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154章 苏锦反复无常拒认罪

“玉荷?”金梅完全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怎么会是她?”

萧政用手擦着额头的冷汗，大声说道，“今夜本世子令医馆的郎中药仆提早关店回家，还调来三名护卫盯着医馆，就是想要挖出躲藏在萧府的内奸。那夜本世子令陈缇搭救金梅姑娘，陈缇和两名兄弟带着姑娘刚住进医馆后院，大门前便出现两名江湖高手，其武功远在本世子之上，本世子拼死一战，刺死一名，生擒一名，右臂中了一刀，至今尚未痊愈。那时本世子便知萧府出了内奸，这个内奸就藏在身边。现已确认侍女玉荷就是内奸，她利用和你的姐妹情欺瞒本世子，还想暗中向本世子动手。”瞪着金梅，“你早已知晓玉荷的反常举动，为何不来报?本世子救你出苏宅，你就这么报答！”

金梅低着头，双眼含泪，低声回话，“萧世子，小女子不会武，即便察觉出玉荷的异常，亦不敢乱动，玉荷的武功太过高强，小女子只能忍着。今日萧世子问起，小女子如实回答。玉荷当年在青阳乐坊一直受陈教习宠爱，并未在乐坊受过苦。”

“金梅，你可曾记得乐坊后院关押的一名女子?这名女子酷似皇商苏锦的夫人郎氏！”

金梅尽力回忆着当年在青阳乐坊之事，轻咬嘴唇，“有过这么一个女子，此女子名为清岚，后来便再没见过这个人，自从小女子进入苏宅，第一眼见到郎氏，能感觉到郎氏确实和清岚有七分相似。”

“金梅，你看看这个！”萧政从衣袖中掏出两份口供，“这是乐坊小厮常奇和陈颖娥的口供！”

金梅接过口供看了两遍，脸色大变，“这是真的！本娘子不是天煞孤命，是苏锦和陈颖娥故意散布的消息，太可笑了！苏锦是堂堂的皇商，竟然为逼迫本娘子就范便编造天煞孤命的谣言，本娘子孤苦无依只能委身于苏锦这个皇商。这一切就是一个谎言！”

“苏锦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本世子要你站出来揭露他的真面目！”萧政收起两份口供，“苏锦为拉皇商施言成下马，不惜和暗渊阁勾结制造施宅人命案，栽赃陷害施言成，还利用青阳乐坊为跳板故意结交孟浩江，想借此攀上四皇子，为暗渊阁提供消息，暗渊阁得到消息便派出近四十名江湖高手在青阳乐坊欲行刺本世子。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你还喜欢吗?”

金梅紧攥双拳，跪在萧政面前，“萧世子，本娘子识人不明，愿当堂揭露苏锦的真面目，为乐坊无辜惨死的姐妹报仇雪恨！”

“世子有所不知，乐坊每年皆有无辜惨死的姐妹，苏锦把她们献给京中权贵玩耍欺侮，这些惨死的姐妹皆被抛尸在后院的废弃水井中，这是小女在后院无意中发现的一个秘密，有一次常奇和陈教习喝醉酒透露出此事。”

萧政一一记下这些事，搀扶起金梅，“如此甚好！待此案告破，本世子亲自送姑娘离京前往京郊的农庄安置，在京郊农庄皆是一家人，无人会轻视你。你只管教他们弹琴读书，萧家的农庄多是苦命之人，你亦是苦命之人，莫要辜负本世子一番好意。”

金梅又一次躬身施礼，“小女子多谢萧世子大恩！”

萧政默默地点头，“金梅，本世子八岁那年阿爷阿母皆命丧于暗渊阁之手，在颍州边关十年，方有机会回京，侍女玉荷本是暗渊阁余孽，假扮侍女潜入萧府，就是本世子的仇人，本世子发誓定要铲除暗渊阁余孽，为惨死的阿爷阿母报仇雪恨！”

此时陈缇带着两名护卫回到天成医馆后院复命，“世子，大理寺已接收两名人犯，连夜审讯，明日开堂前定会有结果！”呈上羽林将军令牌，“在下交还令牌！今夜正值萧元良将军当值，萧将军有话传于世子，萧世子尽管放手查案，在京城自有萧将军兜底。”

萧政接过令牌，脸上带笑，“陈护卫，苏宅风雨飘摇，苏宅主人和管家皆已下狱，你明日护送金梅到大理寺公堂后便去苏宅妥善安置你的兄弟们。顺国公府随时欢迎你和你的兄弟们！”

