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庶女惊华 第32章 宴风波起，暗棋初动

老夫人的呵斥如同冷水浇头，瞬间浇灭了沈清柔大半的怒火，却浇不灭她眼底的怨毒。她死死盯着沈清辞，胸口剧烈起伏，可在老夫人严厉的目光和萧煜探究的视线中，终究只能咬牙忍下，不甘地坐回座位，指尖攥得发白，指节泛出青白的痕迹。

沈清辞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淡然如秋水，仿佛刚才被诬陷的人不是自己。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诮——沈清柔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一点小事便方寸大乱，这样的性子，也配觊觎太子妃之位？

“太子殿下，小女顽劣，让您见笑了。” 老夫人连忙转向萧煜，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语气恭敬，“都是老身管教无方，才让她们姐妹失和，扰了殿下的雅兴。”

萧煜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掠过沈清辞，又落在脸色难看的沈清柔身上，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淡淡开口：“无妨，姐妹间偶尔拌嘴，也是常事。只是沈二小姐性子急躁了些，凡事还是要讲证据才好，莫要错怪了好人。”

这话看似温和，实则暗指沈清柔无理取闹、随意诬陷。沈丞相闻言，脸色也有些尴尬，连忙附和道：“太子殿下说得是，是下官教女无方。清柔，还不快向你三妹妹道歉？”

沈清柔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父亲！我凭什么向她道歉？分明是她……”

“住口！” 沈丞相厉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殿下都发话了，你还敢狡辩？快道歉！”

沈清柔被父亲的威严震慑，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却不敢再违抗。她咬着唇，看向沈清辞，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和僵硬：“三妹妹，是二姐错怪你了，还望你不要计较。”

“二姐言重了。” 沈清辞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姐妹之间，些许误会，解开便好，何须道歉。”

她说着，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仿佛刚才的风波从未发生过。可在场的人都清楚，经此一事，沈清柔在太子心中的印象，怕是已经一落千丈。

宴会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老夫人见状，连忙打圆场：“太子殿下，方才清辞的琴弹得极好，不如让清柔也为殿下表演一番，助助兴如何？清柔的舞技，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的。”

她这是想让沈清柔借着舞技挽回一些颜面，毕竟沈清柔的惊鸿舞，确实曾得到过不少人的称赞。

萧煜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点头：“也好，本太子倒是想一睹沈二小姐的风采。”

沈清柔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整理了一下裙摆，起身走到厅中，对着萧煜盈盈一拜：“臣女献丑了。”

话音落，悠扬的乐声响起，沈清柔旋身起舞。她穿着石榴红的长裙，裙摆飞扬，如同盛开的烈火，舞姿轻盈曼妙，旋转间裙摆划出优美的弧度，确实有几分惊艳。

起初，众人还能看出几分赏心悦目的意味，可渐渐地，便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沈清柔的舞姿虽然依旧优美，可动作间却带着一丝急躁，眼神频频看向萧煜，充满了刻意的讨好，反而失了几分自然灵动之美。

尤其是在经历了刚才的风波后，她的心态早已失衡，舞姿中难免透着几分戾气，与悠扬的乐声格格不入。

萧煜坐在座位上，神色平淡，看不出丝毫欣赏之意，反而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角落里安静品茶的沈清辞，仿佛厅中翩跹的舞姿，远不及那抹素雅的身影吸引人。

沈清辞对此毫无察觉，或者说，即便察觉了，也毫不在意。她此刻正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

刚才绿萼梅枯萎的消息传来，沈清柔立刻便怀疑到她头上，虽然没有证据，可这份警惕心，倒是比以前强了些。看来，以后行事，还要更加谨慎才行。

除此之外，太子萧煜今日的态度也颇为耐人寻味。他明显对沈清柔没有好感，反而对自己表现出了几分兴趣。这既是机会，也是危机。若是能得到太子的青睐，便能在相府站稳脚跟，甚至有机会摆脱庶女的身份束缚；可若是太过引人注目，必会成为沈清柔和老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她需要好好权衡，如何在太子面前把握好分寸，既能展现自己的价值，又不至于太过张扬，引来杀身之祸。

“系统，有没有什么可以隐藏自身锋芒，同时又能暗中提升好感度的道具？” 沈清辞在心中默默问道。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推荐道具：‘敛华珠’。佩戴后可隐匿自身锋芒，让人产生好感却不会过分关注，售价100积分。】

沈清辞眼中一亮，这个道具正好符合她的需求。她如今积分充足，毫不犹豫地兑换了‘敛华珠’。瞬间，一枚通体莹白、小巧玲珑的珠子便出现在她的掌心，触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她不动声色地将珠子藏在袖口，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悄悄戴在了手腕上，被宽大的衣袖遮住，无人察觉。

