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钢铁军魂 第104章 砥流

第一节：辽阳战云

辽东半岛的春日，被战争的铁蹄踏得粉碎。日军大将山县有朋亲率五个师团的主力，如同沉重的战车，沿着辽河平原，隆隆推进。其兵锋直指辽阳、鞍山这一连接辽南与辽东腹地的战略枢纽。空中，日军的侦察气球如同贪婪的眼睛，试图窥探华夏革新军的防线虚实；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土黄色队列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辽阳城外，依托太子河与千山余脉构筑的弧形防御阵地上，“雷霆纵队”司令官王奎放下望远镜，脸色凝重如铁。他转身对着一众师旅长，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诸位，都看清了？山县有朋把他棺材本都押上来了！辽阳，就是我们为日军主力选定的坟场！执政有令，此战，不求速胜，但要像磨盘一样，一寸寸磨碎鬼子的骨头！要让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他们的血！”

“誓与阵地共存亡！”众将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防御工事经过了数月的加固，堑壕纵横交错，铁丝网层层叠叠，暗堡与机枪火力点巧妙地嵌入地形。来自登州和青岛兵工厂的“磐石”机枪、改良迫击炮，以及刚刚消化部分德国技术、紧急生产出来的几门重炮，被精心配置在关键节点。士兵们蹲在战壕里，检查着枪械，摩挲着胸前仅有的几枚木柄手榴弹，眼神中有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经历过血火淬炼后的沉稳。

日军没有让守军等待太久。在进行了半日猛烈的炮火准备后，排着密集队形的日军步兵，在“万岁”的狂呼声中，如同潮水般涌向华夏军的前沿阵地。他们依旧信奉着“白兵突击”的旧式信条，企图以无畏的冲锋和精准的射击摧垮对手。

然而，他们这次面对的不再是腐朽的淮军或装备窳陋的旗兵。当日军进入有效射程，阵地上沉默已久的“磐石”机枪骤然咆哮起来，交叉的火舌如同死神的镰刀，成片地扫倒冲锋的日军。精准的步枪射击则重点“照顾”日军的军官和旗手。迫击炮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准确地砸在日军后续梯队和机枪阵地上。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日军依仗着兵力优势和悍勇，一度突入了几处前沿堑壕，惨烈的肉搏战随即爆发。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濒死的惨叫声响彻阵地。但华夏军的士兵们同样顽强，他们以班排为单位，相互支援，死战不退，往往要用数倍于己的伤亡，才能将突入的日军一点点挤出去。

太子河畔，瞬间化为了吞噬生命的血肉磨坊。

第二节：登州定策

辽阳前线的血战，通过刚刚铺设完毕的有线电报和“蜂鸟”电台，几乎实时地传回登州大本营。高岩坐镇指挥中枢，巨大的沙盘上，代表敌我双方的小旗犬牙交错，参谋军官们根据不断传来的战报，紧张地更新着态势。

“执政，王奎司令报告，我军依托工事，已击退日军三次团级以上规模冲锋，予敌重大杀伤。但我军伤亡亦不小，弹药消耗巨大，尤其是重炮弹和手榴弹。前线请示，是否动用战略预备队？”总参谋长代为禀报。

高岩凝视着沙盘，缓缓摇头：“告诉王奎，预备队现在还不能动。日军的锐气尚未耗尽，此时投入，是添油战术。命令后勤部门，不惜一切代价，保障辽阳弹药物资输送，启用所有隐蔽路线，骡马、人力，甚至征用民船绕行海运，也要把东西送上去！命令李德明，登州、青岛所有兵工厂，取消一切休假，三班轮换，全力生产前线急需的弹药！”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行政总署的宋育仁：“辽阳战事正酣，后方绝不能乱。土地债券的发行和宣传工作要加速，前线将士在用生命保卫家园，后方的民众需要明白，他们购买的每一份债券，都是在支持自己的子弟兵！同时，严密监控市场，严防奸商囤积居奇、扰乱金融，凡有借战事发国难财者，内卫府可先行处置，再行上报！”

“是！”宋育仁与赵三槐同时领命。

高岩又看向陈念恩：“我们的无线电，能否实现对日军后方通讯的监听和干扰？”

陈念恩面露难色：“执政，目前我们的主要精力在于保障自身通讯畅通和破译日军低级密码。进行主动电子干扰，技术尚不成熟，且容易暴露我方电台位置。不过，我们正在尝试捕捉日军指挥部的电台信号特征，进行定位。”

“尽力而为。任何关于日军部署和意图的信息，都至关重要。”高岩深知，在这种级别的消耗战中，信息同样是生命线。

第三节：技术破障与南洋回响

战争的巨大需求，是技术最好的催化剂。在登州机器局，李德明几乎住在了车间里。辽阳前线对炮弹和手榴弹的迫切需求，逼着他想尽办法提高产量和质量。

“李总办，新一批的撞针钢材到了，质量比上一批稳定！”一名工头跑来汇报。

“好！立刻送热处理车间！告诉淬火的师傅，温度和时间一定要卡死，差一丝都不行！”李德明吼着，嗓子已经哑了。他手中拿着一个刚刚改进的触发引信，结构又简化了一些，但可靠性和灵敏度却有所提升。这是在血与火的催促下，逼出来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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