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261章 云舟渡万山，初闻中州事

巡天星舟划破长空，云海在下方翻涌。离开文渊古域已有月余，脚下山河变幻，气候渐寒，灵气却愈发浓郁精纯。

林轩盘坐舟头，周身有淡淡星辉流转。他并未全力催动星舟，而是保持着一个平稳的速度，一边赶路，一边巩固修为，参悟七星汇聚后的种种玄妙。

离开文渊古域前，他特意绕道去了一处僻静山谷，为石猛立了衣冠冢，将那块土灵玉埋入其中。真正的尸身依旧收在储物戒内，他承诺过要带兄弟回家，便不会食言。

这月余赶路，并非一帆风顺。曾穿越一片上古战场遗迹，遭遇残留的煞灵围攻；也曾被一群以打劫过路修士为生的“云空盗”盯上，对方见星舟不凡，以为肥羊，结果被林轩随手一道“七星指”惊走大半，斩了三个元婴初期的头目；最险的一次，是路过一片被称为“碎星海”的奇异空域，那里空间不稳，时有虚空裂痕和乱流，林轩凭借强大的神魂和对空间的敏锐感知，才操控星舟有惊无险地穿过。

这些经历，让他对自身力量的运用更加纯熟，也对这广袤修仙界的险恶有了更深体会。

此刻，他手中正把玩着那两块“魔神之眼”碎片。较大的那块来自幽泉，较小的取自水脉节点。两块碎片靠近时，彼此吸引，黑光流转，但似乎还缺少关键部分，无法真正融合。碎片中那股阴冷邪恶的意念已被七星之力镇压，但林轩能感觉到，若集齐更多碎片，其内蕴藏的邪力恐怕会成倍增长，甚至可能唤醒某种可怕的存在。

“暗影圣殿收集此物，定有大用。”林轩收起碎片，又取出神秘黑石（源）。黑石依旧温热，传递的指引方向与碎片隐隐感应之处重合，皆指向中州西北方位，一个被称为“陨星原”的地方。

关于陨星原，林轩在文渊古域时便查阅过一些典籍。传闻上古时期有巨星坠于中州西北，砸出万里平原，星辰碎片散落，形成一片奇异地域。那里星辰之力紊乱，空间异常，盛产各种星属性灵材，但也危险重重，是中州有名的险地之一。

“既是险地，也是机缘之地。”林轩自语。黑石指引去那里，必然有其道理。

又飞行数日，下方景色再次大变。群山渐少，平原开阔，城池村落星罗棋布，人烟明显稠密起来。空中不时可见其他修士驾驭遁光或飞行法器掠过，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结伴而行。修士的修为也普遍更高，金丹已不算罕见，元婴气息也偶有感应。

“看来已进入中州地界了。”林轩精神一振。中州不愧为天下中心，这边缘地带的修行氛围，已堪比文渊古域的核心区域。

他操控星舟降低高度和速度，以免过于招摇。同时将自身气息收敛在元婴中期水准——既不会让人轻视，也不至于太过惹眼。

又前行半日，前方出现一座巍峨大城。城墙高逾十丈，以青黑巨石砌成，延绵百里，城楼之上旌旗招展，甲士巡逻。城门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其中修士比例约占三成，可见此城繁荣。

城头匾额上书三个古朴大字：“望仙城”。

“望仙城……据说是中州西北门户之一，因其靠近陨星原，许多前往陨星原探险或收购星属性材料的修士都会在此落脚补给。”林轩想起典籍记载，决定入城稍作休整，顺便打探些消息。

他在城外僻静处收起星舟，步行至城门。守城卫兵见他是修士，且气息深不可测，不敢怠慢，恭敬行礼后放行，并未收取入城费用——这是中州大城的惯例，对高阶修士多有优待。

一入城中，喧嚣之气扑面而来。宽阔的青石街道纵横交错，两侧店铺林立，招牌幌子五花八门。有卖丹药符箓的“百草阁”、“灵符斋”，有出售法器材料的“千锤坊”、“万宝楼”，有提供住宿餐饮的“仙客来”、“醉仙居”，还有专门发布任务、交换信息的“风云阁”……街道上人流如织，修士与凡人混杂，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修士间交流论道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灵气浓度虽不及一些洞天福地，却也远超文渊古域普通城池。林轩甚至感应到，城中几处地方设有大型聚灵阵，显然是大势力的产业。

他信步而行，看似随意浏览，实则神念如水，悄然收集着四周信息。

“……听说陨星原最近不太平，星辰乱流爆发比往年频繁，好几个探险队都失联了……”

