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奇侠传 第181章 混沌之气口诀

杨锦越听越觉匪夷所思，眼前老者所言所行，已远超他对武学的认知，忍不住脱口而出：

“前辈……莫非是那得道的仙人？”

老道闻言，发出一阵清朗的笑声，笑声中仿佛蕴含着大道至理：

“哈哈哈……何为神？何又为仙？

不过是晓天地运行之理，渡日月流转之长罢了。”

言毕，他目光落在杨锦背上的无锋剑上。

杨锦猛地一惊，连忙问道：

“前辈，晚辈还有一问，这无锋剑中蕴藏之剑意，究竟是何物？

平常之时潜伏剑中，只有危难之时喷发而出，晚辈却又难以掌控。”

老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耐心说道：

“此剑虽为玄铁所铸，不过是承载剑意的皮囊躯壳。

其中所蕴之无上剑意，正是借你体内混沌之气为引，灌注其中，方显其灵性。

遇险护主，乃剑意本能。

你如今混沌之气尚弱，如幼童舞巨锤，自然难以驾驭自如。”

他目光悠远，仿佛看到了未来，

“待他日你体内混沌之气化虚为实，凝练成形，心意与剑意相通相融，如臂使指之时，此‘无锋’之剑，自会脱去皮囊桎梏，生出一颗‘心’来。

那时，无锋，亦可生锋，无剑，亦胜有剑。”

这番话玄之又玄，杨锦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其中蕴含的剑道至理浩如烟海。

他正欲再问，眼前老者的身影却如同水中倒影般，在氤氲的白雾中渐渐淡去，最终消散无踪。

“前辈！前辈！” 杨锦在梦中急呼。

……

正午的阳光炽烈如火，透过山坳的缝隙直射下来，蒸腾起滚滚热浪。

杨锦猛地睁开双眼，从深沉的梦境中惊醒！

梦境中的一切——老者的面容、那玄奥的口诀、关于剑意的开示——都清晰得如同刻在脑中一般。

他忽然听到一丝浓厚的气息，下意识地转动脖颈，目光扫过山坳——

“嘶！”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就在离他不到三丈远的一处岩石阴影下，赫然盘踞着一只白额猛虎！

看来这“望虎岭”名副其实，并不是浪得虚名！

那虎体型庞大，毛色在阳光下泛着缎子般的光泽，一双琥珀色的虎目半开半阖，正懒洋洋地打量着他，粗大的尾巴偶尔扫动一下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土。

杨锦惊得脊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方才自己昏迷不醒，若这山君稍有恶意，此刻恐怕早已成了它腹中之餐。

万幸，这虎似乎并无攻击之意，只是慵懒地享受着日光。

他定了定神，挣扎着坐起。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那件青衫早已被暗褐色的血痂覆盖，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昨夜那场惨烈厮杀的片段，如同破碎的噩梦般涌入脑海：

潮水般的黑衣人、冰冷的刀光、飞溅的鲜血、无锋剑的悲鸣……

后来自己是如何杀出重围，又是如何走到这里的，竟全然记不清了。

“混沌之气……口诀……” 他猛地想起梦中老者的传授。

虽不知是真是幻，但此时体内混沌之气居于各处，在经脉处四下游荡，全无一点内力气息。

经过昨日血战，今日又掉于山坳间，此时浑身酸痛不已。

杨锦强撑着盘膝坐好，闭目沉思，摒弃杂念，按照梦中老者所授的口诀，尝试引导那蛰伏在丹田深处的神秘力量。

“天地不分，混沌不开。自天灵而始，于涌泉而止……”

意念方动，异变陡生！

丹田深处，一缕温凉而磅礴的气息仿佛从沉睡中被唤醒！

它如同一条蛰伏的灵蛇，猛地一窜，并未沿任督二脉行走，而是自头顶“百会穴”轰然灌入！

刹那间，杨锦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天灵盖直冲而下，瞬间通达四肢百骸！

“通四肢，达百骸！”

那缕混沌之气在他意念的引导下，如同涓涓细流，又似奔腾的江河，迅速流遍全身每一处细微的经络、穴位。

所过之处，如同久旱逢甘霖，原本枯竭的经脉贪婪地汲取着这天地本源之力，断裂的肌理、受损的脏腑竟传来阵阵麻痒之感，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生命在修复着创伤。

一股温煦而强大的暖流在他周身自发地旋转、往返，生生不息！

“起于意，收于息。”

一个小周天运转完毕，那股暖流如同倦鸟归巢，缓缓沉入丹田深处，戛然而止。

杨锦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惊愕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周身那沉重的疲惫感和无处不在的伤痛，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体内虽然内力依旧空虚，但经脉通畅，精力充沛，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这……这竟是真的？” 杨锦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那梦中的白发老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不仅对自己的隐秘了如指掌，所授口诀更是如此神效！

难道真如其所言，是晓天地之理、渡日月之长的得道高人？

还是……与那神秘的长生诀有着莫大的关联？

谜团重重，不得其解。

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只依旧慵懒的白虎，朝它微微颔首，算是对其“不杀之恩”的致意。

然后，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沿着望虎岭陡峭的山道，继续向上攀登。

大约一个时辰后，当他终于登上望虎岭一处视野开阔的山脊时，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山岭脚下，一座气势恢宏的巨城如同匍匐的巨兽，静静卧在辽阔的平原之上。

城墙高耸，绵延不绝，城中屋宇鳞次栉比，飞檐斗拱在阳光下闪耀，街道纵横如棋盘，车马行人川流不息，一派繁华鼎盛的景象。

遥遥望去，城头旌旗招展，隐约可见“汕州”两个大字。

汕州城，终于到了！

杨锦看了看身后远处的朱家庄方向，又看了看望虎岭山脚下的密林，转身朝山下走去。

只是不知道，这汕州城等待他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