刚戴上珠子，沈清辞便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气流包裹着自己，原本周身隐隐散发的锋芒瞬间收敛，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温婉恬静，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却又不会过分在意。

此时，沈清柔的舞蹈已经接近尾声。她做了一个高难度的旋转动作，本想惊艳众人，却因为心神不宁，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她反应迅速，勉强稳住了身形，可脸上还是露出了慌乱之色。

乐声戛然而止，沈清柔脸色绯红，又羞又窘，对着萧煜深深一拜：“臣女失礼，望太子殿下恕罪。”

萧煜淡淡开口：“无妨，沈二小姐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称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沈清柔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彻底栽了。

回到座位上，沈清柔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红，眼泪便掉了下来，却又不敢哭出声，只能默默垂泪，模样楚楚可怜。可在场的人，除了老夫人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其他人都只是冷眼旁观，就连沈丞相，也只是皱着眉，没有多说什么。

萧煜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委屈，目光转向沈清辞，笑着问道：“沈三小姐，方才你弹奏的《广陵散》，气韵十足，想必对这首曲子颇有研究吧？”

沈清辞放下茶杯，起身行礼：“太子殿下谬赞，臣女只是略通皮毛，谈不上研究。只是觉得这首曲子慷慨激昂，颇有侠义之风，故而喜爱罢了。”

“哦？”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本太子倒是没想到，沈三小姐竟然喜欢这般有风骨的曲子。寻常女子，大多偏爱温婉缠绵的曲调。”

“曲调无高低之分，只要能抒发心境，便是好曲子。” 沈清辞从容回应，“《广陵散》虽激昂，却藏着一份宁死不屈的气节，这般风骨，值得敬佩。”

萧煜闻言，眼中的欣赏更甚：“沈三小姐所言极是。世人皆爱温婉，却不知风骨难得。看来，本太子之前倒是小看了沈三小姐。”

“殿下过誉了。” 沈清辞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没有因为太子的称赞而有丝毫得意。

老夫人看着太子对沈清辞越来越感兴趣，心中暗暗着急。她本意是想让沈清柔在太子面前出彩，没想到反而成全了沈清辞。若是太子真的看中了沈清辞，那沈清柔的太子妃之位，岂不是要泡汤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老夫人眼神一转，忽然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清辞这孩子，不仅琴弹得好，心思也极为灵巧。前几日，她还绣了一个络子送给老身，针脚细密，纹样精美，老身甚是喜欢。”

她说着，便示意身边的丫鬟取来那个络子，递给萧煜：“殿下请看，这便是清辞绣的。”

萧煜接过络子，只见那络子以碧色丝线绣成，缠枝莲纹样繁复精美，针脚细密均匀，每一朵花瓣、每一片叶子都栩栩如生，确实是难得的佳品。

“沈三小姐好巧的手艺。” 萧煜赞叹道，“这般精细的绣活，怕是要花费不少心思吧？”

“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谈不上花费心思。” 沈清辞淡淡回应。

老夫人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太子殿下，清辞这孩子，性子温婉，心灵手巧，若是能……”

她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只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丞相大人，老夫人，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说是……说是皇后娘娘有请，让三小姐立刻进宫！”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沈丞相和老夫人，脸色瞬间变了。

皇后突然派人来请沈清辞进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今日宴会上沈清辞抢了沈清柔的风头，皇后要为沈清柔出头，责罚沈清辞？

沈清柔听到这个消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窃喜，随即又装作担忧的样子，看向沈清辞：“三妹妹，皇后娘娘突然召你进宫，会不会是……”

她话未说完，却带着明显的暗示，仿佛认定了沈清辞进宫是要被责罚。

沈丞相也皱着眉，神色凝重地说道：“皇后娘娘为何会突然召见清辞？莫非是今日宴会上的事情传到了宫里？”

老夫人更是脸色煞白，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清辞年纪小，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后娘娘，还望殿下能代为说情啊。”

萧煜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皇后突然召见沈清辞，确实有些蹊跷。他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无妨，本太子与沈三小姐一同进宫便是。有本太子在，皇后娘娘不会为难她的。”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老夫人，脸上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沈清辞也对着萧煜微微躬身：“多谢太子殿下仗义相助。”

“沈三小姐不必客气。” 萧煜淡淡一笑，“本太子也想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突然召见你。”

事不宜迟，萧煜起身告辞，带着沈清辞一同前往皇宫。沈丞相和老夫人亲自送到相府门口，看着马车远去，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老爷，你说皇后娘娘突然召见清辞，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沈丞相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好说。皇后一向偏袒清柔，今日清辞在宴会上抢了清柔的风头，皇后或许是想敲打敲打她。可若是只是敲打，也不必如此急切地派人来请。”

“那会不会是……”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会不会是太子对清辞太过关注，皇后想趁机除掉她，以绝后患？”

