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刃：空间破晓 第11章 方舟防线的裂缝

东煌废墟的夜色浸着寒意，林野蹲在地下通道入口，指尖抚过锈迹斑斑的金属格栅——这是旧时代城市排水系统的检修口，被杂草半掩着，格栅缝隙里还卡着几片腐烂的树叶，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方舟7号城外围防线漏洞。

“里面有积水，最深到膝盖。”小石头趴在格栅边，鼻尖几乎贴在金属上，小脑袋微微晃动，“我能闻到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方舟城定期清理通道时留下的，说明这里还没被彻底废弃，巡逻队可能会来检查。”

苏晓从背包里掏出一堆机械零件——有从采集站捡的螺丝、探测器的金属碎片，还有几块废弃的电路板，飞快地组装起来：“我做个简易信号干扰器，能屏蔽10米内的红外探测器。方舟的巡逻队用的是旧时代的红外设备，屏蔽起来不难。”

赵猛则握紧消防斧，站在通道入口外侧警戒：“我盯着外面，你们尽快准备，天黑后巡逻队的密度会增加，我们只有半小时时间潜入。”

林野点点头，指尖泛起淡蓝色微光，空间感知顺着通道蔓延——他“看见”通道内50米处有两个红外探测器，分别装在左右墙壁的拐角处，探测器下方的积水里还漂浮着几根触须残片，应该是之前误入通道的变异生物留下的。

“探测器位置标好了。”林野用石子在地面画出通道简图，指着两个拐角，“苏晓，干扰器能覆盖到这两个点吗？”

苏晓调试着手里的装置，按下开关，干扰器发出“滋滋”的低鸣，顶端的指示灯闪烁着红光：“没问题，启动后能持续20分钟，足够我们通过了。”

一切准备就绪，赵猛掀开金属格栅，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通道内的积水泛着幽绿的光，是星尘辐射与积水混合后的颜色。林野第一个跳下去，积水冰凉刺骨，没过膝盖，水底的碎石硌得脚生疼。他转身接过小石头，苏晓和赵猛紧随其后，四人沿着通道缓缓前行。

苏晓启动干扰器，红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探测器的指示灯果然从绿色变成了黄色，失去了反应。小石头走在最前面，小脚丫在积水里轻轻试探，不时提醒众人：“前面有坑，往左绕”“小心脚下的钢筋，会勾住裤子”，他的感知在黑暗中比任何人都敏锐，像是天生就擅长在这种复杂环境里生存。

林野则时刻展开空间感知，警惕着通道深处的动静。沿途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有“方舟吃人”的潦草字迹，还有用鲜血画的求救符号，显然是之前试图潜入的流民留下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最终是否成功。

“前面就是出口了。”林野突然停下脚步，感知到通道尽头有微弱的光线，“出口在方舟城外围的流民缓冲区，外面有铁丝网和巡逻队，我们得小心。”

四人加快脚步，终于抵达通道出口——出口藏在一处废弃的垃圾站后面，推开木板就能看到方舟城的外围防线：高达10米的金属城墙，墙顶布满了机枪阵地，探照灯的光柱在地面上来回扫射，铁丝网通电后泛着蓝色的火花，缓冲区里挤满了低矮的帐篷，流民们蜷缩在里面，眼神麻木，像一群被困在牢笼里的猎物。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再去办准入手续。”赵猛拉着众人躲进垃圾站的阴影里，看着墙外的方舟城，眼神复杂，“方舟城分三层，最外面是流民缓冲区，中间是外围居民区，最里面是核心区，议会和科研院都在核心区，守卫最严。”

林野点点头，目光落在缓冲区中央的一座高大建筑上——那是方舟城的“准入登记处”，建筑外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待进入方舟城的流民，却没几个人能真正通过，大多数人只能在缓冲区里挣扎求生。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四人就加入了准入登记处的队伍。队伍里的流民大多面黄肌瘦，手里攥着仅有的星尘晶体碎片，希望能通过缴纳晶体获得准入资格。林野看着他们，想起了自己在废墟里的日子，心里五味杂陈。