“……‘星陨阁’又开出高价收购‘星纹钢’，看来他们炼制的‘星舟’需求很大啊……”

“……皇朝‘镇魔司’的人前几日来了城里，好像在查什么邪修……”

“……‘天剑宗’和‘玄月宗’为了陨星原一处新发现的星髓矿脉，又起争执了，据说两边弟子在城外已经斗过几场……”

“……拍卖会三天后举行，据说有从陨星原深处带出的古宝残片……”

各种信息碎片涌入耳中，林轩对中州西北的局势有了初步印象：陨星原机遇与危险并存，吸引各方势力；本地有“星陨阁”、“天剑宗”、“玄月宗”等大小宗门；中州似乎有一个统一的“皇朝”管辖，下设“镇魔司”处理邪修事务；暗流涌动，竞争激烈。

他走了一阵，来到城中一处较为清静的街巷，看到一家名为“闲云茶馆”的二层小楼，环境雅致，进出者多是修士，便走了进去。

茶馆内布置简洁，弥漫着淡淡茶香。底层散座已有七八成客，多是三五一桌，低声交谈。林轩径直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清净位置坐下。

很快，一名炼气期的小伙计上前，恭敬问道：“前辈请用茶，本店有‘云雾灵茶’、‘清心悟道茶’、‘百年普洱’……”报了一串茶名。

“一壶‘清心悟道茶’，两样点心。”林轩随意点道。

“好嘞，前辈稍候。”伙计退下。

林轩倚窗望去，楼下街景尽收眼底。他看似悠闲，实则神念已悄然笼罩整个茶馆，筛选着有用的交谈。

隔壁一桌，坐着三名筑基期的年轻修士，正兴奋地议论着。

“张师兄，这次我们‘青岚坊市’组织的陨星原外围探索，你真报名了？”

“当然！机会难得，坊主请了两位金丹前辈带队，安全有保障。听说外围最近出了不少‘星萤石’，那可是炼制照明法器和高阶阵盘的好材料！”

“可是……听说最近原里不太平……”

“富贵险中求嘛！咱们修行，资源哪一样不是拼来的？”

另一桌，是两个金丹期的散修，面色凝重。

“……王兄，镇魔司查得紧，那批货暂时不能出手。”

“我知道，谁能想到皇朝那边突然对‘阴魂木’管控这么严……听说跟南疆那边出了几起大案有关？”

“嘘，慎言……喝茶喝茶。”

林轩心中微动。“阴魂木”是炼制某些邪道法器和养魂类宝物的材料，镇魔司严查，莫非中州也有暗影圣殿活动？或者说，暗影圣殿的触角早已伸到中州？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又上来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袍、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金丹后期修为。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筑基初期，眉眼灵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两人在林轩斜对面的空桌坐下。那文士点了一壶茶，便对少年低声讲解着什么，似乎在传授修行心得。少年听得认真，不时提问。

林轩本未在意，但那文士讲解时，偶尔引经据典，对星象、阵法颇有见解，且言辞间正气凛然，让他多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那文士似乎讲完一个段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不经意扫过林轩这边。当看到林轩桌上那壶“清心悟道茶”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林轩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林轩也颔首回礼。

“师父，那位前辈喝的茶很特别吗？”少年好奇地低声问。

文士温和道：“‘清心悟道茶’需以百年清心草为主料，辅以数种宁神灵药，炼制不易，对平复心魔、辅助悟道有奇效，价格不菲。这位道友点此茶，要么是身家丰厚，要么是近期需要静心悟道，不简单。”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偷偷看了林轩一眼。

林轩闻言，心中了然。这文士眼光倒是毒辣。他点此茶，确实是为了梳理近期的收获和感悟，七星汇聚后，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

这时，楼下街道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惊呼。

“闪开！都闪开！”

“是烈风马！谁家的马惊了？！”

“快拦住它！撞到人了！”

林轩透过窗户向下望去，只见街道上一匹通体赤红、高大神骏的骏马正疯狂奔驰，马背上空无一人，显然是受了惊吓。这马并非凡马，而是一阶妖兽“赤焰驹”，虽等级不高，但力大速度快，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已有几个躲闪不及的路人被撞倒，街边摊贩也被掀翻不少。

