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啼北国：公主重生弃婚覆江山 第22章 故人落魄添新恨，棋局再布暗杀机

南靖朝堂的暗流汹涌，并未因表面的暂时平静而止息。就在昭阳于国公府内小心翼翼布局、试图撬动高震与皇帝之间裂痕之际，一个她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悄然回到了锦都。

王勉之回来了。

他并非风风光光地回来，没有鲜花掌声，更没有加官进爵。北国精心策划的“细作案”虽未能将他彻底钉死，却也让他元气大伤，名声扫地。南靖皇帝虽迫于形势将其交换回国，但一个任务失败、价值大跌、且知晓太多皇室阴私的棋子，已然失去了最大的利用价值。

皇帝并未如他预期般安抚重赏，反而对其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和厌恶。长宁公主倒是哭哭啼啼，痴心不改，苦苦哀求皇兄成全。然而，皇帝深知自己这个妹妹的任性，更忌惮王勉之的心计，岂肯将真正的皇室公主下嫁一个声名狼藉、且可能怀恨在心的败军之将？

最终，王勉之只得到了一个礼部员外郎的闲散虚职，被远远打发出了权力中心，安置在一处偏僻简陋的宅院里，形同软禁。昔日状元郎的春风得意、算计天下的野心，如今只剩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凄惶和壮志未酬的愤懑。

这日，昭阳受邀参加一位宗室郡主的赏花宴。虽仍是国公夫人的身份，但因着她近日“安分守己”且似乎颇得高震些许青眼，加之北国公主的名头，倒也无人敢明着怠慢。宴席设在城西一处雅致园林，女眷们三五成群，赏花闲谈。

昭阳正与几位地位相当的贵妇敷衍应酬，目光流转间，却瞥见远处水榭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对着一名管事模样的人点头哈腰，神情卑微而讨好。那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六品官服，身形消瘦，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郁结和失意，正是王勉之！

他似乎在为郡主的宴会跑腿打点，负责一些迎来送往的杂事。曾经的状元郎、南靖精心培养的细作头目，如今竟沦落至此！

昭阳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快意。天道好轮回！王勉之，你也有今天！

她并未立刻上前，只冷眼旁观。直到王勉之打发走管事，独自一人站在水边，望着水中自己落魄的倒影怔怔出神时，昭阳才缓步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王大人吗？”昭阳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毫不掩饰的嘲讽，“许久不见，王大人这是…高升了？本宫还以为，王大人立下那般‘汗马功劳’，回国后定能封侯拜相，娶得公主呢。怎地…这官袍颜色，瞧着倒是比在北国时…更素净了些？”

王勉之猛地回头，看到昭阳，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闪过震惊、屈辱、怨恨，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难堪。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原来是…国公夫人。”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沙哑，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下官…惭愧。”

“惭愧？”昭阳轻笑一声，环视了一下这热闹的宴会，又看向他，“本宫倒是觉得，王大人能保住性命，已是你那主子…格外的‘隆恩’了。只是不知，长宁公主殿下，可还时常来看望王大人？”

这话如同毒针，狠狠扎进王勉之心头最痛的地方。长宁公主自他回京后，只偷偷来过一次，哭诉自己无能为力，便被皇帝严令禁足宫中。他最后的指望，也彻底落空。

“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下官所能妄见？”王勉之低下头，掩去眼中汹涌的恨意。

昭阳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是啊，金枝玉叶，自然要配真正的英雄豪杰，或是…有用的棋子。一旦棋子没了用处，甚至成了烫手山芋，自然是弃之如敝履。王大人熟读史书，这般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故事，难道还见得少吗？”

王勉之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昭阳，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怨毒：“你…”

“我什么？”昭阳挑眉，目光冰冷如刃，“本宫只是替王大人不值。倾尽才华，赌上性命，为他人作嫁衣裳，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就是不知，王大人的父母宗族，若知你如今境遇，又会作何感想？他们还在北国天牢里，日夜盼着王大人功成名就，救他们于水火吧？”

句句诛心！字字见血！

王勉之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昭阳的话，像一把尖刀，将他最后一点伪装和自欺欺人彻底剥开，露出血淋淋的现实——他被抛弃了，被他效忠的皇帝，被他痴心妄想的公主，被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南靖！

而这一切，都被这个他曾经欺骗、利用、最终间接害死的女人，看得清清楚楚！她此刻的嘲讽和怜悯，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痛苦！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勉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疯狂。

昭阳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南靖皇帝的恨意，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她收敛了脸上的嘲讽，换上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我不想怎样。只是觉得…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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