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女的痛 第13章 灯桥暖光

灯桥暖光

安安和康康满周岁那天，环形灯桥的光晕里飘着彩色气球。小玉穿着灰蓝色的针织开衫，怀里抱着一个，身边的阿哲牵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家伙，他正跌跌撞撞扑向镜头，小手里攥着半块磨牙饼干。

直播间的背景换了新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她笑得眉眼弯弯，阿哲蹲在她身边，两个孩子坐在他们中间，一个扯着阿哲的耳朵，一个抱着她的脖子，背景里的灯桥亮得像串星星。

“谢谢大家来给宝宝庆生。”小玉对着镜头笑，声音里裹着奶气——刚喂完奶，怀里还沾着安安的口水印，“今天准备了小蛋糕，我们一起切呀。”

弹幕滚得像条热闹的河。“宝宝都会走了！”“看康康那小样子，跟阿哲一个模子刻的！”有人刷起了当年的截图：第一次直播时她裹着宽大卫衣的样子，取卵后脸色苍白的样子，拿着化验单哭的样子……一张接一张，像在翻一本写满坚持的相册。

有个新粉丝好奇地问：“以前是不是很难呀？”

立刻有老粉答：“难！但你看现在多好。”

小玉看见那条评论，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安安，他正揪着她的衣领打哈欠。“是挺难的。”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素圈戒指，那圈口被磨得发亮，能映出两个孩子的影子，“以前总有人说我不正常，说我折腾这些是瞎胡闹，骂得很难听。”

她顿了顿，看了眼身边的阿哲，他正弯腰给康康擦口水，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糖。“有次直播，有人说我根本不配当妈妈，说我生的孩子会跟我一样……”说到这儿，她的声音轻轻发颤，却很快扬起笑，“但你看，他们现在多好，会叫妈妈，会抢玩具，会抱着我的脖子亲得满脸口水。”

康康突然举着饼干往镜头前凑，咿咿呀呀地喊“妈”，口水顺着饼干往下滴。直播间里笑成一片，“心都化了”的评论刷得像潮水。

就在这时，一条评论慢慢浮上来，没带任何表情，只有一行字：“以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对不住。看着你们现在这样，真好。”

小玉盯着那条评论看了很久，眼眶慢慢红了。她记得这个头像，以前总在弹幕里带刺，说她“装模作样”，说她“肯定怀不上”，有次气得阿哲当场关了直播。

她对着镜头认真地说：“谢谢你来。其实我从来没怪过谁，那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不该这样活。”她抬手抹了把眼睛，怀里的安安突然咯咯笑起来，伸手去够她的脸，“但现在我懂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别人评的。”

阿哲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低的，却透过麦克风传出去：“以前她躲在被子里哭，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就告诉她，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去争，哪怕被人骂，也得往前走。”

他拿起桌上的小蛋糕，上面插着两根蜡烛，火苗在灯光下轻轻摇晃。“来，吹蜡烛。”他笑着说，把蛋糕递到孩子们面前。

小玉抱着安安，阿哲牵着康康，四个人一起弯腰吹灭蜡烛。烛火熄灭的瞬间，直播间的烟花特效突然炸开，满屏的“生日快乐”和“要一直幸福啊”像星星落满了天空。

关了直播，阿哲把两个孩子放进婴儿车。窗外的灯桥亮得正好，光晕在地上铺成柔软的毯，把他们的影子缠在一起。小玉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突然觉得心里安稳得像落了地的种子。

“你看，”她轻声说，“我们真的做到了。”

阿哲握紧她的手，无名指的素圈戒指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不止做到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裹着笑，“我们还把日子过成了想要的样子。”

远处的车流汇成金色的河，载着城市的喧嚣往前淌。婴儿车里的两个小家伙睡着了，呼吸声像风吹过树叶的轻响。灯桥的光晕一直亮着，暖融融的，像个永远不会过期的承诺——承诺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能等到属于自己的圆满，哪怕路上曾被人误解，曾被人苛责，只要往前走，总会遇见把日子焐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