陈缇和身后的两名兄弟一起跪下，“世子在上，请受陈缇和兄弟们一拜！萧世子为兄弟们持剑独斗两名江湖高手，负伤休养。这份大恩，陈缇和兄弟们铭记在心！日后陈缇和兄弟们定誓死护卫世子！”

萧政笑着搀扶起陈缇三人，继续讲道，“今夜你们辛苦些，守护好金梅姑娘，这是明日开堂审案的关键证人，兄弟们可轮换歇息。本世子虽没有阿翁和阿爷的显赫战功，依然有他们的侠义之心。”

陈缇亲自送萧政骑马离开东市天成医馆，转身返回医馆后院，安排今夜守卫之事。提起陈缇这个人，原本是文武双全之人，在唐州看不惯刺史的胡作非为，多次行刺唐州刺史未果，便带着同乡的十几名兄弟来京城谋生，本是秀才之才，亦有一身武力，在苏宅做护院，心有不甘，后再次遇到萧政，暗中打听到萧政的人品和家世，决意追随萧政建功立业。

在陈缇的心中，萧政是那个敢单枪匹马闯敌营斩杀敌酋的少年游侠，是那个诗文冠绝兴安的玉面才子，是那个屡破奇案大案的玉面神探，是胸怀天下心系万民的顺国公世子，行走在兴安城中，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此时萧政骑马回到宣阳坊顺国公府，手中那块羽林将军令牌一出，禁军皆会让路。这是萧元良将军在背后为萧政撑腰，当年龙骧大将军萧策曾任禁军统领，先后任左羽林军大将军，右卫大将军，在京城亦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即便是二十年后，依然是京城百姓心目中威风凛凛的龙骧大将军。尚书右丞武元英只是一个善于钻营之人，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鹰犬。

今夜武元英站在武府的后院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接连叹气，“天呐！老天爷！当年之事早已过去！先皇为安抚朝中文官和武将，罢黜所有弹劾萧策的文官，本官作为首告被贬为没有实权的散官-文林郎，从五品下。一直到先皇驾崩，昭王即位，本官才重新被启用，一步步做到尚书省尚书右丞，太子初立，便动用权势打压本官。当年之事再次重提，萧策之亲子虽惨死，其嫡长孙文武双全站出来主持大局，萧策之养子有五人，一个个皆是将军，都尉。萧策这个昔日的禁军统领门生故旧遍布京城，一个个跳出来要搞死本官。本官早已穷途末路，还不能死，真是窝囊！太窝囊！这武氏一族要毁在本官手中！”

此时武府大门被人打开，禁军右羽林军羽林将军萧元良带着一队禁军闯入武府，为首之人正是萧策大将军之养子萧元良，排行老二。

萧元良身穿盔甲，腰挎长剑，慢步走到武元英面前，拔出腰间长剑指向武元英，“老匹夫！老东西！你还认得本将军吗?”

“你！你！你是萧元良！”武元英吓得面色惨白，险些跌倒在地，“你不要过来！”

“来人！奉陛下旨意将武府众人押入大理寺候审！”萧元良瞪着武元英，大声喊，“兄弟们，武元英当年逼死萧大将军，萧大将军爱兵如子，一路上好生照顾他们！萧大将军在天上看着呢！”

武元英叹息一声，摇着头，手指萧元良，“你！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萧元良一把揪住武元英的衣领，“本将军是萧大将军的养子，排行老二，脾气不好，一路上莫要惹事。”

“武府抄家！”这是萧元良的命令，“兄弟们，放开拿！”

这一夜尚书右丞武元英全府之人统统被押入大理寺，这是陛下亲自下旨，武府亦被抄家，财物悉数被抢光。

武元英及其家人从武府到大理寺的路上皆战战兢兢，生怕窜出一队人来取他们的性命。

“啊！”武元英暗自后悔，全身直打哆嗦，等待着最终的判决。“老东西！老东西！案发了！京城一众行商联合状告你欺上瞒下提高商业税银，假传圣旨，还有勾结暗渊阁余孽故意谋杀皇商施言成的管家，再加上当年逼死禁军统领萧大将军。这些罪证加在一起，你必死无疑！”萧元良早盼着这一天！

武元英一路上不停地傻笑，摇头，哭泣，假传圣旨是死罪，故意诬陷萧大将军致人死亡亦是死罪，勾结暗渊阁谋杀他人也是死罪，三条皆是死罪，至此声名尽毁，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一夜宣阳坊异常安静，萧政独自站在湖心凉亭中，还能听到子夜时分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嗖”地一声，宋妍纵身一跃出现在萧政面前，轻轻解下脸上的白色面纱，呵呵一笑，“萧世子，夜已深，为何还不歇息?难不成是在等本女侠?”

