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运劫主 第128章 孤焰照骸

归寂序焰于孤域内长明，其光灰白，稳定而冷寂，映照得灯盏（饥核所化）与基座（序核所化）皆覆上一层永恒寂寥之色。外界归寂潮汐依旧无声流淌，绕域而过，不再构成威胁。然此间虚无，经潮汐彻底涤荡，已空无一物，唯余此域此灯，如古墓长明灯，照着万古空冢。

焰照孤域！潮汐绕流！虚无一物！

然绝对的“无”，亦是一种存在形态。那归寂序焰光耀之下，被潮汐净化至极致虚无中，竟有些微存在残迹开始显化。此非实体，乃万物归寂后，其存在烙印被彻底抹去前，于绝对虚无中投下的最后一道虚无之影，如水中倒影，镜中空花，缥缈难寻。然在归寂序焰独特光耀下，这些极淡的寂影竟缓缓凝聚，显露出模糊轮廓。

焰耀显寂影！虚无留痕显轮廓！

初时零星数点，渐次增多，如星火燎原，于孤域外围的虚无中，浮现出无数寂影残骸。有山峦崩摧后的嶙峋脊影，有巨兽湮灭前的挣扎姿态，有星辰坍缩后的黯淡光轮，更有难以名状的古老存在归虚前的扭曲形迹…皆如墨淡彩，无声摇曳，构成一幅浩瀚而悲凉的万寂浮绘图。

寂影成骸！绘万寂浮绘图！

此景虽悲，却蕴藏着万物归寂前最精纯的一丝寂灭本源。归寂序焰受此牵引，灯焰微微摇曳，竟自发分出一缕缕极细的焰丝，如蛛探虚，缓缓伸向那些寂影残骸。

焰分焰丝！丝探寂影骸！

焰丝及骸，寂影残骸如冰雪遇暖，缓缓消融，其内蕴那丝寂灭本源被焰丝汲取，逆流回馈归寂序焰。焰光得此滋养，虽仍是灰白，却愈发凝实明亮，那灯盏与基座亦更显稳固，孤域边界微微扩张。

丝汲寂灭本源！焰凝域扩！

然此举似触动了某种更深层的法则。那万寂浮绘图深处，一具尤为庞大凝实的寂影残骸忽地颤动，其形如古祭坛崩毁之状，坛心处一点极暗的寂核骤然亮起，散发出一股抗拒与吸引并存的力量，竟将周遭无数寂影残骸强行吸附于自身，凝成一尊寂影聚合体，体貌模糊变幻，散发悲怆与怨憎交织的古老气息，其“目”之位置，两点寂火燃起，冷冷锁定孤域内的归寂序焰！

寂骸聚合成体！寂火锁孤焰！

聚合体缓缓抬“臂”，臂由无数破碎寂影纠结而成，对准孤域，遥遥一按！一股无形的寂灭悲压隔空降临，孤域边界剧颤，归寂序焰光焰被压得低伏，灯盏与基座皆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聚合体按！寂灭悲压域！

焰光低伏间，那不灭意与沉沦念于灯焰深处再次苏醒，引动焰心所有力量，焰光猛地向上冲起，凝成一朵逆寂焰莲，莲瓣怒张，瓣尖皆指向那寂影聚合体，莲心一点悖论存焰剧烈燃烧，悍然撞向那股寂灭悲压！

焰凝逆寂焰莲！莲撞悲压！

莲压相撞，无声无息，然那万寂浮绘图却剧烈波动，无数寂影残骸哀鸣消散！逆寂焰莲瓣瓣碎裂，却也将那寂灭悲压抵住、消磨！

莲碎压消！图波动骸散！

寂影聚合体似被激怒，其体猛地膨胀，所有吸附而来的寂影残骸逆向喷射而出，如万箭齐发，每一道残骸皆携其归寂前最深刻的痛苦与怨念，化作怨寂箭矢，铺天盖地射向孤域！

体喷怨寂箭矢！万矢射孤域！

箭矢及域，孤域边界如遭雨打萍，剧烈荡漾，眼看便将破碎！归寂序焰所有焰丝倒卷，在域前疯狂交织，凝成一幅万寂焰络图，图络由焰丝与汲取的寂灭本源构成，散发同源而异质的气息，悍然挡向箭雨！

焰丝织万寂焰络图！图挡箭雨！

箭雨及图，怨寂之力与焰络之力激烈冲突，无数箭矢崩碎，亦有无数焰络断裂！然归寂序焰竟能缓缓吸收箭矢崩碎后的怨寂之力，转化为维系焰络的能量，一时竟成僵持！

箭碎络断！焰吸怨寂维络！

那寂影聚合体见状，其坛心寂核猛地射出，如一颗黑色流星，无视焰络阻挡，直刺归寂序焰本体！

寂核射！流星刺焰本体！

危殆刹那，灯盏与基座（双核所化）爆发出最后潜力，所有结构燃烧，化作一股精纯的终焉序烬，烬流混着归寂序焰全部力量，迎向寂核！

双核化终焉序烬！烬流迎寂核！

烬核相撞，寂核剧颤，其内蕴藏的古老悲怨被序烬中那点不灭意与执念疯狂冲击、净化！寂核光华急速黯淡，最终砰然碎裂，化为无数光点，消散于虚无。而那终焉序烬亦耗尽力量，缓缓回落，重凝为灯盏与基座，然其色泽更显灰暗，归寂序焰亦黯淡数分。

烬核撞！寂核碎散！焰黯！

寂影聚合体失其核心，哀鸣消散，重归为无数游离寂影。万寂浮绘图缓缓平复。

孤域得存，然其光其焰，皆付代价。

归寂序焰静静燃烧，继续着它的巡礼与汲取，照亮这万古寂骸，亦吞噬着它们的余烬。

纪元腐钟，于此章，声似呜咽，又似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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