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开局天幕曝光秦二世而亡 第138章 开始动了心思

即便这些人日后违背初衷，为顺应始皇推行思想文化统一的国策，不得不对自家学派先贤的言论稍作删改、调整原意，

想来天下士人念及他们为纸艺革新所立下的功劳，也未必会苛责太过。

如此一来，他们的名声多少也能得以保全，不至于彻底败落。

这一点，不只是淳于越这些儒门博士看得清楚，四海之内的学子们，心中也都已有计较。

倘若能在天幕所示的更优造纸法公开之前，抢先一步改良出可用之纸——

或许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便能随纸流传后世，让今后每一位执笔书写之人，都记下这份恩惠。

这般声名，恐怕不输于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人。

想到此处，不少心志坚定、行动果决的读书人，已然命人上山伐竹，着手尝试制纸。

甚至一些平民百姓也开始动了心思。

毕竟这造纸之法，瞧着与做豆腐颇为相似。

既然能做出豆腐，说不定也能捣鼓出纸来。

若真成了，便可将纸张卖给文人学子，换些铜钱贴补家用，日子也能宽裕几分。

一时之间，但凡有些见识的人，无不察觉到这项新生技艺背后蕴藏的巨大机缘，纷纷跃跃欲试，想要分得一份利与名。

【在勉励过墨家与农家子弟，并为这种新造的书写材料定名为“纸”后，太子扶苏环视四周。】

【虽已初具雏形，但眼下造出的纸仍粗劣不堪，远未达到可实际使用的标准。】

【因此，在造纸技术尚未完善之前，教育司的学子们依然受限于竹简木牍数量不足的困境。】

【难以在短时间内大量练习写字，掌握书文之道。】

【故而在真正实用的纸问世前，必须另寻替代之物，供学子们练字之用。】

【扶苏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泥土，沉吟片刻，开口道：“竹简不够，便用泥板代替。”】

【“练字未必非得在竹片上写，暂且以泥板代之，亦无不可。”】

【话音未落，他便蹲下身子，亲手从地上挖起一团湿泥，摊在先前盛放竹浆的一尺见方的木托之上。】

【又取来一片竹简，压在泥上细细刮抹，将其表面整平压实。】

【转眼间，一块光滑平整的泥板便已成形。】

【接着，扶苏执竹为笔，在湿润的泥面上沉稳挥写，字迹工整中带着风骨，写下“大秦万年”、“扫灭六国”、“统御八荒”等词句。】

【写满之后，他随手用竹片横向一推，泥面顿时恢复平坦，方才的字迹尽数抹去。】

【随即他又提“笔”再书，写下“疆土归一”、“文教同轨”、“书文齐制”等语。】

【如此反复数次，泥板始终可用如初。】

【做完这一切，扶苏放下竹片，一边清洗手上的泥污，一边望向张苍：“可懂了？”】

【张苍怔然点头，满脸钦佩：“臣明白了。”】

【他此前从未想过，竟还能以泥板作为习字之具。】

【而这法子，确实巧妙。】

【竹简稀缺，难道泥土也会短缺吗？】

【更何况泥板可反复使用，写满了加水润开，竹片一刮即平，又能重新书写，毫无浪费。】

【如此一来，学子们尽可在泥板上反复练习，直至笔画纯熟。】

【待字字准确无误，再于正式的竹简木牍上誊录，自然事半功倍。】

【想到此处，张苍心中不禁感慨：太子每每遇困，总能另辟蹊径，想出他人未曾想到的解法。】

太子扶苏接过章邯递来的绢布，随手擦干手上的水珠，随即开口道：“你回头就带着教育司的那些学生，去取些泥土来，做成泥板。”

“每人先做十块，足够用便是。”

“写完一块，就交上来给你或哪位先生过目，看看有没有错漏。”

“等你们在批阅的时候，其他人还能接着用别的泥板继续练字，不耽误工夫。”

“再让工部那边墨家的弟子，给每个学子打个木架子，专门搁置这些泥板。”

“往后竹简、木牍若不够使，便都用这泥板习字。”

“罢了，也不必等够不够了。

从今以后，除了照常用竹简和木牍之外，”

“每个人每天至少要把十块泥板写满一遍。”

“要是写完还有空闲，那就再写第二遍、第三遍，越多越好。”

“总之，在识字写字这一关上，不能拖沓太久。”

“争取三个月内，让这批学生全都过了这一阶段。”

