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吻星 第87章 五年前的另一个当事人

瑞士苏黎世，cR银行地下金库。

虞清窈看着厉墨琛将手掌按在扫描仪上，机器发出柔和的蓝光，识别出他掌心的cR-721标记。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不足五平米的密室。

在这里等我。厉墨琛把仍在昏睡的虞星昼交给她，密码只有我的生物特征能解锁。

虞清窈点点头，抱着儿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虞星昼的体温已经趋于正常，但手腕上的cR-721标记依然时不时泛出微光。她轻轻抚摸着那个标记，想起艾拉说的，胃里一阵翻腾。

密室门关上后，走廊陷入死寂。虞清窈这才注意到墙壁上布满了细小的蓝色纹路——是共生菌！它们似乎处于休眠状态，但依然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虞星昼在她怀里动了动。

妈咪......男孩虚弱地睁开眼睛，我们这是在哪里？

安全的地方。虞清窈亲了亲他的额头，还难受吗？

虞星昼摇摇头，小手摸上她的项链：爸爸说这个能保护我们。他眨眨眼，妈咪，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艾拉姐姐带我去了一个蓝色的大房子，里面有好多小朋友。虞星昼的声音带着困惑，他们说...说我是第一个自然出生的星星孩子。

虞清窈心跳漏了一拍：他们还说什么了？

说爸爸和温叔叔吵架，因为温叔叔想用试管造小朋友，但爸爸说不对......虞星昼突然捂住头，妈咪，我头好痛！

不想了，宝贝。虞清窈赶紧抱住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密室门开了。厉墨琛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档案盒。看到儿子醒了，他紧绷的表情明显松动：星星，感觉怎么样？

爸爸！虞星昼伸出手，我梦见你和温叔叔......

我知道。厉墨琛蹲下身与儿子平视，但那只是个梦。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发，记住爸爸教你的安全密码吗？

虞星昼点点头，轻声唱起那首奇怪的童谣。随着歌声，他手腕上的标记渐渐暗淡下去。

好孩子。厉墨琛亲了亲他的额头，现在爸爸要和妈咪说些事情，你在这里和林叔叔玩一会儿好吗？

虞清窈这才注意到林秘书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拿着一套乐高玩具。

林晟？你怎么......

我安排的。厉墨琛简短地说，他一直在瑞士等我们。

林秘书走过来，恭敬地接过虞星昼：厉总，车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了三个不同的目的地。

厉墨琛点点头，拉着虞清窈进了密室。门一关上，虞清窈就忍不住问：我们要分开行动？

只是障眼法。厉墨琛打开档案盒，温言虽然被抓了，但议会的眼线无处不在。

档案盒里是一叠纸质文件和几张老式胶片。厉墨琛抽出最上面的一张照片递给虞清窈：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实验室白大褂，胸口名牌写着实习生 虞清窈。女孩正在操作一台精密仪器，侧脸线条干净利落。

虞清窈的手开始发抖：这...这是我？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实验室工作过！

五年前，cR生物科技实习生。厉墨琛的声音平静，你负责记录第七批实验体的数据，包括我。

他又拿出一份文件，是份保密协议，签署日期正是五年前那个雨夜的前一周。虞清窈盯着自己的签名，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记得...这些我全都不记得......

因为温言清除了你的记忆。厉墨琛指着文件上的一行小字，看这里——项目NS-721：自然受孕实验

虞清窈的胃部一阵绞痛：所以那晚不是意外？

对你来说是。厉墨琛的右眼银光闪烁，但对我不是。他苦笑一声，我跟踪你三个月了，等待合适的时机。

时机？

让你自然怀孕的时机。厉墨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温言原计划是用人工授精，但我拒绝配合。所以他派你来采集我的...样本。

虞清窈想起梦中看到的实验室场景，一阵恶心：然后呢？

然后你发现了真相。厉墨琛又拿出一张照片——年轻的她愤怒地指着监控摄像头，手里拿着一份标有NS-721计划的文件，你试图销毁所有数据，但被保安抓住了。

照片的背景赫然是卡尔顿酒店的某个房间，墙上电子钟显示日期：7月21日。

温言决定直接提取你的卵子。厉墨琛的声音越来越冷，我得知消息后闯进实验室，给你注射了cR-721阻断剂，暂时干扰了他们的追踪。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细小的疤痕：然后我带着你逃到721房间，把最后一份cR-721样本植入你的体内——这样温言就无法远程控制你的记忆。

虞清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项链：这个吊坠......

