虽然难喝，但是对你好处很大的呀，必须喝完哈”，“好呀”，李笃奶声奶气的应答着，转眼就叼着瓦罐跑出屋外。

此时是清晨五点多六点钟，天亮没多久，太阳还没出现。

这时候村里的孩儿们都出屋运动了，一大堆跑到东南面草地上锻炼起身体了，离大海还有七八里远。

大人们怕孩子去玩水，在离村子四五里就沿海栽种了几排刺老包，这种植物是贱性，遇土则长，密密麻麻的发枝，长得高又长得茂盛且全身长满尖刺，一只猫咪都无法穿过，一般贪玩的孩子们都不去挑拨它。

小笃笃两岁整就来这里看哥哥姐姐们表演，跟着表演，咿呀，嘿呀的跟着学。

十几个孩童全部由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管教，跟着他比划，学习他的动作，姿势。

“就是这个姿势，不要动，闭嘴用鼻子呼吸，心间想象着呼吸大海漂过来的新鲜空气，然后由鼻子进去，经过鼻腔来到肺，在由肺到肝以及双手，到肠胃，到肾，在分散到两脚，出脚底，这是一次完整的气走路线，每一次呼吸都这样感观，每天早晚保持九次，这是村长爷爷教的”，“大家要记得气的走法和顺序，要持之以恒，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以后能打老虎”，李长耳高音大吼道。

“哈哈，哈哈”一群孩子都被打老虎逗笑了，“不要笑，先练完九次，然后我们去看烧窑子”，“好哇，好哇”一群孩子响亮地答应到。

“好呀好呀”小笃笃也跟着到，嘴里叼着瓦罐面向大海，双手至肚脐眼下四指慢慢往上抬，小鼻子煽动努力呼吸着，其实他跟本就不知道这些内脏，只是跟着学好玩。

“小奶狗，你边上去比划，免得碰到你”，“小奶狗，到这里来，和我一起比”，“小奶狗，早饭还没吃完呀”…大家都向小笃笃说笑道。

这时候海面红彤彤的一片，太阳马上就全部跳出海面了，太阳也是红色的，一点也不刺眼，刹那间太阳出来了，一片微红带紫的流光飞射照了过来， 孩子们身上都是红彤彤的紫盈盈的，小奶狗身上也是如此。

紫气东来，晨曦第一缕阳光就这样照在孩子们身上，他们虽然不懂，但是老人和大人们教给他们的姿势，动作，气流走向他们必须得照办，不然得挨揍。

这时孩子们都不出声了，静静的闭着眼保持着姿势。

“第二遍”

“第三遍”

……

九分钟后，孩子们做完了整整九次。于是都跑出了草地，有的跑到小奶狗边上逗他，有的盘坐在路上，有的爬上了石包，当地像小牛大的石头或更大的都叫石包。

“走，去看烧窑，小奶狗，你自己回家去”，“小奶狗回家去…”，孩子们一窝蜂似的窜起就往南边跑去，丢下小奶狗一人。

“哼，你们去呀，我还要比下”小奶狗奶声奶气的回答道，此时太阳已经跳出海面很高了马上要变成白红色了。太阳已经开始变色发力了。

小奶狗刚好比划完了第十次，虽小但毅力很坚挺，叼着空瓦罐蹒跚地往家里跑去。

回到家后把瓦罐丢在磨盘上大声叫道：“奶奶，我要洗白白，我要洗白白”，比划了十多分钟，憋了一阵子气，出了一身汗，感觉一身确实不得劲。

“来了，来了，你个小莽墩”，奶奶笑着道，这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比划能出汗就是最好的，回来后要立马洗掉，不出汗就没多大效果，这是老头子说的，老头子当了几十年村长，也出过很多次远门，见识广，还会门道，也能踢狼打虎，虽然夸大了点，但是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