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陈志成那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才让现场不再死一般沉静。
“老大,我们真的要摸进去投老鼠药吗?”说话的是刘建波。
马海涛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刘建波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根根清晰的眼睫毛、额头上的青春痘。
“这也看得太清楚了吧!”他急忙移开视线,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这种情况,真要摸进去投老鼠药,先不说看门狗,这万一有人起夜,他们三个的脑袋长得是圆是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纯粹就是进去找死。
马海涛可没那么傻,但他也不着急让刘建波他们知道他要怎么做,而是平静地问:“刘建波、陈志成,我说……有朝一日,你们俩会不会出卖我?”
刘建波的反应可大了,一口咽下嘴巴里的黄瓜,急切地回答道:“哎呦,老大,你这说的啥话,我和陈志成怎么可能出卖你呢?”
“确定?”马海涛追问了一句。
刘建波一个激动,迅速扔了手里的黄瓜,三指指天、立誓道:“我发誓,我要是背叛老大,必遭乱刀砍死!”
马海涛很是满意。
陈志成却跟个木头似的,没个回应。
刘建波急忙给了陈志成一胳膊肘子,陈志成这才跟着立了一个誓。
马海涛很是高兴,说:“好,我相信你们!咱们三个从此就是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哥俩激动地说了一遍。
接着,马海涛站了起来,找陈志成要过老鼠药,激动地说:“刘建波,你不是想知道我们要不要摸进去吗?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已经摸进去了,而且已经把老鼠药投出去了……”
说完,他在刘建波和陈志成惊讶的目光中,把老鼠药通通倒进刚才挖好的小坑里,继而是回土、踩实——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潇洒有型……
第三天早上。
“马海涛,这都过去两天了,我可是听说那伙人家里的鸡鸭,都还活蹦乱跳呢……”电话那头,传来了财哥不满的声音。
马海涛早有准备,故意装作不知情,惊讶地说:“财哥,这、这我也不清楚啊,我和刘建波他们,确实按照你的吩咐,把老鼠药投出去了……”
“那为什么一只鸡鸭也没有毒死?”财哥厉声质问。
“我、我也不知道啊……”
“是不是你们三个根本没有照我的吩咐办,一起来糊弄我!”
这个人的疑心还真重!
“财哥……”马海涛拉长了语调,“我哪敢糊弄你啊!我可以发誓,我们真的照你的吩咐做了!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刘建波和陈志成……”
“哼!你们三个就不会串通起来骗我吗?”
这居然被他猜出来了。
马海涛可没慌,而是装出一个失落的声音,说:“财哥,我跟了你这么久了,你居然这样怀疑我……”
“不、不!不是怀疑你,是我着急为受伤的兄弟出一口恶气……”
这句话果然奏效了。
但马海涛不高兴了,心里暗骂道:“你是想为兄弟出一口气,却要让我们兄弟三个去冒那样的风险!”
“奇了怪了,你说你们确实投了老鼠药,可为什么一只鸡鸭都没有毒死?没道理呀……”
财哥还是不死心。
马海涛快没词了,但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当即惊呼道:“财哥,是不是你买的老鼠药是假的?”
“我说……马海涛,你不用找这么烂的借口吧……”
还真不好糊弄!
“不是……财哥,这不是借口,我可是听说最近凤来县好多卖假老鼠药的!我房东的一个亲戚,想不开吃老鼠药,愣是没给毒死!
财哥要是不相信我,大可再去买一些老鼠药,找个什么东西试验一下,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糊弄财哥了……”马海涛早就想好要怎么圆自己的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算了,后面再想办法整治他们……”
好半天,财哥冒出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马海涛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叫好!
他知道,此事就此差不多了结了。
他乐得咧嘴直笑,“啪”地放下话筒,很是利索地拔出电话卡,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骑上了气派的飞鹰125。
他料想得到,财哥不会真去买老鼠药回来验证真假的——难道财哥会闲着没事干,大费周章抓几只老鼠来做实验吗?
还是叫谁吃一点试一试?
……
城西技校外五百米,十几所老旧居民楼的房屋,几乎被技校和卫校的学生包圆了。
这些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男女女,旺盛的荷尔蒙使得他们无法安心读书——忙着谈恋爱、找对象的;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拉帮结伙、打架斗殴的;更有甚者都同居上了,最后搞大了肚子,直接退学回家结婚了……
乱——校园里的乱象,在这里显得平平常常的,乱到大家都意识不到乱了。
混乱——两所学校的领导,根本压制不住这些荷尔蒙旺盛的男男女女,校纪校规纯粹是摆设,甚至保卫科的老师,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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