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256章 雍王紫宸殿面圣

萧政恭敬地行礼，“景县令，本郎君愿意配合大人查案。”用凶狠的目光瞪着大巫师阚玉泽，“抓他治罪！”

宋妍用手捂着口鼻，想笑又不敢笑。陈缇硬是没憋住，“噗嗤”一声，禁不住发笑，“景大人，雍王殿下，此等残忍之事，要治罪！”

雍王瞪着景寒封，大声宣布，“景大人，牛县尉，即刻捉拿羌族大巫师阚玉泽治罪！”瞧了一眼祭祀高台下第一排的羌族后裔，“将高台下面第一排的羌族人缉拿入狱取证。”手指萧政，“胡商慕容恪诈死骗官，缉拿入狱。”

县尉牛海领命将大巫师阚玉泽和六名羌族人押走，景寒封下令余下的羌族人好生安葬祭祀高台下的一堆堆白骨，雍王周胥押着萧政慢步走下祭祀高台，宋妍和陈缇领着二十名兵士离开祭祀山洞。

大巫师阚玉泽看了一眼祭祀山洞口，仰头大笑，“这个山洞真好！”手指萧政，“慕容恪，即便你诈死，今日还要跟本巫师一起治罪。这些卑贱的汉人，太无耻！太无耻！”

萧政冷眼看了一眼山洞口，“这个祭祀山洞留不得！一把火烧了！一把火烧了！”

“不能烧！不能烧！”阚玉泽大笑道，“我是羌族大巫师！羌族祭祀不能断，要传承下去！”

景寒封生气地骂道，“这吃人的活人祭祀，还要传承下去！带走！带走！”

望着大巫师阚玉泽等人被押走的背影，萧政拉着雍王周胥的手臂留在祭祀山洞口，“雍王，表弟，这个祭祀山洞还是一把火烧了，让这些惨死的流民安息！”

景寒封慢步走到萧政面前，躬身施礼，“武平王殿下，雍王殿下，那些关押在暗道中的流民不堪忍受药物的折磨已全部死去，尸体会安葬在这山谷中，下官会为他们修坟立碑。青云观暗道出口已彻底封死，下官定以此案为戒，善待万年县每一个百姓。”

萧政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轻叹道，“景县令，早些找到翠微山中古羌族山寨，这些人犯暂时羁押在云峰山庄，一边审讯人犯，一边寻找古羌族山寨。”

“这也是本王的的命令！”雍王周胥生气地讲。

景寒封恭敬地施礼，“下官遵令，万年县衙中主簿福凌、捕头秦禄、平民牛五郎皆已认罪招供，正在追查福凌和秦禄的幕后之人。”

萧政突然间口吐鲜血，用手擦着嘴角的血渍，轻咳三下，“雍王，即刻回云峰山庄，本王内伤复发！”

陈缇和宋妍一左一右搀扶着萧政离开祭祀山洞，雍王周胥又嘱咐景寒封两句便带着二十名护卫跟在后面。

景寒封扫视着翠微山山谷，大喊一声，“……啊……啊……啊……啊……”，大声发泄着内心的悲愤，接下来安排着为死去的流民挖坟立碑，以刘益为首的十名兵士在祭祀山洞附近挖了一个大坑合葬那些已死去的流民尸骨，还立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

兴安城流民合葬墓

这些流民的墓，这个合葬墓皆刻在景寒封的心中。这个案子查下来，景寒封方才体会到武平郡王萧政的良苦用心，从县尉牛海口中得知萧政身负内伤之事，冲着牛海大声叫嚷，“牛县尉，你带兵去青云观把袁正风这个臭老道捆到云峰山庄去任由雍王处置。若查案查不出来，陛下顶多罢官撤职，若武平王有不测，本官和你就是砍头之大罪。那可是陛下亲自为其加王冠的武平王！快去！一个流民失踪案竟引发这么多麻烦！”

县尉牛海大惊失色，“啊!下官即刻去办！”

牛海带着一队兵再次闯进青云观，手持横刀来到天尊殿天尊堂，一脚踹开天尊堂房门，手中的横刀对着正在打坐参禅的袁正风，高声斥责：

“袁道长，今日案子已审结，本官特来请道长去云峰山庄为武平王治疗内伤。雍王殿下已飞鸽传信京城，陛下已得知武平王身负严重内伤。武平王念在萧寅将军和袁道长的师徒情分上，并未追究青云观的罪责，而你却在比武时下死手重伤武平王。你惹下的大祸，你自己去解决。”

