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开局天幕曝光秦二世而亡 第67章 贵族所垄断

【即便学习了《农家》《墨家》的学说，也能分辨出哪些内容值得深思，哪些只需略知一二。】

【因此，嬴政对扶苏的安排并无异议，略作思索后便欣然应允。】

【得到了秦王首肯的太子扶苏，便决定先随农家许子学习《农家》典籍。】

【当许子得知太子有意跟随自己学习《农家》之言时，内心十分欣喜。】

【这些年，他带着农家的弟子们周游列国，对各诸侯国的情况也有了自己的见解。】

【在他看来，七国之中，唯独秦国最为强盛，意志最坚，格局最大，行动最为果断。】

【而秦王嬴政，更是一位雄心勃勃、气魄非凡的君主。】

【再加上太子扶苏这般聪慧稳重、心系百姓、志向远大的继承人。】

【若说谁最终能一统天下、完成大业，许子认为非秦国莫属。】

【毕竟其他六国，无论是现任君主，还是上一代国君，亦或是他们的继承人。】

【没有一人能与嬴政、扶苏父子相比，甚至可以说是望尘莫及。】

【因此，他推测，六国不是亡于秦王嬴政之手，便是亡于太子扶苏掌中。】

【换言之，若他所代表的《农家》思想能被太子扶苏重视并推广，】

【那么《农家》的学说也将如《儒家》《墨家》《法家》一样，成为世人瞩目的显学。】

【甚至有望取代儒、墨、法三家，成为未来秦国的主流思想。】

【虽说统一六国的功业可能由秦王嬴政完成，】

【但日后这偌大的大秦江山，终究还是会交付到太子扶苏手中。】

因此为了让《农家》学说日后能在秦国发扬光大，许子在教导太子扶苏一事上格外用心。

而在教授太子的过程中，扶苏的种种表现也一次次令许子感到惊讶。

甚至到了后来，许子对太子那近乎不可思议、远超常人想象的聪颖与悟性，竟也慢慢习以为常了。

短短半年时间，太子扶苏便已通读并理解了许子所撰的《神农》二十篇，以及农家前辈所着的《野老》十七篇、《宰氏》十七篇。

此外，还涵盖了《管子》中有关农家思想的篇章，如《地员》《牧民》《权修》《五辅》《八观》等篇目。

可以说，在系统地学习了这些农家经典，并结合自身理解加以融会贯通之后，

如今在农家思想的理解深度，以及在农耕理论方面的掌握与研究上，

除了眼前的许子本人，世上能与太子扶苏比肩者，恐怕也是寥寥无几。

而许子在这半年的教学中，也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才学被掏空”的滋味。

天幕下，诸子百家的博士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纷纷抽动嘴角。

须知，天幕所显，许子前后共教授了太子扶苏六十余篇《农家》经典。

而太子学习的时间，不过区区半年。

换算下来，平均学习每篇《农家》经典所需时间，不过两到三天。

整个过程大致是这样的：第一天上午，许子会选一篇《农家》经典，逐字逐句为太子讲解含义，随后带他诵读，帮助记忆。

再讲述自己对这篇经典思想的理解。

下午，许子便去做自己的事，让太子自行继续研读。

第二天，许子回来测试昨日所教内容，太子扶苏总能一字不差、完美复述。

当许子第一次见到扶苏展现出那种过目成诵、听而不忘的惊人天赋时，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原以为，即便太子天资聪慧，要完全掌握一篇经典，至少也需三五七日时间。

