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问心录 第19章 抉择之重与暗影初显

陆问心的指尖在月华晶的柔光中微微颤抖，那净化之力顺着指尖钻人体内，将识海边缘躁动的黑雾轻轻抚平，可玄衣女子的话语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他低头看向衣襟处，清心丹的余温透过布料传来，苏清瑶递丹药时泛红的眼角、凌风雪塞玉符时微凉的指尖、阿月推他进山洞时染血的掌心，一幕幕在眼前轮转。“抹去情感……”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涩意，“若连为什么守护都忘了，即便守住苍生，又有什么意义？”

玄衣女子挑眉，鬓边的墨玉簪在月华下泛着冷光：“你倒看得通透。可你该知道，灵劫意识因你的执念而生，只要这些情感羁绊还在，它就永远无法被彻底根除。三个月后封印破碎，邪煞席卷大陆，到时候死伤的何止千万？”她抬手一挥，又一道记忆碎片飘来——千年前，断魂岭封印松动，邪煞所过之处，山村化为焦土，修士横尸遍野，而她当年为了加固封印，亲手斩断了与师门、爱人的所有羁绊，才换来千年安稳。

“当年我便是选了苍生，”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如今轮到你，你真要因一己执念，赌上所有人的性命？”

陆问心沉默了。他攥紧青冥剑，剑身上的纹路在月华下隐隐发亮，那是青霜门历代掌门刻下的“守正”二字。他想起凌风雪说的“修仙之路本就无退路”，想起苏清瑶说的“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这些话语不是枷锁，而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

“我不选。”陆问心突然抬眼，眼神锐利如剑，“我既要守住苍生，也要护住羁绊。灵劫意识因执念而生，那我便化解执念，而非抹去情感。”

玄衣女子眼中闪过讶异，随即化为一抹冷笑：“天真。执念岂是轻易能化解的？你可知灵劫意识的根源，并非只是阿月的死，还有你身世里藏着的秘密——那才是你最大的执念。”

“我的身世？”陆问心瞳孔骤缩。他自小在山村长大，只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孤儿，从未有人和他提过身世之事。

就在这时，识海内的灵劫意识突然疯狂躁动起来，黑气冲破暂时的压制，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陆问心只觉心口剧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玄衣女子的身影与记忆里的邪修重叠，耳边响起阿月临死前的哭喊、苏清瑶绝望的呼救。

“放弃吧……”灵劫意识的声音带着恶意的诱惑，“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护不住想护的人，不如让我掌控你的身体，既能报仇，又能守住他们……”

“住口！”陆问心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勉强稳住心神。他掏出衣襟里的清心丹，毫不犹豫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苏清瑶的灵力顺着心口蔓延开来，像一道温暖的溪流，冲散了体内的黑气。

他抬手举起青冥剑，剑尖对准自己的眉心：“灵劫意识藏在我的识海，我便以青冥剑引月华之力，强行将它逼出！”

“不可！”玄衣女子急忙阻拦，“这样做会伤及你的灵识，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变成活死人！”

可陆问心已然下定决心。他脚尖点地，身形跃起，青冥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引动月华晶的柔光包裹周身。他闭上眼，将灵力全部灌注剑身，剑刃带着净化之力，缓缓刺向自己的识海入口。

识海内，黑气与月华之力激烈碰撞，陆问心只觉脑袋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他强忍着剧痛，在识海里寻找灵劫意识的核心。忽然，他看到黑气最浓郁的地方，藏着一块小小的玉珏——那玉珏与玄衣女子手中的玉佩纹路相似，却更显陈旧，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陆”字。

“这是……”陆问心刚要触碰玉珏，识海突然剧烈震动，灵劫意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消散大半。而外界，玄衣女子看到他识海边缘显露的玉珏轮廓，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一步，喃喃道：“怎么会……这玉珏竟然在他身上……”

就在月华之力即将包裹灵劫意识核心时，古境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白雾翻滚，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玄衣女子脸色凝重：“有人在外面破阵！是灵劫之源的余孽找到了这里！”

陆问心猛地睁开眼，只见古境入口的方向传来阵阵邪煞气息，伴随着修士的惨叫。他心中一紧——是苏清瑶和凌风雪！

“没时间犹豫了！”玄衣女子咬了咬牙，抬手将一股纯净灵力注入月华晶，“我帮你暂时压制灵劫意识，你立刻带着月华晶出去，护住青霜门的人！记住，千万不要让余孽拿到玉珏，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凌风雪！”

“你说什么？”陆问心愕然，却没等他追问，玄衣女子已挥手将他推向古境出口。“我会在这里稳住古境，你快走！”女子的声音渐渐被黑气吞噬，她的身影在月华与黑气的碰撞中变得模糊。

陆问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出现在静心古境入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青霜门的弟子倒在地上，不少人已被邪煞重伤，凌风雪正手持长剑，与几名黑袍人激战，她的左臂被邪煞所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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