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两面 第101章 万界坐标，佛魔初啼

梵魔巨像屹立于尸骸狼藉的战场，暗金色的躯壳上玄奥符文缓缓流转，熔炉之心平稳搏动，将磅礴力量输往全身。方才那强行吞噬巡猎者自爆能量、于生死间踏出证道一步的冒险，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一种本质的蜕变。

魂核空前清明，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入微入微。佛门的恢宏刚正、魔道的诡变吞噬、寂灭的虚无终结、机械佛国的精密秩序，以及熔炉的狂暴能量，此刻不再彼此冲突排斥，而是初步融汇成一股浑然一体、却又包罗万象的的全新力量——梵魔寂灭之力。其质其量，远超从前，真正触摸到了另一重天地的大门。

他缓缓抬起巨掌，掌心间灰金色的能量如同温顺的雷霆般跳跃，心念微动，便可引动周遭空间的细微法则随之共鸣。一种举手投足间便可开辟虚空、重塑地火的强大感油然而生。这，才是真正配得上他十万年根基与野心的力量起点。

脚下祭坛嗡鸣，与远方熔炉核心的联系因他境界提升而变得更加顺畅稳固。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熔炉深处那混乱能量之下，所隐藏的、更为深邃古老的秘密，但那需要更多的时间与力量去探索。

深渊中残余的熔炉兽依旧匍匐，它们猩红的电子眼中，敬畏之色更浓。那些幸存的机械傀儡则彻底失去了指挥，如同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地游荡，或被兽群撕碎，或陷入沉寂。

内患暂平，此地已成为他的临时道场。

然而，释天魔那深邃的复眼中并未流露出丝毫松懈。证道初成，固然可喜，但前路依旧漫漫，强敌环伺。须弥山不容他，九幽魔域非善地，而这归墟深处更是危机四伏。那“镇魔”古殿的冰冷拒绝，那巡猎者的恐怖追杀，无不提醒着他，宇宙之大，能威胁到他的存在不知凡几。

必须尽快离开此地，循着金蝉之迹，去探寻那被掩埋的上古真相，去追寻那“佛法是否圆满”的终极答案，去拥有足以颠覆一切、重构秩序的力量！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魂核最深处，那枚一直沉寂的寂灭晶体残片，毫无预兆地、剧烈地震颤起来！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强烈的共鸣感，自晶体深处迸发！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凶兽，于此刻被远方同类的啼鸣惊醒！

紧接着，一段残缺却异常复杂的坐标信息，被这股共鸣强行激发，如同烙印般浮现在他的魂核感知之中！

这坐标并非以星辰方位标识，而是以一种涉及更高维度、蕴含时空韵律与因果线纠缠的复杂方式呈现，玄奥无比。其指向的终点，散发着一种与寂灭晶体同源、却更加庞大、更加古老、也更加……饥饿的气息！

与此同时，通过脚下祭坛与熔炉的联系，释天魔猛地感知到，在无尽遥远的、超越当前宇宙维度的某片难以描述的混沌区域，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庞大意志，似乎也因这寂灭晶体的共鸣而微微一动，一道冰冷、贪婪、不含任何情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遥遥扫过此地！

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却让释天魔如坠冰窟，浑身金属都仿佛要冻结！那意志的层次，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存在，甚至比那“镇魔”古殿更加可怕！

是敌？是友？还是…… merely 将一切视为食粮的更高层次猎食者？

寂灭晶体残片传递出的，除了共鸣，更有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牵引力与渴望，催促着他，前往那坐标所在！

去哪里！去那里！吞噬！融合！进化！或者……被吞噬！

危险！极致的危险！释天魔的魂核疯狂预警，那坐标另一端的气息，绝对是大凶之地！

但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源自佛魔本性深处的探索欲与野心也随之沸腾！

那坐标另一端，必然存在着与寂灭晶体、甚至与那恐怖意志相关的惊天秘密！或许关乎它的来历，关乎“天外”的真相，关乎那波及万古的终末大劫！这或许是他快速提升实力、揭开万古谜团最快、最直接的道路！