“下一个！”登记处的窗口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探出头，眼神冷漠，“准入方式：要么缴纳10块高纯度星尘晶体，要么有核心区居民引荐，要么通过适能者试炼。选哪个？”

林野四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引荐人，身上的晶体碎片也不够10块，只能选择试炼。

“我们选试炼。”林野上前一步，语气平静。

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适能者试炼？可不是闹着玩的，进去的人有一半都活不下来，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士兵不再多言，扔出四个黑色的手环：“戴上这个，能监测你们的生命体征，试炼失败手环会自动报警，到时候会有人把你们的尸体拖出来。跟我来。”

四人跟着士兵穿过缓冲区，进入方舟城的外围区域。这里比缓冲区繁华得多，街道两旁有商店和食堂，居民们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却没什么笑容，眼神里带着压抑的恐惧。林野注意到，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白色大褂的科研院人员，他们手里拿着检测仪，不时拦住路人检查，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试炼场在方舟城外围的一处废弃工厂里，工厂被改造成了封闭的战斗场地，地面铺着坚硬的合金板，四周是高达5米的透明屏障，屏障外站着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手里拿着步枪，显然是负责监控试炼的。

“试炼规则：在场地内对抗3只人工培育的畸变螳螂，10分钟内击杀所有螳螂即为通过，期间可以使用任何武器和能力，一旦生命体征低于阈值，试炼立刻终止，明白了吗？”士兵的声音通过喇叭传来，带着冰冷的机械感。

林野四人走进场地，透明屏障缓缓降下，将他们困在里面。场地中央的金属台突然升起，台面上的培养舱打开，三只体型像野猪般的畸变螳螂爬了出来——它们的外壳泛着金属光泽，镰刀状的前肢长达一米，顶端泛着寒光，复眼是猩红的颜色，正死死盯着林野四人，发出“嘶嘶”的声响。

“小心，它们的外壳很坚硬，而且速度很快。”赵猛握紧消防斧，机械义肢的合金爪泛着蓝光，“我正面牵制，苏晓你做陷阱，小石头负责预判它们的攻击轨迹，林野你找机会攻击弱点。”

“明白！”

话音刚落，一只畸变螳螂突然发起攻击，镰刀前肢朝着赵猛劈来。赵猛早有准备，机械义肢挡住前肢，合金爪与镰刀碰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赵猛趁机发力，将螳螂掀翻在地，消防斧朝着螳螂的腹部砍去——那里是螳螂的弱点，外壳相对薄弱。

另一只螳螂朝着苏晓扑去，苏晓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掏出几块改装过的废弃金属片，扔在地上，金属片瞬间展开，变成带着倒刺的“陷阱钉”。螳螂踩在上面，倒刺深深扎进它的腿部，疼得它发出“嘶嘶”的惨叫，动作迟滞了许多。

“左边的螳螂要偷袭小石头！”林野突然大喊，空间感知捕捉到第三只螳螂的动向，它正绕到小石头身后，准备发动突袭。

小石头反应极快，立刻蹲下身子，朝着旁边翻滚，躲过了螳螂的攻击。林野趁机凝聚能量，指尖划过空气，一道淡蓝色的空间裂痕出现，朝着螳螂的镰刀前肢挥去——

“咔嚓！”

螳螂的前肢被裂痕斩断，掉在地上，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螳螂发出凄厉的惨叫，转身想要逃跑，却被赵猛追上，消防斧砍中它的腹部，彻底解决了它。

剩下的两只螳螂见同伴被杀，变得更加狂暴，同时朝着林野发起攻击。林野毫不畏惧，展开空间屏障挡住攻击，同时再次划出空间裂痕，斩断其中一只螳螂的另一只前肢。苏晓趁机将陷阱钉扔到螳螂的必经之路上，小石头则在一旁大喊：“它要跳起来了！往右边躲！”