“不只是眼下这些人，今后凡入教育司的学子，识字习文的时间都不能太长。”

“一律限定在三到六个月之间！”

“至于这几个月里，究竟要在竹简、木牍和泥板上反复抄写多少遍才能真正掌握文字，”

“这个，就得靠你日后细细摸索、定个章程了。”

张苍闻言点头，将太子所言一一记下，随后应道：“臣已明白，回去便立即着手安排。”

“嗯，这样吧——等泥板做好后，先让每人把之前教过的字，规规矩矩抄满十块。”

“若有一个字写错了，多罚一块泥板，必须重写填满。”

“想想看，十块似乎还是少了些。”

“干脆多做些，泥板又不值什么钱。”

“每人做二十块，其中十块自己留着平日练习。”

“剩下的十块，由先生们收着保管。”

“哪个学生出了错，便发一块给他，写满了才算抵过。”

念头一转，张苍心里已然有了计较——这泥板，日后大可用作学生的“课业簿”。

从此夫子讲完课，便可布置八块、十块的泥板作业。

次日收上来查验，若有不合格的，再加量重写。

有此物在，日后布置功课再无拘束！

只要压得够紧，学生成长自然也就更快。

至少此刻，他是这么想的。

而此时远在教育司的一群学子，忽地齐刷刷打了个冷战，心头莫名发紧，仿佛被某种看不见却极沉重的目光盯住，脊背生寒。

待初步试出造纸之法，并定下以泥板暂代短缺的书写材料后，

太子扶苏便与秦王嬴政、张苍、章邯等人一道，前往礼部尚存的礼仪司与尚武司查看情况。

毕竟如今太子六部之中，唯有这两处还未曾踏足。

一行人先至礼仪司。

此处所授，多为日常所需的基本礼节。

譬如见君主、太子、官吏时如何行礼，以示敬意；

又如平常行走坐卧，怎样才算合乎仪态，不至于粗鄙失态。

依太子之意，所有礼仪皆经张苍删繁就简，务求实用。

毕竟秦国上下素来厌弃繁琐虚礼，崇尚效率与实效。

天幕之下，诸子百家的读书人目睹扶苏推行泥板之策，不少人默默颔首，心中暗叹：此法虽朴拙，却极见实效。

在竹简与木牍短缺，而真正实用的纸张尚未问世之际，暂且以泥板替代，若仅用于学生初学识字写字的练习阶段，倒也未尝不可。

这样一来，学子们便不至于因书写材料不足，而被迫推迟或延长识字习字的过程。

时间得以节省，便可投入更多精力去研读诸子经典，深入领会各家思想精髓。

况且，若以泥板代竹木，减少对简牍的依赖，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学习所需的成本负担。

成本一降，愿意求学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求学者增多，各学派日后或许便能广纳门徒，声势渐盛。

学徒兴旺，其学说传承亦随之发扬光大。

事实也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不少黔首百姓看到天幕中展示的泥板后，心头豁然一亮。

对他们而言，竹简、木牍并非寻常之物，而是贵重难求的物件。

想买，未必买得起；想自己做，虽非不能，却费工耗时。

平日里整日忙于耕作，哪有闲工夫专为孩子制作这些？

更关键的是，竹简与木牍用过即损，顶多反复使用几次便得更换，并非一劳永逸之物。

要持续供应，就得不断购置或亲手制作。

这笔开销，或是所耗费的时间精力，正是阻碍普通人家子弟踏上识字之路的主要原因。

可若是无需购置简牍，只需取些泥土，制成泥板，反复刮抹使用，便可用来练字——

那他们家的孩子，未必就没有机会掌握读书写字的本事！

想到此处，一些头脑活络的百姓当即动手，就地取土，加水揉捏成板，再捡起树枝，照着天幕上的字迹一笔一划地临写，歪斜却认真。

他们打算日后让孩子照着这些字反复练习，说不定将来也能像那些出身高贵的士人一样，识文断字，通晓文书。

还有人盘算着召集全村乡邻商议，是否可以集资请一位识字之人，来教孩子们读书习字。

毕竟，若练字只需一块泥板便可解决，这种投入，普通人家尚可承受。

过去不让子女求学，并非他们不愿，实是无力承担那份代价。

但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孩子若能识字，将来日子总归要比目不识丁者强上几分。

不必指望飞黄腾达，只求能看懂官府张贴的告示，明白小吏口中所说的律法条文，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