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声轰鸣,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窗,仿佛无数恶鬼在急促地叩击。借着又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林卫东清晰地看到,楼下那些黑影已经分散开,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正无声而快速地向小楼门口逼近。
杀机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虾毛瘫在地上,因失血和恐惧而瑟瑟发抖,断断续续地哀嚎:“完了……南哥……我们死定了……他们人太多了……”
不能坐以待毙!
林卫东的心脏狂跳到几乎要炸开,但极致的恐惧反而催生出一股冰冷的决绝。他一把将虾毛从地上拖起来,低吼道:“别嚎了!想活命就跟我走!”
他目光飞速扫视这间简陋的卧室。门肯定不能走了,窗户是唯一的生路!这是一栋老式的二层小楼,他住的房间窗外下面是一片低矮的杂物棚,跳下去或许有机会。
“从窗户走!”林卫东当机立断,猛地拉开窗户,冰冷的雨水瞬间倒灌进来。
他先将受伤的虾毛半推半抱地弄上窗台:“跳下去!往棚子那边滚!快!”
虾毛看着下面的高度和黑暗,吓得直哆嗦,但在林卫东的厉声催促和下方面包车开关门声的刺激下,终于眼睛一闭,惨叫着跳了下去,噗通一声摔在杂物棚上,又滚落到泥水里。
林卫东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翻身跃出窗口。身体下坠的失重感短暂而惊心,他尽量调整姿势,重重落在棚顶,顺势一滚,缓冲了大部分力道,但脚踝还是传来一阵刺痛。
顾不得检查伤势,他拉起在泥水里呻吟的虾毛,低喝:“别出声!跟我来!”
小楼的正门方向已经传来了粗暴的撞门声和呵斥声。林卫东拖着虾毛,借着暴雨和夜色的掩护,踉跄地绕到楼后,一头扎进更加黑暗狭窄的巷弄里。
身后,撞开房门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和搜寻的叫骂声清晰地传来,追兵已经发现他们跑了!
“分头找!他们跑不远!”一个凶狠的声音在雨声中隐约可辨。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两人的身体,伤口被雨水浸泡更是刺痛难忍。虾毛几乎无法自己行走,大半重量都压在林卫东身上。泥泞的小路湿滑难行,身后的追兵声音似乎从多个方向包抄过来。
绝望如同这无边的雨夜,沉重地压了下来。
“南哥……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跑吧……”虾毛气息微弱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闭嘴!保存体力!”林卫东咬牙低吼,拖着他拼命往前挪动。他知道,放弃虾毛,自己或许能跑得更快,但那就彻底违背了他的底线。而且,虾毛是阿明的心腹,是重要的人证,绝不能落在对方手里!
必须找到一个藏身之处!或者……找到一个变数!
他的大脑在绝境中飞速运转。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对周边地形可能也很熟悉,常规的躲藏恐怕很难逃脱。需要打破他们的预期!
忽然,他想起下午回来时,似乎瞥见巷子尽头靠近主路的地方,有一个半塌的废弃土地庙,平时根本没人去,而且庙后面好像连着一条早已废弃的排水沟渠。
赌一把!
林卫东立刻改变方向,用尽力气拖着虾毛向记忆中的巷尾挪去。
果然,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被杂草几乎完全掩盖的角落,他找到了那个低矮破败的土地庙门洞。他毫不犹豫地拖着虾毛钻了进去。
庙里空间极小,充斥着霉烂和动物粪便的味道,神像早已坍塌,只剩一堆残破的泥块。但暂时挡住了外面的风雨和追兵的视线。
林卫东将虾毛放在相对干燥的角落,自己则屏住呼吸,紧张地透过门洞的缝隙向外窥视。
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柱在巷子里来回扫动,叫骂声越来越近。
“妈的!跑哪去了?!”
“肯定还在附近!搜仔细点!”
“那边有个破庙!看看!”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两名手持砍刀的黑衣男子朝着土地庙走了过来!
林卫东的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从厂里带出来、原本用于防身的 heavy-duty 螺丝刀,冰凉而坚硬。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准备拼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哇——呜哇——呜哇——”
一阵急促而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突然划破了雨夜的喧嚣!而且听声音,不止一辆,正在快速朝着这个片区靠近!
“操!条子怎么来了?!”
“快撤!老大说了,别跟条子硬碰!”
外面的追兵显然没料到会有警察出现,顿时一阵慌乱,手电光柱乱晃,脚步声迅速远去。
警察?怎么会这么巧?
林卫东紧绷的神经不敢有丝毫放松。是正常的巡逻?还是……有人报警?是敌是友?
他紧紧握着螺丝刀,依旧死死盯着外面。
警车的声音在附近停下,传来警察的呵斥声和脚步声,似乎是在盘问那些还没来得及完全撤走的黑衣人。一阵短暂的骚动和几句争吵后,警车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押着什么人离开了,巷子渐渐恢复了只有雨声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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