袁正风冷笑一声，回了一句，“牛大人，武平王自有师父为其疗伤，无需本尊出手。大人若想对付青云观，可直接动手。”

牛海冷哼道，“袁道长，近三十名失踪流民惨死于青云观暗道地牢中，青云观担得起这个罪名吗?故意谋害武平王，以下犯上，故意囚禁失踪流民，这些罪名加在一起，整个青云观从上到下都得流放。本官就是人证。”大手一挥，“来人，请袁道长去云峰山庄！”

袁正风瞧见房门外被人摔到地上的明安和明静，忍不住叹息一声，缓慢地站起身，“放过青云观所有人，本尊跟你去救武平王。”

这番话正中牛海的下怀，牛海只是一个粗人，只是按照景寒封的计策来请袁正风。

袁正风早已料到此事，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明安和明静，大声讲道，“明安！明静！替本尊守好道观！本尊去去就回！本尊是明威将军萧碧海的师父，无人敢动本尊！”

明安看了一眼明静，低声安慰，“师弟，河东萧氏心怀仁善，定不会为难师尊！今日还有要事去做！”

明静低着头，从地上站起身，轻拍着身上的土渣儿，冷哼道，“你就会说好话！师尊万一回不来呢?我不想离开师尊！”

两人在清远山门前望着袁正风被人押走的情景，一齐低下头，天空中盘旋着几只黑色的乌鸦，时不时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这是吓人的悲鸣声，或为翠微山那些惨死的失踪流民，或为古羌族先祖阚谭，或为正躺在云峰山庄客房床榻上的武平王萧政，或为冬日里孤苦无依的孤寡鳏夫。

云峰山庄后院客房内室中，武平郡王萧政平躺在客房的床榻上，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双眼紧闭。客房中有一处烧得通红的炭盆，此处是暖房，在山庄算是后院暖阁。而客房外室中，雍王周胥瞪着站在面前的萧越和江义安，大声质问：“表兄的内伤该怎么治?”

江义安轻摇着头，双眼全是眼泪，低声回道，“雍王，末将能治，政儿的内伤乃是袁正风那个臭道士所伤，末将能暂时用功力为政儿疗伤，但难以痊愈。”

周胥大喊一声，“江将军，你先救醒表兄，这个案子还没有审结。父皇若知道表兄昏迷不醒，定会降罪。”

江义安恭敬地行礼，“末将领命！”慢步走进内室为萧政治疗内伤，前后有半个时辰。江义安额头上全是冷汗，用手摸着萧政的脉搏，长叹一声，一直到萧政缓慢地睁开双眼，“乖徒儿，你醒了！太好了！袁正风那个臭道士竟敢伤你，这些日子多用道家内功心法疗伤，莫要与人动武。”

萧政神情舒缓，干咳三声，默默点头，“师父，让雍王和阿越进来，我有事交代。”

江义安高声喊道，“雍王殿下，舞阳侯，政儿醒了！政儿醒了！”

听到这句话，雍王周胥和萧越急促地推开房门跑进内室来到床榻前，“大哥！大哥！你醒了！你若再不醒，雍王便要回兴安城请罪喽！”

雍王周胥哭笑不得，轻叹道，“表兄，京中流民失踪案该怎么呈报父皇?”从衣袖中掏出一份奏折，递给萧政，“表兄，你先看一看。”

萧越拿着一个软枕头放在床头，搀着萧政斜靠在床头，“雍王，这个没那么着急吧。大哥刚醒过来。”

萧政无奈地点头，展开奏章看了一眼，从头看到尾，默默点头，“景寒封不愧是进士及第，奏章写得不错，把所有罪责全部推到胡商慕容恪和羌族大巫师阚玉泽身上，并未提及青云观暗道之事，最后还提到神秘之人并未捉到。拿笔来！”

