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紧贴着林薇滚烫的脸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痛,肋下那片狰狞的伤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灰蓝色的廉价长裙,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她枯槁的身体蜷缩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安保人员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鼓点,在空旷的走廊里快速逼近。
“小姐!你没事吧?” 带着港腔的询问声响起,带着一丝职业化的警惕。
不能被发现!不能去医院!不能暴露!
巨大的求生意志如同电流般刺穿剧痛的迷雾!林薇深陷的眼窝猛地睁开,里面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混杂着巨大的痛苦和“茫然”。她挣扎着抬起头,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破碎:
“没…没事…低…低血糖…老毛病了…摔…摔了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伸出手,死死抓住滑落在手边不远处的平板礼盒一角,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安保人员已经跑到近前,是个身材敦实的中年男人。他皱着眉,狐疑地看着地上这个抱着昂贵礼盒、却穿着廉价长裙、枯槁狼狈到极点的女人。
“低血糖?摔得可不轻啊!我扶你去医疗室!” 他说着就要伸手来搀扶。
“不…不用!” 林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猛地瑟缩了一下,抱着礼盒的手臂收得更紧,指节死白,“我…我包里…有糖…吃…吃一颗就好…不用麻烦…真的…”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恐”和“恳求”,枯槁的脸上是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急切。
她“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去摸索那个破旧的、被摔在一边的手包。动作笨拙而迟缓,牵扯着伤处,让她疼得又是一阵抽气,额角的冷汗大颗滚落。
安保人员看着她这副随时会再次晕倒的虚弱模样,又瞥了一眼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明显价值不菲的礼盒(寰宇年会的奖品),犹豫了一下。低血糖晕倒在这种场合不算稀奇,对方又坚持不去医疗室……
“那你小心点,别逞强!需要帮忙就喊人!” 安保人员最终退了一步,但还是站在几步外,警惕地看着她。
林薇“感激”地连连点头,枯槁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终于从手包里“摸”出了一颗皱巴巴的水果硬糖(那是她之前为了应付低血糖买的,最便宜的那种),剥开糖纸的手指抖得厉害。她将糖塞进嘴里,干裂的嘴唇抿着,做出努力吮吸的样子,仿佛那点廉价的甜味真能救命。
“好…好多了…谢谢…谢谢您…” 她一边“虚弱”地喘息,一边抱着礼盒,挣扎着,一点一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从冰冷的地面上撑起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动作笨拙而艰难,看得旁边的安保人员眉头紧锁,随时准备上前。
但她终究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礼盒,如同抱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枯槁的身体佝偻着,深陷的眼窝低垂,避开安保人员审视的目光。
“我…我没事了…这就走…这就走…” 她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喘息和“解脱”,一步一挪,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朝着走廊尽头的酒店后门方向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被冷汗浸湿的、模糊的脚印。
安保人员看着她消失在安全通道门后的、摇摇欲坠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怪人”,转身离开了。
砰!
沉重的安全通道防火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酒店内部的光鲜与窥探。浓重的灰尘味和消毒水怪味扑面而来。应急灯惨白的光线照亮了狭窄、堆放着清洁工具的楼梯间。
林薇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防火门,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沿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死寂的楼梯间里格外刺耳。肋下的剧痛如同失控的猛兽,在她松懈的瞬间疯狂反扑!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眼前阵阵发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才将那声撕心裂肺的痛吼死死压在喉咙里。
她颤抖着,死死抱住怀中那个冰冷的礼盒,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深陷进硬质的包装纸壳里。
双重追踪!
资产码!序列号!
这个“幸运”,是陆沉渊抛出的、裹着蜜糖的枷锁!一旦激活,她的位置、她的网络行为,将如同透明般暴露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之下!
不能留!更不能激活!
但直接丢弃?风险更大!一旦被公司资产部发现“丢失”并报警追查,她“林薇”的身份立刻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冰冷的决断在剧痛和危机中淬炼成型。深陷的眼窝里,冰寒的锐芒如同被血洗过的星辰。
她必须处理掉它!立刻!就在这个肮脏的、无人打扰的角落里!
林薇挣扎着,抱着礼盒,踉跄地冲进楼梯间旁那个散发着浓烈氨水味和潮湿霉味的公用洗手间。反手锁上隔间的门。狭窄的空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头顶一盏接触不良的节能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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