是我们唯一的联系。厉墨琛轻轻握住她的手，之后五年，我靠它定位你的行踪，确保你和星星的安全。

虞清窈的世界天旋地转。她一直以为那晚只是个错误，没想到背后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真相。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曾经是温言的帮凶！

我...我参与了对你的实验？

不全是。厉墨琛摇头，你只是实习生，被温言利用了。当你发现真相后，是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人。

他翻开一份实验日志，指着其中一页：看这里，你的手写记录——cR-721表现出异常情感反应，建议终止实验

虞清窈认出了自己的笔迹。那段记录详细描述了年轻的厉墨琛在看到她时，生理指标如何出现异常波动。

我对其他人类都有接触障碍，厉墨琛的声音柔和下来，除了你。

虞清窈的眼泪砸在纸面上。她颤抖着翻到下一页，却看到一份冰冷的记忆清除申请，申请人签名处赫然写着！

他删除了我多少记忆？

至少六个月。厉墨琛拿出最后一张胶片，对着灯光展示，但有些东西是删不掉的。

胶片上是张超声波图像，小小的胚胎只有豆粒大，但已经能看到隐约的心跳。图像角落标注着NS-721-05，妊娠6周。

星星......虞清窈泪如雨下，他一直在监视我的怀孕过程？

不止。厉墨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调整了你的激素水平，确保胚胎能完美融合人类和共生体基因。

虞清窈想起怀孕时那些异常的梦境和 cravings，胃里一阵翻腾。她突然抓住厉墨琛的手：等等，如果星星是计划中的实验品，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了你。厉墨琛直视她的眼睛，从你在实验室为我包扎伤口那天起。

他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虞清窈三个字，笔迹从生涩到流畅，像是有人在反复练习书写。

我花了三个月学习怎么写你的名字。厉墨琛的指尖轻抚那些字迹，又花了五年学会如何保护你。

虞清窈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厉墨琛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真相。

为什么不告诉我？虞清窈抬起头，五年了，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

因为cR-721会干扰记忆提取。厉墨琛轻抚她的后颈，强行唤醒被封锁的记忆可能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他苦笑一声，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冒险失去你。

虞清窈突然想起什么：那现在为什么......

因为温言已经激活了星星的共生体基因。厉墨琛的表情凝重起来，要保护他，你需要知道全部真相。

密室门突然被敲响，林秘书焦急的声音传来：厉总！星星少爷情况不对劲！

两人冲出门外，只见虞星昼躺在地上抽搐，全身皮肤下浮现出发光的蓝色纹路！林秘书手足无措地跪在旁边，乐高玩具散落一地。

爸爸......男孩痛苦地伸出手，艾拉姐姐在叫我......

厉墨琛一把抱起儿子，掀开他的衣领——cR-721标记已经扩散到整个胸口，形成复杂的星形图案！

量子链接反应。厉墨琛脸色铁青，议会有人在远程激活他！

虞清窈惊恐地看着儿子皮肤下的蓝光越来越亮：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了。厉墨琛果断抱起儿子，我们去见艾拉。

什么？虞清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她刚刚还想带走星星！

她是唯一能暂时屏蔽信号的人。厉墨琛已经大步走向出口，议会现在群龙无首，艾拉作为高级监控员有临时指挥权。

林秘书急忙跟上：厉总，去哪里？

日内瓦。厉墨琛的声音冷峻，cR议会欧洲分部。

车上，虞星昼的情况越来越糟。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脸上，体温高得吓人。虞清窈紧紧抱着他，泪水不断落在儿子滚烫的小脸上。

坚持住，宝贝......