“给你！”萧越递给面前之人一支毛笔。

萧政接过毛笔在奏章的落款加下一行字：

武平郡王萧政联名再拜顿首

“雍王，表弟，你马上带着景寒封去兴安城见陛下，一定要向陛下阐明此案前后始末，莫要让太子抢先。”萧政将手中的奏章递给周胥，“还有即刻派人严密看守此案的人犯，还有羁押在万年县衙的人犯，莫要给幕后元凶任何可乘之机。若有闪失，便将看押人犯的人全部下狱。传本王令，若万年县衙再出现闪失，本王绝不姑息万年县衙一众官吏，令太子中郎将带兵返回兴安城。县尉牛海五百兵士暂时留在云峰山庄。”看了一眼萧越，“阿越，去飞鸽传信虎贲营晁枫校尉，令胡观澜今夜子时一刻前带三百兵士来云峰山庄护卫本王，不得有误。这是本王的军令。本王内伤痊愈还需三五日，这些日子本王需要精锐兵士护卫。”

萧越面色凝重，低声回禀，“大哥放心，小弟定办妥此事。若有人敢来行刺，本侯定率王府卫队将其斩杀。”突然想起一事，“大哥，县尉牛海押着青云观袁正风道长赶往云峰山庄，这个袁正风该如何处置?”

雍王周胥冷笑道，“这个还用问，直接羁押下大狱。”

萧政无奈地叹气，“本王还需要袁正风疗伤，这个案子不要带上青云观，否则太子定会拿青云观栽赃雍王。太子素来喜好抢功，青云观袁正风曾是阿爷的武学恩师，一旦牵连进案子，雍王和本王皆脱不了干系，现下还没有证据能证明羌族大巫师阚玉泽和青云观有关系。”

雍王周胥虽想不通此事，依然照办，转身离开客房。

望着周胥和萧越离开的背影，萧政扫视着空荡荡的客房内室，忍不住叹息三声，斜靠在床头，看了一眼外室，“阿妍，你进来！”

宋妍迈着小碎步手拿长鞭进入内室，哈哈大笑，“萧郎，王爷，殿下，少主，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天黑，本女侠在外面守着就行，绝不打扰你休息。”搬过来一张木凳坐到床头，继续说道，“整个云峰山庄没人敢闯进来，舞阳侯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萧政低声说，“只要太子中郎将离开云峰山庄，太子便会得知此案的全部情况，以本王对太子的了解，太子定然不想雍王凭借此案立功入朝听政，定会想尽办法陷害雍王。只要雍王带着景寒封去面圣，陛下定会相信雍王。本王不要此次查案的功劳，但决不允许太子沾染此案。这是对太子的另一种保护。”

天色渐暗，宋妍关上客房的窗户，慢步走到内室床榻前，“但愿太子能理解少主的良苦用心。”

此时雍王周胥带着景寒封赶到兴安城皇宫紫宸殿，大荣皇帝周璟接过奏章反复看了三遍，将奏章扔到御书案上，瞧了一眼跪在面前的雍王周胥和景寒封，冷笑道：“这个案子办着真好啊！太子派太子中郎将温师明进驻云峰山庄协助查案，从万年县衙到通善坊济安寺，再到翠微山云峰山庄，青云观后山祭祀山洞，百余名流民失踪，再找到之时，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朕把万年县交给景卿，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右骁卫出动，太子府兵出动，万年县数百名兵士出动，就是这么一个结果。武平王早早定下计策，竟然遭到青云观袁正风的暗算身负重伤，”瞪着雍王周胥，“雍王，景卿，你就是这么派人保护武平王的。袁正风以下犯上，为何不拿下治罪?”

雍王周胥恭敬地磕头，哭喊着，“父皇，都是儿臣的过错，据儿臣暗查高阳郡王萧寅曾跟随袁正风学武，袁正风算是高阳郡王的武学师父，武平王顾及这层关系并未怪罪袁正风，饶过他一命。现下表兄已醒，其内伤痊愈尚需些时日。”

周璟一脸怒气，用凌厉凶狠的目光瞪着景寒封，“景卿，雍王初次查案没有经验，而你十八岁进士及第，任唐县县令五年，万年县令近一年，为何把案子办成这样?武平王在夏州出生入死，身上全是伤痕，你就这么保护朕的侄儿?”

景寒封不敢抬头，低着头回禀，“微臣知罪！微臣有负陛下重托，害得武平王身负重伤，请陛下治罪。”

此时安康手握拂尘领着萧伯达进入紫宸殿，萧伯达手拿玉笏恭敬地跪倒在地，“臣萧伯达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