而这个预估，已经是在把太子当成旷世奇才来看了。

毕竟要通读一篇经典，至少要做到“离经辨志”。

所谓“离经”，就是能够分析句读，准确断句；“辨志”，则是理解句意，阐明志向。

换句话说，要做到离经辨志，便需对一篇几乎全无标点的古文，根据老师的讲解或自己的体悟，正确地断句停顿。

且当别人随机提问其中某句时，也能用通俗语言讲清其意。

最终虽不必倒背如流，但全文背诵也是基本要求。

能达成这三点，才算真正通读一篇文章。

对一般的士人而言，快则半月一月，慢则数月乃至一年才能做到。

若能在七日内掌握一篇，那已是天才中的翘楚。

而太子扶苏，却只用了一天，便达此境界。

不仅如此，他还能在理解基础上，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

有些想法虽尚浅显，他信口便可作答；但有些观点，连许子听了之后也不禁陷入沉思。

可以说，“过目不忘、过耳不忘、举一反三”是对太子扶苏最贴切的形容。

甚至严格来说，他的表现，还远超于此。

因此通常在第二天，在检验过太子扶苏对前一天所授《农家》篇章的掌握与领悟之后，

“许子”要么会继续与太子扶苏深入交流这篇《农家》典文背后的哲理，待到第三天再教授下一篇新的内容；

要么就在第二天直接开启新的《农家》篇目。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太子扶苏聪慧过人，一日所学，远超常人数月乃至数年。

若在这种情形下，仍停留在同一篇《农家》文字上反复讲授，

除了将相同的话翻来覆去讲上几十遍、上百遍，徒耗光阴之外，实则毫无意义。

因此，“许子”与太子扶苏便逐渐形成每两三天就完成一篇《农家》经典学习的节奏。

在这样高效的教学节奏下，别说《农家》本身的经典本就不算太多，

即便再多上几倍，也禁不住太子扶苏这般如饥似渴地吸收。

短短半年下来，“许子”突然惊觉，除了那些必须亲身下地劳作才能获得的实际耕种经验，无法用言语传授给太子扶苏之外，

自己几十年来所总结出的农家思想体系、理论认知等，已尽数倾囊相授。

他已然无课可授了！

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前半生也收过不少农家弟子，有人跟随他三五年，七八年，甚至十数年、二十年。

可面对这些弟子，从未有过像面对太子扶苏这般，真正从心底生出“教无可教”的感觉。

而天幕之上的“许子”尚且如此，那在天幕之下、朝堂之上的那些诸子博士们，自然更是自叹不如。

毕竟“许子”好歹精通农家六十余篇经典，尚能在教授太子半年之后才陷入瓶颈；

若是换作他们上阵，恐怕撑不过三个月便会同样陷入无从教起的境地。

毕竟除了儒、墨、法、道等几大门派之外，其余诸子百家的经典本就不多。

即便有学派经典比农家更多，也不代表其学者掌握的量能胜过“许子”。

毕竟在当下，典籍皆以竹简记载，知识又多为贵族所垄断。

若非入仕于秦，受始皇敕封为博士，倚仗朝廷之力，得以阅览秦国藏书，

即便是他们这些百家博士，所通读过的各家经典也不过数十篇而已。

在那个时代，士子穷其一生只研读一部典籍、深究其中义理，乃是寻常之事。

并非他们不愿博览群书，而是无书可读。

又或者，以他们寻常身份，难以获取更多典籍。

因此只能守着手中一册旧书，细细咀嚼，字斟句酌，慢慢体悟。

否则读得太快，家中再无他书可阅，便只能空守寂寞。

【察觉自己已无新知可授太子扶苏后，“许子”决定为太子做最后一次考核。】

【他想看看太子扶苏，是如何理解《农家思想》的。】

【更想从扶苏的理解之中，窥见日后农家在他手中，乃至在整个大秦的可能前景。】

【于是“许子”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正式开始对太子扶苏的最终考查。】

【这场考察，除了他们师徒之外，还有一位旁听者——秦王嬴政。】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天，正是太子扶苏完成《农家》学业、正式出师的日子。】

【秦王自然也想亲眼看看，这半年来，太子都从农家许子那里学到了什么，又有哪些成长。】

【“农家所言为何？”】

【“许子”端坐于太子扶苏面前，神情肃穆，声音低沉地问道。】

太子扶苏也清脆地应道：“第一，圣贤之人与百姓一同劳作，自给自足，并借此治理国家。”

“第二，市场买卖价格统一，城中没有虚假欺诈。”

“第三，顺应民意，忠诚爱护百姓。”

“第四，应对饥荒，赈济灾民。”

“第五，重农抑商。”

听罢扶苏对农家理念准确而简练的总结，许子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接着，他目光期待地问道：“那你认为，农家所主张的，是不是治国的根本之道呢？”

然而扶苏却摇了摇头：“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许子脸色一滞，笑容也随之收敛，眉头微皱：“那你说，农家哪一点不是治国的根本？”

扶苏并未顾及老师的颜面，直言道：“比如第一条，‘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饕飧而治’，就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