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客厅里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暖意。
风随罕见地没有立刻钻回他的地下室实验室,而是有些别扭地坐在了客厅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窗外,指尖却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潘晓则坐在另一张稍远些的沙发上,捧着杯热茶小口喝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边,太子正拉着洛轩的手,低声说着话。
“哥哥,上去休息一会儿吧?刚回来,又折腾了半天。”太子的指尖摩挲着洛轩的虎口,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辩的心疼。
洛轩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还好。阿朝不一起上去吗?”
太子眼神暗了暗,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无奈的沙哑:“我太想你了……一起上去,我怕我忍不住。”他坦诚着自己的渴望与克制,“你需要休息。”
洛轩被他直白的话语弄得耳根微热,却还是纵容地回望他,声音温和:“就算忍不住也没关系。”
“不行,”太子却意外地坚持,他抬手轻轻拂过洛轩眼下淡淡的青色,“哥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他顿了顿,蓝紫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危险又迷人的光芒,嘴角勾起,“晚上我可不会放过哥哥。”
洛轩失笑,知道他是认真的,心里又暖又软,终于点头:“好,那我先上去睡一会儿。”
“嗯。”太子这才满意,目送着洛轩起身走上三楼。
等洛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太子才收回目光,转身走回客厅。他极其自然地走到潘晓坐着的长沙发边,坐下,然后手臂一伸,就将旁边软乎乎的人整个揽进了自己怀里,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下巴亲昵地搁在潘晓的肩膀上,仿佛抱着一个大型的、人形的安心玩偶。
潘晓身体瞬间僵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他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对面单人沙发上的风随,果然对上了对方骤然变得锐利和不爽的眼神。潘晓内心哀嚎一声(呜呜呜又来了!真的不怪他啊!太子殿下自从他嫁进来,好像就格外钟情他身上这些软肉,捏起来没完没了的,害得他经常偷偷对着镜子看哪里又被捏红了,好不容易养好一点,新的印子又来了!他真的好惨啊!),身体不自觉地试图坐直一点,离太子远一丝丝,却被圈得更紧。
太子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或者根本不在意)这两人之间无声的电波,他侧头看着风随,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没去实验室?”这在他看来确实有点反常。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风随本就因为太子一回来就抱着潘晓而心里莫名堵得慌,此刻被这么一问,那股无名火瞬间找到了出口。
“你管我下不下去?!”他猛地抬起头,鎏金色的瞳孔里像是燃着小火苗,语速快得像激光枪扫射,“我在放假!帝国法律哪条规定了放假时间也必须泡在实验室里?!还是说太子殿下您日理万机,连下属——哦不,连侧夫的休假安排也要亲自过问批示?!我呼吸一下您庄园里的空气是不是还得先打份报告申请一下?!”
太子被他这一连串夹枪带棒的话砸得愣了一下,疑惑地眨了眨眼:“我今天怎么了?我就问了一句……”他确实只是觉得奇怪,顺口一问而已。
“问一句?您太子殿下金口玉言,问一句就够了不起吗?!”风随的火气更旺,根本不给太子说完的机会,“是不是我每天几点进实验室、几点出来、做了什么实验、用了多少能源都得给您列个详细清单汇报?!您是不是还得派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免得我‘浪费’了您太子府的资源?!还是说您觉得我碍眼了,恨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地下室里别出来碍您的眼?!”
他越说越气,语气又冲又烈,但仔细听去,那愤怒的炮火之下,似乎又隐隐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委屈——为什么只抱潘晓?为什么只问他?他就那么透明吗?
太子听着他不停开炮, 最初的疑惑渐渐消散,他感受着怀里潘晓越来越僵硬、几乎要缩成一团的身体,再瞄一眼风随那副明明气得要死却又莫名显得有点……孤零零的样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故意又收紧手臂,在潘晓软绵绵的腰侧轻轻捏了一把,感受到怀里人瞬间的瑟缩,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些怀抱,拍了拍潘晓的后背,示意他自由了。
潘晓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太子腿上爬下来,缩到了沙发的另一头,抱起一个抱枕,努力把自己藏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风随看着太子不仅没被自己骂退,反而先是紧了紧怀抱(刺激他),然后又放开了潘晓(更刺激他!这算什么?逗弄完一个换一个?!),顿时醋意更浓,那张嘴更是停不下来,噼里啪啦地继续输出,只是后面的几句,在激烈的外表下,那点小小的委屈似乎泄露得更多了些:“……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没想好事!整天就知道……就知道……抱这个捏那个!帝国政务不够你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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