妈咪，虞星昼虚弱地睁开眼睛，瞳孔完全变成了星花的蓝色，我看到温叔叔了...他在一个蓝色的大房间里......

厉墨琛猛地回头：他还看到什么了？

很多...很多罐子......虞星昼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里面有小宝宝......

虞清窈和厉墨琛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温言竟然还藏着一批克隆胚胎！

艾拉会帮我们吗？虞清窈小声问。

厉墨琛握紧方向盘：她必须帮。他的右眼银光闪烁，因为星星一旦失控，所有NS样本都会同步激活。

日内瓦湖畔的cR议会大厦像一座巨大的水晶宫，通体泛着蓝光。厉墨琛的车刚停稳，一队银眼守卫就围了上来。

cR-721厉墨琛，为首的守卫机械地说，未经许可不得进入。

厉墨琛亮出手腕上的标记：根据《紧急监护法》第9条，我有权为我的孩子申请监控员协助。

守卫们对视一眼，让开一条路。虞清窈抱着虞星昼跟上厉墨琛，心脏快跳出胸腔。议会大厦内部比想象中更加诡异——墙壁是半透明的，里面流动着发光液体；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微型星花，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摇曳。

艾拉在一个圆形大厅里等他们。红发女孩今天穿了件白色连衣裙，银蓝色的眼睛在看到虞星昼时闪过一丝担忧。

你们不该来。她轻声说，议会正在投票决定NS计划的未来。

先救他。厉墨琛单刀直入，你可以暂时屏蔽信号。

艾拉摇摇头：太迟了。温言已经激活了主控程序，所有NS样本正在同步觉醒。她悲伤地看着虞星昼，包括星星。

虞清窈抱紧儿子：什么意思？

意思是，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您的儿子即将成为新人类的始祖。

虞清窈转身，看到红发女执法官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队银眼守卫。

根据议会最新决议，女执法官机械地宣布，所有NS样本将被集中安置在母舰上，接受统一培养。

虞清窈本能地后退，你们休想带走我儿子！

厉墨琛挡在她前面：根据《自然生育保护法》，星星是我们的合法孩子，议会无权......

议会修改了法律。女执法官打断他，特别针对NS-721-05号样本。她看向艾拉，监控员，执行命令。

艾拉站在原地没动：执行官，我请求重新评估。星星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强行分离会......

这不是请求。女执法官亮出一个发光的徽章，议会最高指令。

守卫们上前要抢虞星昼，厉墨琛突然掏出一个金属球体——和之前在米兰用过的Emp武器一样！

退后！他厉声警告，否则我引爆量子干扰弹！

女执法官冷笑：你不敢。那会同时杀死所有NS样本，包括你儿子。

虞清窈感到怀里的虞星昼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男孩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皮肤下的蓝光瞬间暴闪！紧接着，整个议会大厦的灯光同时熄灭，只有那些星花装饰发出诡异的蓝光。

怎么回事？女执法官惊慌地问。

艾拉的银蓝色眼睛突然睁大：是星星！他在反向控制共生菌网络！

虞清窈低头，看到儿子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瞳孔完全变成了深空的颜色，里面仿佛有星辰流转。更可怕的是，议会大厦墙壁里的发光液体正随着他的呼吸节奏脉动！

妈咪，虞星昼的声音带着多重电子回声，我不想去星星上。他伸出小手，我想回家。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整座大厦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星花齐齐转向虞星昼，像是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女执法官脸色大变：这不可能...只有议会主席才能控制母体网络！

