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是什么，我的天，独脚牛 第100章 红孩儿与达瓦——不打不相识

且说红孩儿缠着达瓦要比试冰火，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活像一只精力过剩、亟待发泄的小牛犊。他手中火尖枪上的三昧真火虽未全力催动，但那炽热的高温已然让周围的空气扭曲，草木有焦枯之象。

“来嘛来嘛！就试一下！我保证只用一点点火！”红孩儿围着气息清冷的达瓦打转，枪尖的火焰调皮地跳跃着。

达瓦看着眼前这执着于“切磋”的小小身影，那双燃烧着战意与好奇的大眼睛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长久无人这般“平等”玩耍而产生的孤寂。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并未如临大敌般催动极致之冰，反而周身那冰火流转的气息平和下来。

“比试可以，”达瓦的声音依旧带着雪山的清冽，却少了几分寒意，“不过，在这静心谷动手，怕是会毁了这处好景致，杨戬真君回来怕是要责怪。”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红孩儿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上，“我看你气息奔涌，火气旺盛，想必是……饿了？我族中常言，肚里有食，心中不慌。不如，我先给你弄点吃的？”

“饿？”红孩儿一愣，举着的火尖枪都忘了放下。他生于火焰山，长于芭蕉洞，自有记忆起便是吞吐火焰、修炼神通，饿了自有山中小妖奉上血食瓜果，何曾有人这般像寻常人家关心他“饿不饿”？这陌生的关怀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那股非要打架的劲头莫名泄了几分。

达瓦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寻了处干净的青石。她左手微抬，一缕凝练的极致之冰气息涌出，瞬间将青石表面覆盖上一层光滑如镜的薄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砧板”。右手则虚空一抓，从自身的储物法器（或是昆仑界提供的补给）中取出一大块腌制好的、不知是何灵兽的肉排，又拿出几样散发着清香的灵植根茎。

她没有动用任何华丽的法术，只是像部落里最寻常的姐姐照顾弟弟一般，动作麻利地将肉排切成厚薄均匀的片状，又将灵植根茎削皮切块。那专注而熟练的模样，与之前冰火环绕、气息骇人的承灵者判若两人。

红孩儿不知不觉收起了火尖枪，凑到旁边，好奇地看着。他看着达瓦用纤细的手指操控着寒冰，将肉片冻得微微发硬以便切割，又看着她引动一丝微不可察的火焰，在另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炙烤肉片，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混合着灵植的清香，勾人食欲。

“你……你还会这个？”红孩儿忍不住问道，语气里的挑衅早已被好奇取代。

“我族生于苦寒之地，狩猎、烹食是每个族人的本能。”达瓦一边翻动着肉片，一边平静地说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回忆的暖意，“小时候，我跟着阿爸阿妈在冰原上追猎雪蹄羊，追到之后，就在背风的冰窟里，用捡来的牛粪生一堆小火，烤得外焦里嫩……那时候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味道。”她说着，将第一片烤得恰到好处、边缘微焦、香气四溢的肉片递到红孩儿面前，“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红孩儿看着递到眼前的烤肉，又看了看达瓦那双清澈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双眼睛除了冰冷外的情绪），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肉质鲜嫩多汁，带着火焰炙烤后的焦香和灵植特有的甘甜，更重要的是，里面似乎蕴含着一丝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家”的温暖味道。他囫囵吞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达瓦，含糊道：“还……还行。”

达瓦笑了笑，继续烤着肉，同时用她那带着异域腔调却格外让人安心的话语，讲述起更多族内的趣事：比如她第一次独自猎到冰原狼时的兴奋，比如族中节日里围着巨大篝火跳舞唱歌的热闹，比如某个调皮的同伴不小心掉进冰窟窿被大家七手八脚捞上来的糗事……

红孩儿听得入了神，一边大口吃着达瓦不断递过来的烤肉和烤熟的灵植，一边时不时追问“后来呢？”。他从小在妖魔环绕、弱肉强食的环境中长大，父亲牛魔王威严霸道，母亲铁扇公主虽疼爱他却也管束甚严，何曾听过这般充满生活气息、简单而快乐的故事？那冰与火交织的北地部落生活，在达瓦的描述下，显得那么鲜活、有趣，充满了人情味。

他不再提比试的事情，反而安静地坐在达瓦旁边，像只被顺了毛的小兽。他看着达瓦专注烹饪的侧影，感受着那不同于母亲严厉、也不同于小妖们畏惧的，一种带着豪爽与细腻的、如同长姐般的关怀，心中某处坚硬冰冷的地方，似乎被这温暖的篝火与故事悄然融化了一丝。

静心谷的这一角，火焰不再用于争斗，而是化为了烹煮温暖的灶火；寒冰不再用于御敌，而是成了处理食材的工具。一场预期的冰火大战，最终演变成了弥漫着食物香气与温馨故事的姐弟相处时光。红孩儿这位大名鼎鼎的圣婴大王，此刻更像是一个听着故事、吃着零食的普通孩子，而达瓦，则用她热情大方和细腻的关怀，在这位孤独的小魔王心中，播下了一颗名为“温暖”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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