人群惊呼躲避，一片混乱。几名有修为在身的修士试图阻拦，但那赤焰驹左冲右突，加上街道狭窄，竟一时拦它不住。

眼看赤焰驹就要冲向一个吓得呆立当场的孩童——

斜对面那文士面色一凝，放下茶杯，便要起身。

但有人比他更快。

林轩依旧坐着，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对着楼下那匹狂奔的赤焰驹，隔空轻轻一点。

一道微不可察的星辉，穿越窗棂，瞬息而至，没入赤焰驹眉心。

正扬蹄狂奔的赤焰驹，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四肢陡然僵住，巨大的惯性让它又滑出丈许，刚好在孩童身前尺许处停住，轰然倒地，发出沉重的闷响，目光呆滞，竟是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震晕了过去。

街道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议论。

“是谁出手了？”

“好厉害！隔空制服一阶妖兽，至少是金丹前辈！”

“好像是从茶馆二楼……”

茶馆二楼，那文士和少年都惊讶地看向林轩。文士眼中异彩连连，他刚才看得清楚，林轩只是隔空一点，并无强烈灵力波动，却精准地制伏了妖兽，这份对力量的掌控，简直妙到毫巅，远超寻常金丹！甚至……他感觉对方可能隐藏了修为！

林轩神色如常，收回手指，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本不欲出手，但见那孩童危险，顺手为之而已。

“多谢前辈出手！”楼下，一名似乎是马主人的锦衣青年匆匆跑来，对着茶馆二楼方向躬身行礼，满脸感激和后怕。他只有筑基修为，若非林轩出手，伤了人命，麻烦就大了。

林轩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锦衣青年连忙招呼手下将昏厥的赤焰驹抬走，又赔偿了受损摊贩，街道秩序逐渐恢复。

经此一事，茶馆二楼不少客人都暗暗打量林轩，目光中带着敬畏。

那文士迟疑片刻，端起茶杯起身，走到林轩桌前，拱手道：“道友宅心仁厚，手段高明，在下柳文渊，乃是本地‘皓月书院’的教习，这是小徒周明。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可否拼桌一叙？”

林轩抬头，见这柳文渊目光清澈，态度诚恳，且出自书院，或许能提供些有用信息，便点头道：“林轩，一介散修。柳教习请坐。”

柳文渊落座，少年周明乖巧地站在师父身后。

“林道友面生，可是初到望仙城？”柳文渊笑问。

“正是。路过此地，稍作休整，准备前往陨星原看看。”林轩坦言。

“哦？道友要去陨星原？”柳文渊神色微动，“恕在下多言，近期陨星原颇为不太平，星辰乱流异常，深处更有不明凶物出没的传闻，不少探险队伍折戟沉沙。道友若要去，还需多做准备，谨慎行事。”

“多谢柳教习提醒。”林轩拱手，“不知这‘不明凶物’，具体是何情况？”

柳文渊压低声音：“据侥幸逃回的人说，是一种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浑身缠绕黑气，不惧寻常法术，力大无穷，且能吞噬修士灵力精血。镇魔司已介入调查，怀疑可能与某些邪修或上古封印有关。”

黑气？吞噬灵力精血？林轩心中一动，这描述……与暗影圣殿的手段，以及魔神之眼碎片的气息，颇有几分相似！

“柳教习可知，这些怪物最早出现在陨星原何处？”林轩问道。

柳文渊想了想，道：“据说是从‘坠星湖’附近开始出现的。那里是陨星原核心区域之一，星辰之力最浓，也最危险。”

坠星湖……林轩记下这个名字。黑石和碎片的指引，似乎也偏向那个方向。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柳文渊学识渊博，对中州风物、宗门势力、陨星原地理都如数家珍，让林轩获益匪浅。作为回报，林轩也在修行的一些小窍门上提点了对方几句，令柳文渊茅塞顿开，更加确定林轩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林道友，三日后城中‘万宝楼’有一场拍卖会，据说会有陨星原出土的奇物，或许对道友此行有帮助。在下有一张请柬，若道友不嫌弃……”柳文渊热情相邀。

林轩略一思索，拍卖会或许能淘到些有用之物，也能了解更多信息，便点头应允：“那便叨扰了。”

“道友客气。”柳文渊欣然留下请柬，又聊片刻，便带着徒弟告辞离去。

林轩独坐窗前，望向西北方向。

“坠星湖……黑气怪物……拍卖会……”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看来，这望仙城，倒是个不错的起点。”

他饮尽杯中茶，起身结账，走出了茶馆。

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之处，然后仔细规划接下来的行动。陨星原之行，恐怕不会轻松。

但他眼中毫无惧色，只有一丝期待。

风雨欲来，正是砥砺锋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