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海之底,归墟息浊。
司契胸前裂璺幽光如毒蛇钻心,强行阻断了海眼对蚀炁本源的榨取,却换来更惨烈的蚀炁暴走!灰白裂璺所过经络如滚油泼雪,寸寸僵死焦裂,血肉发出烙铁炙烤的“滋啦”声。他悬于虚空,归墟裂镰几欲脱手,青衫背部已被蚀炁脓液浸透,蒸腾起粘稠黑烟。焚道劫瞳中白金道纹明灭欲熄,映着下方无尽黑暗里那双愈发炽烈的赤晶凶瞳——那非鼠非兽的异形焦影正贪婪舔舐唇边残留的蚀脓气息,尾部枯柴般的雏形尾椎上,几点骨屑星火噼啪炸裂,溅起晦暗流光。
“嗥——!”
焦兽咽喉鼓动,发出沉浊嘶鸣。赤晶瞳锁定司契胸前裂璺与海眼搏动的间隙,焦炭兽躯筋肉虬结,暗鳞下流淌的星屑血光骤然点亮,如蓄满劲的毒矢!它嗅到了更精纯、更浓郁的…蚀源绝望!
饥饿胜过归墟之威!
墨叟立于蜂窝断崖,枯木面如死灰。指尖流淌的星屑粘浆已勾勒出《朽烬经》残篇首符。眼看焦兽即将扑出,再吞司契本源以壮己身,他浑浊眼底最后一点犹疑碎尽,枯唇翕张,诵出的却是另一段如刮骨磨砂的残响:
“星…朽…成…渣…魂…烬…饲…渊…”
枯爪猛地倒转,直贯天灵!
“咔嚓!”
朽木头骨绽裂如枯树皮!裂痕深处,不见红白血浆,唯有粘稠、冰冷、散发着微弱星辰余辉的髓状流浆,如垂死星辰的余泪,汩汩涌出!那浆液离体瞬间,墨叟本就佝偻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枯瘪塌陷,朽木肌肤上纵横的裂纹瞬间扩大,如干旱河床疯狂延伸!
星髓燃烬!
粘稠髓浆并未坠落,而是如有生命般浮于墨叟枯爪之上,凝聚成一团拳大、流淌着暗淡星光的深紫浊液!浊液中沉浮着肉眼可见的碎裂星骸微粒与粘稠魂渣。
“去!”
枯爪虚推!那团饱含枯朽星辰源力的朽星髓浆,如一颗垂死的流星,拖拽着晦暗光尾,直射扑向司契的焦兽!
星髓过处,粘稠的归墟气息竟为之一滞!仿佛最污秽的烂泥遭遇了另一种更彻底、更终极的腐朽!
焦兽赤瞳急缩!源于本能的极致厌恶让它硬生生刹住扑势!但星髓太快!它只来得及偏头怒嗥——
“噗嗤!”
朽星髓浆正中焦兽右侧肩胛!如同滚烫的腐油浇进滚烫的炭火!
“嗷——!!!”
惨厉嘶嚎炸穿渊底!与先前饱含贪婪的嗥叫天壤之别!焦兽焦炭般的兽躯被星髓撞击处,坚硬的暗鳞竟如酥脆焦皮般片片翻卷、脱落!露出内里蠕动燃烧的暗红血肉!更恐怖的是,那星髓浊液如跗骨之蛆,疯狂渗入撕裂血肉深处!所过之处,暗红血肉迅速失去光泽与活性,染上一层浓浊死气的灰白!灰斑急速蔓延,焦兽小半边躯体如同被泼上浓酸,嗤嗤作响中冒出刺鼻白烟!
墨叟舍身饲渊,并非杀敌,而是阻其吞源!
星髓蚀骨!剧痛钻心!
趁此间隙——
司契焚道劫瞳中白金道纹如残烛最后一爆!“喝——!”枯唇迸出碎骨之音,强提那如风中残烛的意志!骨爪死死扣住震颤欲飞的归墟裂镰,刃尖倒转,不再刺己,反而对准了眉心那搏动如鼓的归墟海眼!
他并非引动裂镰伤眼,而是以镰身为桥,以残存蚀炁为引!
“归…墟…源…流…引…渡…吾…身…!”
一声闷吼,浑身凝而未散、因剧痛与暴走而沸腾的蚀炁脓血,被他疯狂逼出体表,化作一道粘稠污秽的血线,悍然注入灰玉镰柄末端的归墟裂璺之中!
裂璺贪婪吮吸!血线过处,镰柄缠绕的裂璺道痕骤然幽光大盛!这股混杂着司契最纯粹衰败本源的污浊之炁,被裂璺吞噬、转化,竟化作一股粘稠、晦暗、却携带着精纯归墟本源气息的蚀源溪流!溪流顺着道痕逆流而上,过镰身,刺虚空,目标直指——
悬于眉心的海眼漩涡!
他要…主动向这噬主的饥饿海眼…投食!
“滋…咕咚…”
蚀源溪流触入海眼漩涡边缘!那搏动如濒死心脏的漩涡猛地一滞!随即,一股混合着贪婪与满足的饥渴情绪,自漩涡核心狂暴爆发!
“轰——!”
归墟意志欢鸣!恐怖的吸力不再针对司契本体经络,而是牢牢锁死那条污秽溪流!司契周身暴走的蚀炁脓血、逸散的黑烟、乃至胸前因自残而裂璺的恐怖伤口中喷出的蚀炁余烬,此刻尽被归源溪流裹挟,疯狂注入海眼!
危机稍解!蚀炁反噬之力骤减!
海眼吞噬之力被暂时引向“外源”!司契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代价是本源持续流失,肉身衰败如残烛枯蜡!
“嗥…吼…呜…”
另一边,焦兽在星髓蚀骨的剧痛中断断续续哀嚎,焦炭般的兽躯半边灰白僵死,半边暗鳞剥落处血肉糜烂,冒着丝丝白烟。那双赤晶眼瞳中凶戾不减,却更多了三分被彻底激怒的疯狂!死死盯住墨叟残躯,喉间滚动的已非贪婪,而是虐杀前的腥恶咆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