沈丞相脸色一变，若是如此，那沈清辞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皇后虽然偏心，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对一个庶女下杀手，更何况还有太子陪同。或许，只是单纯的召见罢了。”

话虽如此，可两人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

而此时，马车内，沈清辞正端坐在一侧，闭目养神。萧煜坐在对面，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忍不住开口问道：“沈三小姐，你不怕吗？皇后突然召见，吉凶未卜。”

沈清辞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怕有用吗？既来之，则安之。皇后娘娘召见，总有她的理由，我只需坦然应对便是。”

“坦然应对？” 萧煜笑了笑，“你倒是比本太子想象中还要镇定。寻常女子，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了。”

“惊慌失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沈清辞淡淡说道，“与其害怕，不如冷静思考，想好应对之策。”

萧煜看着她眼中的沉稳和冷静，心中越发欣赏。这个女子，不仅才华出众，心智更是远超常人，实在是难得。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皇宫门口，萧煜带着沈清辞，在太监的引领下，前往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坤宁宫内，气氛肃穆。皇后端坐在凤椅上，神色威严，眼神锐利地看着下方。两侧站着几位宫女和太监，皆是垂首而立，不敢出声。

沈清辞跟着萧煜走进殿内，对着皇后盈盈一拜：“臣女沈清辞，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煜也对着皇后行了一礼：“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 皇后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沈清辞起身，垂首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地面上，不敢随意抬头。她能感觉到，皇后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沈清辞，” 皇后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威严，“今日召你进宫，是有件事想问你。”

“娘娘请问，臣女知无不言。” 沈清辞恭敬地回应。

“今日相府设宴，太子也在，席间你弹奏了《广陵散》，是吗？” 皇后问道。

“回娘娘，是。”

“你为何要弹奏这首曲子？” 皇后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了几分，“此曲慷慨激昂，带着叛逆之气，你一个闺阁女子，为何偏偏喜爱这般曲子？莫非是心存不满，意图不轨？”

沈清辞心中一凛，皇后果然是冲着这首曲子来的。她深吸一口气，从容回应：“回娘娘，臣女不敢心存不满，更不敢意图不轨。臣女喜爱《广陵散》，并非因为它的叛逆之气，而是因为它藏着一份宁死不屈的气节。当年嵇康临刑前弹奏此曲，以明其志，这般风骨，让臣女敬佩不已。臣女只是单纯地欣赏这份风骨，并无他意。”

“欣赏风骨？” 皇后冷笑一声，“一个庶女，也配谈风骨？你可知，此曲在宫中乃是禁曲，若非太子在场，你今日的行为，足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沈清辞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广陵散》竟然是宫中禁曲。她之前只知道这首曲子的典故，却不知还有这样的规矩。

“臣女不知此曲是禁曲，无心之失，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沈清辞连忙跪下，恭敬地说道。

萧煜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皇后躬身说道：“母后，此事怪不得沈三小姐。她久居相府，不知宫中规矩，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她弹奏此曲，并无恶意，只是单纯欣赏，还望母后网开一面，饶过她这一次。”

皇后看向萧煜，眼神复杂：“太子，你倒是为她求情？你可知，此女心思深沉，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今日她在相府宴会上出尽风头，抢了清柔的光彩，怕是早就心怀不轨，想借着你的势力，攀龙附凤吧？”

“母后误会了。” 萧煜连忙说道，“沈三小姐并非那般之人。她才华出众，性情沉稳，儿臣只是欣赏她的才华罢了，并无他意。而且今日之事，确实是她无心之失，还望母后明察。”

皇后看着萧煜坚定的神色，心中暗暗生气。她本想借着此事敲打一下沈清辞，让她知道天高地厚，不要再觊觎太子妃之位，没想到太子竟然这般维护她。

看来，这个沈清辞，确实是个麻烦。

皇后沉默了片刻，眼神锐利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清辞：“既然太子为你求情，哀家便饶你这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罚沈清辞禁足相府西跨院三个月，不得外出，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谢皇后娘娘饶命。” 沈清辞恭敬地磕头谢恩，心中却松了一口气。禁足三个月，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总比被治罪要好。而且，这三个月的禁足，也正好可以让她避开相府的纷争，安心提升自己的实力。

“起来吧。” 皇后挥了挥手，语气冷淡，“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若是再有下次，休怪哀家无情。”

“臣女不敢。” 沈清辞起身，依旧垂首而立。

皇后又看向萧煜，语气缓和了几分：“太子，你也回去吧。日后少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接触，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儿臣遵命。” 萧煜虽然心中不认同，但也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

随后，萧煜带着沈清辞离开了坤宁宫。走出皇宫，坐上马车，萧煜看着沈清辞，歉意地说道：“沈三小姐，今日之事，是本太子连累了你。若非本太子让你弹琴，也不会引来这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