萧政生气地转身，用愤怒的目光瞪着面前之人，随即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低声说，“大理寺是否收到顺国公府的飞鸽传信?”

宋妍默默地点头，继续说道，“大理寺陆少卿连夜派人去平康坊青阳乐坊寻找世子所说的废弃古井，一旦今夜挖出废弃古井中的白骨，大理寺开堂审案，皇商苏锦便无可辩驳。陆少卿明言，这两年青阳乐坊陆续向京中权贵府邸送出各色各样的舞姬，其野心不小。本女侠尚未查到侍女玉荷背后之人，近几日还要在京城暗查，若查实玉荷背后之人是暗渊阁，他们还会对世子出手！”

萧政浅笑道，“你何时重回萧府?”

“本女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次回京只为暗查暗渊阁的行踪，并不想重回萧府。一有消息，本女侠会及时传信。”说着话宋妍转瞬间消失，独自留下萧政一人在风中叹息。

萧政亦想通过此案追查到暗渊阁余孽的行踪，“这个宋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本世子身边需要这样的女侠护卫。”

这才是萧政的真实心思。

从子夜到卯时四刻，萧政躺在卧室的床榻上并未睡着，此次公审不法皇商一案，人犯有皇商，四皇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和授业恩师，尚书右丞武元英，一个个皆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是他第一次做主审官，大理寺全程协助，此案若办成，定是一件大功，足以震慑朝堂一众老臣。

大理寺公审就是萧政独自审案的开端，他自然有几分兴奋和激动，在卯时六刻早早地来到大理寺，身穿浅绯色官袍，头戴官帽，腰挎金虹剑和棠溪剑，腰间耀眼的金玉带熠熠生辉，迈着大步进入大理寺署衙，身后跟着六名黑色佩刀护卫，这才是大荣显赫的顺国公世子英姿勃发的样子。

萧政独自坐在大理寺公堂，堂下站着大理寺衙役，左侧坐着大理寺卿田福昭，大理寺少卿陆云卿，还有陆清颜，右侧坐车燕郡王周珣，安阳郡主周云姝，尚书省右仆射萧伯达，只差一个四皇子周翊。

萧政先是扫视一圈坐在堂下的众人，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暗自思量：“今日这架势堪比朝堂奏对，肃王府郡王郡主，尚书省右仆射，大理寺卿，若此案审不好定会遭到他人非议。此次审案又是圣人亲自下旨安排。太吓人了！”

萧政板着脸，重重地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带人犯苏锦上堂！”

话音刚落，苏锦身穿囚服被押上大理寺公堂，全身瑟瑟发抖，不敢抬头，扫视一圈，发现公堂上坐着一众大人物，躬身施礼，“小人苏锦拜见众位大人！”

吴清河站在萧政面前，面色严肃，腰挎刀，打着哈欠，昨夜大理寺在平康坊青阳乐坊废弃古井忙活一夜在古井中找寻到十具女性尸骨，这些皆是乐坊被虐杀的舞姬。

萧政冷笑一声，大声问，“苏锦，你可见过青阳乐坊废弃古井那十具尸骨?”拿起公案上两份口供，“这些是小厮常奇和女教习陈颖娥的供词，就是你下令将这些尸骨沉入废弃古井，你可认罪?你回头看一看，这十具白骨便在公堂大门前。你可知罪?你开乐坊，只为攀附京中权贵，拉拢尚书右丞武元英、翰林院学士孟浩江和四皇子贴身侍卫靳鹤等官吏，还暗中勾结暗渊阁余孽蓄意诬陷皇商施言成，向孟浩江多次行贿，暗中泄露本世子的行踪，险些害得本世子命丧东市。尚书右丞武元英给你多少好处?你要帮他谋害皇商施言成一家，还害死施言成的管家施涟。你所犯之罪，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死罪。你可认罪?”

苏锦又扫视一圈公堂，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哈哈大笑，“小人是皇商，不承认这些指控，萧世子，你有证据吗?”

“这是你的招供文书！你要翻供?”萧政拿起一张口供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