林野听从小石头的提醒，瞬移到右边，避开了螳螂的跳跃攻击，同时空间裂痕再次挥出，砍中螳螂的头部，将它的复眼劈碎。最后一只螳螂见大势已去，想要冲破透明屏障逃跑，却被赵猛的机械义肢抓住，合金爪直接刺穿了它的腹部，绿色的血液溅了赵猛一身。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只用了5分钟，远远低于10分钟的时限。

透明屏障缓缓升起，士兵的声音再次传来：“试炼通过，跟我来，去办理后续手续。”

林野四人跟着士兵离开试炼场，却没注意到，试炼场角落的监控室内，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正通过屏幕看着他们，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狂热。他留着寸头，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偏执的光芒，正是方舟科研院院长李默。

“院长，这个林野的空间系适能，基因稳定性远超之前的所有实验体。”旁边的助手递过来一份资料，上面详细记录着林野在试炼中的表现，“他的空间撕裂能精准切断畸变螳螂的肢体，甚至能在战斗中快速调整能力强度，这在适能者中非常罕见。”

李默接过资料，翻到林野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空间基因……这才是人类进化的关键。陈敬之那个蠢货，整天就知道盯着兽化族的基因，他懂什么？只有空间基因，才能让人类真正摆脱地球的束缚，成为星际文明。”

“可是院长，陈会长那边刚才发来消息，要求我们优先提取兽化族的基因，说是观测者大人也很关注……”助手小心翼翼地提醒。

李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将资料扔在桌上：“观测者？不过是个外星来的寄生虫罢了。陈敬之愿意当傀儡，我可不愿意。这个林野，我要定了，谁也不能跟我抢。”

助手不敢再说话，只能低下头，心里却充满了担忧——李默的偏执已经越来越严重，这次为了林野，竟然敢违背陈敬之和观测者的命令，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林野四人跟着士兵来到军方外围部队的办事处，这里负责分配通过试炼的适能者。办事处的官员看着他们的资料，皱了皱眉：“你们没有引荐人，只能加入勘探队，负责方舟城周边的资源勘探，这是唯一不需要引荐人就能加入的编制，你们愿意吗？”

林野心中一喜——勘探队需要频繁出入方舟城，正好方便他们接近议会地下金库，调查陈敬之和观测者的秘密联络点。他立刻点头：“我们愿意。”

官员不再多言，给他们办理了手续，分配了宿舍和装备，叮嘱道：“明天早上8点在部队门口集合，跟着勘探队出发，不许迟到，否则按逃兵处理。”

当晚，四人住在部队的集体宿舍里，宿舍里挤满了床铺，其他士兵大多沉默寡言，眼神麻木，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压抑的生活。林野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的星尘晶体突然开始发烫，空间感知不受控制地展开，朝着方舟城核心区蔓延。

他“看见”议会大厦的顶层，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陈敬之正站在窗前，对面的空气中漂浮着一团淡紫色的能量，正是与观测者同源的冰冷能量。两人似乎在对话，声音模糊不清，林野只能捕捉到几个关键词——“适能者”“基因提取”“清理”“林野”。

当“林野”两个字传入脑海时，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空间感知瞬间中断，胸口的晶体也停止了发烫。他握紧拳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陈敬之和观测者已经注意到他了，而白天试炼场监控室里的那股视线，此刻也变得清晰起来，那是来自科研院的方向，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狂热。

林野看向身边熟睡的赵猛、苏晓和小石头，心里明白，他们虽然成功潜入了方舟城，却也跳进了一个更深的陷阱。李默的窥视、陈敬之的算计、观测者的阴谋，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缠绕。

方舟城的夜色依旧平静，可林野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风暴，已经在悄然酝酿。而他们，只能在这场风暴中挣扎求生，寻找揭露阴谋的机会，否则，不仅是他们，整个方舟城的适能者，甚至全人类，都将成为吞噬者文明和内部黑暗势力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