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敌人？那是我的忠犬 第13章 初识凌波

桃花小宴散去，空气中仍残留着清甜的桃花香与酒肴的余味。白璃借口想再散散酒气，婉拒了兄长们的陪同，只由芷汐和芸香跟着，沿着桃林边缘一条较为清静的小径缓缓而行。

落英铺满了青石小径，踩上去柔软无声。方才宴席上那片刻的失态带来的警醒，让她心神微紧。她需要独处片刻，重新将“白璃”这个角色的言行举止在脑中细细梳理一遍，将那些属于瑶光帝姬的本能更深地埋藏起来。

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前方一树开得格外繁盛的桃花下，正立着几道窈窕身影。为首的少女一身水红色绫罗裙，梳着精致的飞仙髻，环佩叮当，容貌娇艳，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骄矜之气。正是旁支长老之女，凌波。

她正与身旁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少女说笑，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刻意拔高的张扬，仿佛生怕旁人听不见她们的欢愉。

白璃不欲多事，脚步微顿，便想转向另一条岔路。

但凌波眼尖，已然看到了她。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顿时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物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扬声唤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公主吗？今日气色瞧着倒真是不错，竟能出来走动了？”

语气亲热，那声“小公主”却叫得格外婉转，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她身旁的几位少女也停下说笑，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好奇中掺杂着几分审视，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白璃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凌波。她知道，避是避不开了。

“凌波姐姐。”她微微颔首，声音轻轻软软，带着病后的虚弱，礼数上却挑不出错处。

凌波袅袅娜娜地走上前几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在她那身价值不菲的樱粉留仙裙和鬓间一支碧玉玲珑簪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嫉妒。

“看来帝后娘娘真是将小公主放在心尖上疼呢，这身云霞锦，怕是拢共也就得了那么一匹吧？”她掩口轻笑，语气像是羡慕，却又莫名透着一股酸意，“也是，小公主身子金贵，自然该用最好的东西将养着。”

这话听着是奉承，细品却像是在暗指白璃空有尊宠，却无相应的实力匹配，只是个需要精心呵护的易碎花瓶。

芷汐和芸香脸上顿时现出愠色，却碍于身份不敢开口。

白璃脸上却不见恼怒，只是依旧那副柔弱模样，轻声细语道：“母后怜惜罢了。比不得凌波姐姐，听闻前日灵狐节上一舞‘流云逐月’，惊艳四座，几位长老都赞不绝口呢。”

她直接将话题引回对方身上，语气真诚，仿佛真心夸赞。

凌波果然被搔到痒处，脸上得意之色更浓，嘴上却假意谦虚：“不过是雕虫小技，娱悦长辈罢了，哪当得起如此夸赞。”她说着，目光又落在白璃苍白依旧的脸上，话锋一转，“倒是小公主，如今身子既好些了，日后也可常出来与我们姐妹一同玩耍修习才是。总闷在宫里，于修行也无益呀。”

她特意加重了“修行”二字，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试探。谁不知青丘小公主空有九尾血脉，却是个连引气入体都艰难万分的“废柴”？

旁边一位鹅黄衣裙的少女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听闻青丘阁近日新进了几卷有趣的幻术图谱，小公主若有兴趣，改日我们一同去瞧瞧？”

几人看似热情相邀，实则句句不离“修行”、“幻术”，分明是在集体戳白璃的痛处，看她窘迫尴尬的模样取乐。

若是真正的白璃，此刻怕是早已眼圈泛红，又羞又气，却讷讷无言了。

然而，此刻在这具皮囊之下的，是历经万载、见惯风浪的瑶光帝姬。

她听着这些幼稚的挑衅，心中无波无澜，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如同巨象聆听蝼蚁炫耀力气。

她抬起眼，目光依旧清澈柔弱，却仿佛能穿透凌波那层娇艳的皮囊，看到其下那点可怜的自尊与虚荣。

“修行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各有缘法，急不来的。”她声音依旧轻轻缓缓，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和力量，将对方话语中的尖刺无声化去，“至于幻术图谱，我于此类实在愚钝，看了也是浪费，还是不打扰诸位姐姐雅兴了。”

她顿了顿，目光在凌波那精心打扮的妆容和衣饰上轻轻扫过，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无形的弧度。

“不过，姐姐今日这胭脂色泽极好，衬得气色明媚。只是……似乎与发间这支赤焰晶步摇的火灵之气略有冲撞，久了恐耗心神。姐姐修为精深，自然无碍，但细微处留意些，总是好的。”

她语气关切真诚，仿佛真心实意为对方着想。

凌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发间那支新得的、价值不菲的赤焰晶步摇，又猛地想起今早挑选胭脂时，似乎确实听侍女提过一句二者属性微冲，她当时只顾颜色好看，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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