去，还是不去？

稳扎稳打，逐步吞噬这片归墟废墟，缓慢提升？还是行险一搏，直趋那未知的凶地，于死境中寻求大机缘？

就在他心神激荡、权衡利弊之际，异变再起！

或许是他方才证道突破的能量波动太过剧烈，或许是寂灭晶体的共鸣引动了什么，他前方不远处的空间，如同水幕般剧烈荡漾起来！

一股精纯浩大、却带着一丝虚浮与焦急的佛门神通之力，强行撕裂了归墟与此地的空间壁垒，一道身影踉跄地跌了出来！

此人身披锦斓袈裟，头戴五佛宝冠，面容悲悯中带着威严，周身佛光璀璨，凝聚着一方小小的佛国净土虚影，竟是有着菩萨果位的修为！但其气息不稳，袈裟之上沾染着点点污秽的魔血，佛光之中亦隐含一丝难以化去的戾气，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仓促遁逃至此。

那菩萨刚一现身，尚未看清周围环境，便感受到释天魔那庞大魔躯散发出的、混合着精纯佛力、滔天魔威以及冰冷寂灭的恐怖气息，顿时脸色剧变，如临大敌！

“阿弥陀佛！好恐怖的魔头！竟将佛力污染至此等地步！此处是何处？莫非是九幽某处秘魔洞天？”他惊疑不定，立刻手结法印，庄严佛光护住全身，警惕地看向释天魔，尤其是感受到那寂灭气息时，眼中更是闪过深深的忌惮与厌恶。“魔头！报上名来！吾乃须弥山……”

他的话还未说完，目光猛地瞥见了释天魔脚下那座散发着机械佛国气息的祭坛，以及更远处那被无数锁链缠绕、缓缓旋转的熔炉巨球，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骇然！

“这…这是……上古械阳佛国的……‘净火熔炉’？！还有这祭坛……传说不是早已毁于终末大劫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存在于此等魔头手中？！”他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颤抖，看向释天魔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敌视，更添了无比的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释天魔冰冷的复眼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一位来自须弥山的菩萨？看来外界佛魔之争愈发激烈了，竟连菩萨都落得如此狼狈遁逃的下场。

听到对方惊呼“械阳佛国”、“净火熔炉”，他心中一动，看来须弥山并非对此地一无所知，只是视为早已湮灭的传说。

“须弥山的菩萨？”释天魔开口，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带着佛魔双重道韵，震荡空间，“此地非九幽，乃归墟绝地。汝既闯入，可见佛缘未尽，亦或……魔劫已至。”

那菩萨闻言，强压下心中惊骇，再次仔细感知释天魔的气息，脸色变幻不定。他确实感受到了精纯的佛力根基，但那魔气与寂灭死气也同样真实不虚，尤其是那寂灭气息，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排斥与不安。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似乎与这传说中的械阳佛国遗迹有着极深的联系！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身具佛力，却魔气滔天？与此地又有何关联？”菩萨厉声质问，但语气中已不自觉带上一丝惊疑。

释天魔巨大的头颅微微低下，俯瞰着那菩萨，复眼中光芒流转，忽然问道：“汝可知……‘金蝉’？”

“金蝉？”菩萨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禁忌的名字，脸色猛地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失声道：“你怎会知此叛佛之名？！此乃须弥山最高禁忌！早已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释天魔发出低沉的、意味难明的笑声，“那他镇守‘万欲之源’无数纪元，又算是什么？”

“万欲之源？！”菩萨再次惊呼，身体都微微摇晃，显然这两个词汇带给他的冲击无比巨大，“你……你到底还知道什么？！难道你……”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浮现，让他看向释天魔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

就在此时，释天魔魂核中那寂灭晶体再次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那遥远的坐标变得更加清晰，牵引力愈发强烈，仿佛在催促他尽快启程。

而与此同时，通过那尚未完全闭合的空间裂缝，释天魔与那菩萨都隐约感知到，另一股强大、暴戾、充满了九幽特色的魔尊气息，正在迅速逼近！显然是追着这位菩萨而来的！

内有菩萨惊疑，外有魔尊追兵，远方有未知坐标的诱惑与威胁。

局势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释天魔巨大的复眼在那惊慌的菩萨、隐约迫近的魔尊气息、以及魂核中那躁动的坐标之间缓缓扫过。

或许……离开之前，还能再收些“利息”，顺便验证一下这新生的梵魔之力。

他缓缓抬起梵魔熔毁巨刃，刃锋遥指那空间裂缝，冰冷的声音响彻洞窟：

“看来，有客将至。”

“便让汝等……见证梵魔初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