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而生，向尘而安 第145章 镇上的秘密

晨雾如纱，笼罩着乡间小路。驴车在青石板上发出规律的声，像是为这个不寻常的清晨打着节拍。

程大夫闭目养神，手中的沉香念珠却捻得比往常要快，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牧尘坐在师父身侧，怀中的药香包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那是由檀香、艾草和几味罕见药材调配而成的特殊香气，可他的心却像被猫抓似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路旁的稻田里，早起的农人已经开始劳作。偶尔有相识的村民向程大夫打招呼，老人都只是微微颔首，神色间带着不同往日的凝重。

师父，牧尘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守夜人......到底是什么？

程大夫缓缓睁开眼，目光掠过路旁金黄的稻田，仿佛穿透了时光：那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有人说是一个古老的魂灵，在月夜巡视着这片土地；有人说是一脉相承的使命，代代相传，守护着某个重要的秘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牧尘，目光深邃：六十年前，我随师父行医至此，正逢百年不遇的大旱。田土龟裂，井水干涸，全村人都在生死线上挣扎。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沧桑，那夜，守夜人的铃声突然响起，清脆悠远，传遍整个村落。第二天清晨，有人在枯树旁发现涌出了一股清泉，甘甜清冽，解了全村的燃眉之急。

牧尘惊讶地睁大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枯树下那些奇异的白色绒花：那这次......

这次不同。程大夫摇头，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守夜人从不轻易现身。昨夜铃声为谁而响，为何而响，都是未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念珠上的纹路，而且这次的铃声......似乎与往常不同。

程大夫有些复杂地看向牧尘，欲言又止。这个看似普通的孩子身上有着太多不寻常之处——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铃声，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光晕，或许他就是那个能解开枯树秘密的关键。老人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岁月的重量：关于枯树的记载并不多，大多是口口相传的流言。岁月流转，很多真相都已缺失，也有些被刻意改变了。就像溪流中的石子，经过百年冲刷，早已磨去了原本的棱角。

到了镇上医馆，程大夫并未如常坐诊，而是在门口挂上了今日停诊的木牌。他带着牧尘径直走向后院，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停下。这间书房从不对外开放，连牧尘也是第一次进来。

推开木门，一股陈旧纸张和草药混合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书房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天光。四壁书架直抵房梁，上面堆满了线装古籍，有些书页已经泛黄发脆。墙角放着一个青铜香炉，炉中积着厚厚的香灰。

程大夫从书架最高处，取下一个紫檀木盒。那木盒色泽沉黯，盒面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却被一把小巧的铜锁紧紧锁住。他并未立即开锁，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盒面，目光复杂，仿佛在触碰一段尘封的过往。

“此物，是先师临终前所传。”程大夫的声音带着追忆的悠远，“他老人家曾说，这手札中藏着的，并非寻常医理，而是关乎此地气运、牵连甚大的秘辛。非得其人，不得其门而入。”

他取出钥匙，打开铜锁，盒内静静躺着一本泛黄的手札，封面上用隶书写着“医林杂记”四个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为师继承此卷数十载，深知其重，从未敢怠慢。”程大夫的语气变得深沉，“我亦曾无数次研读，奈何其上关键处字迹模糊，宛若天书。先师有言，此乃机缘未至，强求无益，反受其乱。故而，我只能将其妥善保管，静待其变。”

他小心翼翼地捧出手札，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今日带你前来，亦是冥冥中的感应。你与村尾那位的缘分，你所经历的那些异象，或许……正是开启此卷的‘钥匙’已然现世的征兆。”

牧尘屏住呼吸，看着师父翻开书页。手札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墨色虽已褪淡，却依然可辨。上面记载着村尾那棵枯树实为上古灵木，不知何故流落至此。更令人震惊的是，相传与这棵灵木一同降临的还有一块黑色奇石，但至今无人得见其真容。

牧尘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石头，心跳不禁加快。

程大夫继续解读，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古老的文字：“据说这灵木与奇石相辅相成，若能得之，可激发……”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已经模糊不清。老人摇头叹息，脸上写满遗憾：“可惜了，最重要的部分已经看不清了。这或许是机缘未到吧。”

他合上手札，沉思片刻，目光落在牧尘身上：“就目前看来，这棵灵木对你是怀有好意的。你若是能找到那块传说中的石头最好，若是找不到……”

程大夫顿了顿，手指轻叩桌面，“我或许可以与村长商议，将枯树旁的屋子修缮一番，让你住到那里去。那里气息独特，对你修行医道应该大有裨益。”

说到这里，程大夫又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慈爱与担忧交织的复杂神色：“只是你年纪尚小，你奶奶那边……恐怕不会同意。让她老人家独自住在老屋里，我也放心不下。”

“你在这里慢慢看。”程大夫说完，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书房内只剩下牧尘一人。他回味着师父的话——“机缘未至”、“钥匙现世”，再联想到怀中那块愈发温热的黑石，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涌现：难道，自己就是师父等待了数十年的那个“机缘”？

牧尘手捧着手札，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泛黄的书页。可惜上面的字迹太过模糊，很多关键之处都难以辨认。他死死盯着那些残缺的文字，恨不得能看穿时光，还原最初的样貌。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忽然发现手札上有一道暗光闪过。牧尘眨了眨眼，仔细看去，这才发现那些模糊的字迹下方，竟隐藏着肉眼难辨的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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