厉墨琛突然明白了什么，右眼银光暴涨：因为星星不是普通样本。他看向艾拉，他是用谁的基因培育的？

艾拉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你们没告诉他？

告诉什么？虞清窈紧紧抱住儿子，艾拉，到底怎么回事？

红发女孩深吸一口气：星星的基因有一半来自虞阿姨，另一半......她看向厉墨琛，不是来自厉叔叔。

那是谁？厉墨琛的声音危险地低沉下来。

艾拉指向天花板上的星花：来自cR议会现任主席——蓝月女士。

虞清窈如遭雷击：什么？！

五年前那晚，艾拉轻声解释，温言给虞阿姨注射的不是cR-721，而是蓝月主席的基因样本。厉叔叔后来植入的cR-721只是掩盖了这一点。

厉墨琛的脸色瞬间惨白：所以星星是......

蓝月主席的生物学儿子。艾拉点头，也是议会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虞清窈的世界天旋地转。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那双星辰般的眼睛，那些控制共生菌的能力，一切都有了解释。

妈咪，虞星昼突然恢复正常，蓝光从他身上褪去，我不喜欢那个蓝月亮阿姨。他撅起嘴，她长得好像巫婆哦！

这句童言无忌的话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破裂。连严肃的女执法官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执行官，艾拉趁机说，按照《继承法》，星星少爷有权决定自己的去向。如果他拒绝前往母舰......

女执法官犹豫了：但议会已经投票......

那就再投一次。一个温和的女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同时转头。大厅门口站着个穿蓝色长裙的女人，她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长发如银河垂落——最惊人的是，她的眼睛和虞星昼一模一样，都是深邃的星空色。

蓝月主席！女执法官立刻行礼。

女人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水面上般轻盈。她在虞清窈面前停下，好奇地打量着虞星昼。

你好啊，小家伙。她伸出手，指尖泛着微光，我是你妈妈。

虞星昼往虞清窈怀里缩了缩：你不是！我妈妈在这里！

蓝月笑了，那笑容竟有几分慈爱：生物学上的。她转向虞清窈，谢谢你把他养得这么好。

虞清窈抱紧儿子，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认亲而已。蓝月优雅地耸耸肩，顺便通知你们，议会已经撤销了对NS计划的强制令。她看了眼厉墨琛，多亏cR-721提供的证据，温言将被永久流放。

厉墨琛眯起眼睛：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星星选择了你们。蓝月的目光变得柔和，而且......她突然用共生体语言说了句什么，只有厉墨琛的右眼闪了闪作为回应。

虞清窈不安地问：她说什么？

说......厉墨琛的表情复杂，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父亲的责任。

蓝月微笑着后退：星星可以跟你们回家，但每年要回母舰住一个月。她眨眨眼，毕竟他得学习如何管理自己的。

虞星昼突然从虞清窈怀里探出头：我能带玩具去吗？

当然，亲爱的。蓝月轻轻挥手，一枚小小的星花胸针出现在虞星昼衣领上，这是妈妈给你的礼物。

随着她的动作，议会大厦的灯光全部恢复。女执法官和守卫们恭敬地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

七天后会有飞船来接你们。蓝月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现在，带我们的儿子回家吧。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厉墨琛说的：记住你的承诺，cR-721。

离开议会大厦时，虞清窈的手还在发抖。虞星昼已经恢复了正常，正兴奋地把玩着那枚星花胸针。只有厉墨琛的表情依然凝重，右眼时不时闪过银光。

她最后那句话，虞清窈小声问，什么承诺？

厉墨琛没有立即回答。他接过儿子，亲了亲孩子已经恢复正常颜色的眼睛：我答应她，在星星十八岁前，不会告诉他全部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他亲生父亲的身份。厉墨琛的声音异常平静，不是我，也不是蓝月主席的任何一个配偶。

虞清窈心头一紧：那是谁？

厉墨琛望向天空中的蓝月，右眼反射出诡异的光芒：是cR-721项目最初的基因提供者——一个来自猎户座的星际旅行者。

他轻轻握住虞清窈的手：也是温言和我的创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