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两面 第306章 佛魔度化 因果轮回

丹心燃烧己身，化作一道决绝的佛力流光，携带着以身殉道的狂热与对佛国最终胜利的期盼，义无反顾地冲向那蕴含着一丝“净土本源”的冲天佛光柱！她要以此身此魂为祭，彻底引爆那缕本源，将整个佛魔宗，连同释天魔，一同拖入“净化”的深渊！

这一幕，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裂骨、李昊等人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

然而，就在丹心所化的流光即将触及那狂暴佛光柱的刹那——

“痴儿。”

一声轻叹，仿佛穿越了万古轮回，在丹心的神魂最深处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慈悲与……一丝与她记忆中佛祖截然不同的、包容万象的浩瀚。

紧接着，一只手掌，后发先至，仿佛无视了时空的界限，轻轻地按在了她那燃烧着熊熊佛火、即将彻底献祭的灵台之上。

是释天魔！

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丹心身侧，那只按在她灵台的手掌，左半部分漆黑如墨，演化吞噬一切的魔渊，右半部分琉璃璀璨，绽放净化万物的佛光。但此刻，这两种力量并非对抗，而是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交融流转，形成了一种既不属佛、也不属魔，却又包容佛魔的混沌之力！

这股力量，温柔而坚定地渗透进丹心燃烧的神魂核心，并非强行扑灭那献祭的佛火，而是如同最精妙的工匠，开始……重塑！

“你之所执，非是真佛。你之所念，乃是虚妄。”释天魔的声音如同大道纶音，直接在她即将崩灭的意识中响起，“你以为的使命，不过是他人植入你灵魂的枷锁。你以为的回归，不过是走向一个早已为你设定好的囚笼。”

随着他的话语，那混沌之力在丹心神魂中演化出万千景象——

不再是佛国描绘的极乐净土，而是她潜伏佛魔宗这些年，与裂骨争执丹方时的面红耳赤，与天耳探讨音律时的会心一笑，为受伤弟子疗伤时他们感激的眼神，李昊突破时她暗中护法的关切，乃至玄镜重伤时她内心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刺痛……这些被她以“使命”为名强行压抑、视为“魔障”的点点滴滴，此刻在那混沌之力的照耀下，变得无比清晰、鲜活！

“看看这些，当心。”释天魔的声音带着引导，“这才是真实的你，有着喜怒哀乐，有着同门之谊，有着是非判断的你。而非那个被剥离了情感，只剩下所谓‘虔诚’与‘使命’的空壳菩萨！”

“不……不是的！那是魔障！是考验！”丹心在意识中发出痛苦的挣扎，那被强行唤醒的真实情感与她根深蒂固的佛国信念发生了剧烈的冲突，让她神魂几近撕裂！

“何为魔？何为佛？”释天魔的声音陡然变得恢弘，如同晨钟暮鼓，震撼她的本源，“心向自在，魔亦是佛；心存桎梏，佛亦是魔！”

《大日如来心经》终极慈悲——【万象归真】！ 《万化吞天诀》无上包容——【他化自在】！

两股力量在释天魔的掌控下，达到了完美的统一，化作一股洗涤灵魂、重塑真我的无上伟力，彻底笼罩了丹心！

她那燃烧的献祭佛火，在这股力量下，如同遇到了更高层次的本源，竟开始温顺地熄灭、转化！她那被佛国信念充斥、即将崩散的神魂，被这股力量强行稳固、修复，并开始剥离那些被强行植入的“使命”与“虔诚”，显露出其最本初、最真实的灵性！

她眉心的菩萨金印开始淡化、消散，那身锦绣菩萨天衣也还原成了原本的素雅丹袍。她眼中那狂热的虔诚与决绝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随即是巨大的痛苦、悔恨、以及……一丝如释重负的清明。

她停止了冲向佛光柱，呆呆地悬浮在半空，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属于“丹心”而非“药王菩萨”的力量与记忆，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她看着下方因净化佛光仍在肆虐而一片狼藉的宗门，看着重伤的玄镜、天耳，看着那些在佛光中痛苦死去的同门，无边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而此刻，那失去了丹心献祭作为最后引信、但依旧凭借那缕“净土本源”自行爆发的恐怖佛光柱，已然膨胀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眼看就要彻底失控，将整个佛魔宗道场化为乌有！

释天魔却看也未看那佛光柱，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泪流满面、陷入巨大悔恨中的丹心身上。

“知错改改，善莫大焉。”他的声音平和了下来，“过去的因果，已成定局。未来的路，在你脚下。是沉沦于悔恨，还是背负起责任，弥补过错，皆由你心。”

说完，他不再理会丹心，转而面向那冲天的、蕴含着净土本源的恐怖佛光柱。

此刻，那佛光柱的力量已然被激发到了极致，其净化、排斥、湮灭一切非佛之力的意志笼罩了整个道场，连空间都被固化、佛化，仿佛要强行将这里转化为一片佛国净土！

裂骨、血屠等人在这股力量下已是岌岌可危，李昊也只能凭借星火神种与杀戮剑意苦苦支撑。

释天魔缓缓抬起了双手，左手魔气演化吞噬魔渊，右手佛光凝聚度世金莲。但这一次，他并未将两种力量融合，而是让它们以一种奇特的频率共振、对立、却又相互依存。

“佛国欲以此地化净土，那本座……便以此地，立佛魔净土！”

他双手猛地向中间一合！

吞噬魔渊与度世金莲悍然对撞！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而是在对撞的中心，诞生了一个微小的、却散发着包容万物、演化万象气息的混沌原点！

这原点出现的瞬间，那狂暴的、试图湮灭一切的净土本源佛光，仿佛遇到了母亲的孩子，那绝对的排斥意志瞬间瓦解，变得温顺而亲近，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涌向那混沌原点，被其吞噬、吸收、转化！

不仅仅是那佛光柱，连地脉中残存的所有净化佛光，以及之前被丹心布下的【万佛净魔散】残留，都如同受到了至高召唤，纷纷脱离地脉，汇入那混沌原点之中！

混沌原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演化！内部仿佛在开天辟地，清浊分离，阴阳化生，佛光与魔气不再是敌对，而是化为了支撑这方小天地的根基法则！渐渐地，一座微缩的、却气象万千的、既有佛陀禅唱又有魔神低语、既有金莲绽放又有魔龙盘旋的佛魔殿堂虚影，在那原点之中缓缓成型！

释天魔，竟是要以这佛国留下的杀招——净土本源为核心，结合自身无上佛魔大道，于这废墟之上，强行开辟一方属于佛魔宗的洞天世界！以此洞天，替代被毁的根基，重塑宗门！

这一幕，再次震撼了所有人！

丹心呆呆地看着那演化中的佛魔洞天，看着那将致命危机化为无上机缘的释天魔，眼中的悔恨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明悟所取代。

她似乎……开始真正明白，何为“佛魔”，何为“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