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两面 第108章 主宰低语，梵魔交易

液态的能量光湖波澜不兴，七彩流光静谧流淌，却蕴含着足以湮灭星辰的恐怖能量。湖心那精神力构筑的水晶宫阙变幻莫测，其内庞大的阴影如同宇宙背景本身，散发出无穷的威压与古老的沧桑。

释天魔庞大的梵魔巨像之躯立于湖畔，暗金色的甲壳倒映着湖光，寂然无声。面对这深不可测的虫巢主宰，他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魂核却运转到极致，寂灭晶体微微震颤，既是对同源力量的感应，亦是最高级别的警惕。

没有威胁，没有试探。一股庞大、精纯、却冰冷得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志，如同温和的水流，缓缓漫过释天魔的感知。这意志并非攻击，而是最直接的交流，超越了语言的局限。

“持有‘源’之碎片的存在……”主宰的意念直接在释天魔魂核中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汝之道路，很有趣。佛？魔？寂灭？机械？甚至……窃取了一丝吾族进化之痕。混乱，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可能性。”

释天魔心神凛然，主宰一眼便看穿了他力量的根本。他沉声回应，意念通过魂核传递出去，带着不卑不亢的冷峻：“吾之道，唯求本真。主宰召见，不应只为品评。”

“直接，很好。”主宰的意念依旧平稳，“汝手中‘源’之碎片，与吾同出一脉，源自那场波及万界的‘太初寂灭’。然，汝之碎片，残缺，微弱，且被异种力量污染。”

太初寂灭？释天魔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汇，心中巨震。这似乎指向了比上古佛魔之争、械阳佛国陨落更加久远、更加根本的宇宙事件。

“污染？”释天魔冷然道，“此物随吾已久，助吾良多。”

“非指汝之佛魔之力。”主宰的意念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似有不屑，“那不过是表象的妆点。吾所指，是更深层的，一种试图‘定义’、‘束缚’寂灭的……秩序之力。如同试图为虚无套上枷锁。可笑，且……危险。”

秩序之力？释天魔立刻想到了“镇魔”古殿！难道寂灭晶体曾被古殿的力量影响过？还是指其他？

不等他深思，主宰的意念继续道：“吾可助汝，净化碎片，补全其能，使其重归寂灭本源。作为回报，汝需为吾做一事。”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释天魔心中冷笑，问道：“何事？”

“寻回……‘源’之心核。”主宰的意念中，首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渴望与凝重，“吾之本体，当年于‘太初寂灭’中崩解，心核流落未知维度，被一股强大的‘秩序’力量封印。吾需它，重归完整。”

源之心核！主宰的本体核心！释天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虫巢主宰，竟然也并非完全体，而是残缺状态！而封印其心核的，很可能是与“镇魔”古殿同源，甚至更强大的秩序力量！

“汝身具寂灭本源，又沾染秩序气息，是潜入那片‘秩序疆域’的最佳人选。”主宰的意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寻回心核，吾不仅助汝净化碎片，更可赐汝……虫群公爵之位，统御亿万虫族，共享进化永恒。”

巨大的诱惑！净化寂灭晶体，获得堪比主宰的权柄！但背后的风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无比巨大。潜入秩序疆域，盗取被严密封印的主宰心核？这简直是虎口拔牙，甚至可能直面那恐怖意志的本体！

“若吾拒绝呢？”释天魔试探道。

“拒绝？”主宰的意念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整个能量光湖都微微荡漾起来，湖畔那名人形螳螂虫族更是恐惧地伏低了身体。“持有‘源’之碎片，知晓吾之秘辛，却又无法为吾所用……唯有……归寂。”

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

释天魔沉默了。这不是商量，而是最后通牒。答应，前路九死一生；不答应，现在就要面对整个虫巢深渊的怒火，即便能侥幸逃脱，也彻底得罪了这个恐怖的存在，后患无穷。

而且，主宰的提议，虽然危险，却也与他追寻上古真相、提升实力的目标隐隐吻合。那秩序疆域，很可能就与他之前感应到的、封印金蝉镇压“万欲之源”的古殿有关联！

风险与机遇，再次被推到了极致。

他巨大的复眼望向那湖心宫阙中的阴影，魂核中念头飞转。硬拼是下下策，虚与委蛇，借力打力，方有一线生机。

片刻后，他缓缓传递出意念：“此事关乎重大，吾需知更多。那秩序疆域在何处？封印心核之地有何凶险？汝又能提供何等助力？”

见释天魔没有直接拒绝，主宰的冰冷杀意稍稍收敛：“秩序疆域，位于‘万法星环’深处，由‘守序遗民’掌控，其力源自太初之约，克制一切混沌寂灭。封印之地，名为‘永恒枷锁神殿’，守卫森严，具体险阻，需汝自行探查。”

万法星环？守序遗民？永恒枷锁神殿？这些陌生的名词，让释天魔对宇宙的认知再次拓宽。

“至于助力……”主宰的意念波动，一道七彩流光自湖心宫阙中射出，悬浮在释天魔面前，化为一只巴掌大小、栩栩如生的暗金色甲虫雕像。这甲虫形态古朴，复眼如同红宝石，散发着奇异的空间波动。

“此乃‘虚空潜行者’，蕴含吾一丝本源之力，可助汝隐匿气息，短距离穿梭虚空，避开大部分秩序侦测。此外，吾可暂时压制汝身上虫族信息素，使汝不被秩序之力瞬间识别为死敌。”

只有这些？释天魔心中冷笑，这主宰果然吝啬，给出的帮助有限，风险却要自己承担大半。

“不够。”释天魔直接讨价还价，“永恒枷锁神殿凶险未知，吾需更强保命之物。此外，在吾行动期间，汝需确保吾之‘领地’（指那熔炉核心所在的归墟坟场）安全。”

主宰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权衡。最终，又一道流光射出，化为一枚布满孔洞的奇异骨符。

“此乃‘替死骨符’，可挡一次必死之劫，但会耗尽能量。至于汝之领地……可。在汝归来前，吾之意志将暂时庇护那片区域，免受大规模侵袭。”

替死骨符！这倒是个实用的好东西。至于领地庇护，也算解决了后顾之忧。

释天魔知道，这已是主宰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再讨价还价，恐怕会激怒对方。

“可。”他最终应承下来，“但吾需要时间准备。”

“自然。‘虚空潜行者’会指引汝方向。记住，吾耐心有限。”主宰的意念开始缓缓退潮，“离去吧。完成使命，汝将获得一切。失败……便是永恒寂灭。”

笼罩湖畔的威压渐渐消散。

释天魔伸手接过那暗金甲虫雕像和替死骨符，巨大的身躯转向来路。那名人形螳螂虫族恭敬地让开道路。

他知道，一场更加凶险、更加宏大的征程，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的对手，可能是宇宙间最古老的秩序力量。

就在他即将离开能量光湖范围时，主宰的意念最后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小心……那些‘遗民’。他们守护的，或许并非……真正的秩序。”

释天魔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巨大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虫巢通道的阴影之中。

湖心宫阙内，那庞大的阴影微微蠕动，无数复眼般的结构在黑暗中亮起，又缓缓熄灭。

“棋子已落……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