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地被困在华丽却空旷的城堡里,程昱感觉自己像一株失去阳光和水分的植物,正在悄无声息地枯萎。
他开始变得沉默。
程锦下班回来,试图像以前一样与他聊天,询问他一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趣闻,或者兴致勃勃地规划周末要带他去哪里。
程昱会回答,语气平和,用词简洁,脸上甚至还会配合地挤出一点浅淡的笑意。
但那双曾经盛满星光和狡黠的眼睛,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失去了焦距和神采。
只要程锦一停下话头,房间内便会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程昱不再主动挑起话题,不再叽叽喳喳地分享琐事,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或者捧着一本书,久久不曾翻动一页。
他像是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虽然还在呼吸,还在回应,但内里的鲜活和生气正在一点点流逝。
程锦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起初,他试图用更多的物质和关注来填补,带来更昂贵的礼物,安排更“安全”的户外活动,但程昱的反应始终是那种淡淡的、带着疏离的顺从。
这种沉默的抵抗比激烈的争吵更让程锦焦躁和恐慌。
他宁愿程昱跟他吵,跟他闹,也好过这样无声无息地在他眼前凋零。
终于,在一个程昱又一次对着晚餐沉默不语,无论他说什么只是“嗯”、“好”地敷衍回应后,程锦积压已久的暴躁和不安爆发了。
“砰!”地一声,程锦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餐厅里回荡。
他一把抓住程昱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猩红着眼睛质问他:“程昱!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
程昱被他吓得一颤,抬起眼,看向程锦那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英俊面孔,眼神里却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
“我没想怎么样。”程昱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我很好。”
“你这叫很好?!”程锦低吼,胸口剧烈起伏,“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不说话,不笑,整天死气沉沉!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
面对程锦的暴怒,程昱第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服软道歉或者解释。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程锦,然后,开始用力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程锦攥住他手腕的手。
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决绝。
程锦看着他这抗拒的动作,愣住了,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手腕获得自由,程昱站起身,没有再看程锦一眼,转身径直走向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甚至还从里面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
“程昱!你给我出来!”程锦冲到卧室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从那天起,程昱彻底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他几乎整天都待在卧室里,反锁着门,只有吃饭和必要的生理需求时才会出来,出来也会尽量避免与程锦有任何眼神或语言的交流。
即使程锦强行闯入,他也只是背对着他,用沉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程锦的暴躁日益加剧,他无法忍受程昱这样将他隔绝在外。
他摔过东西,怒吼过,甚至试图用强硬的姿态逼迫程昱就范,但换来的只是程昱更加彻底的沉默和抗拒。
程昱那无声却坚定的抗拒,像一根不断收紧的绳索,勒得程锦几乎要发疯。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着程昱日渐空洞的眼神,内心的恐慌和占有欲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最终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不能再忍受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必须让程昱重新“活”过来,必须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鲜活的程昱。
在一个深夜,当城堡里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后,程锦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程昱反锁的卧室门。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了床上蜷缩着的身影。
程昱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
程锦站在床边,凝视了他许久,眼神里翻涌着疯狂的爱意。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内衬柔软皮革的金属镣铐,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程昱的右脚拷住,锁在了床尾沉重的雕花柱子上。
程昱被冰凉的触感和细微的声响惊醒,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和程锦那双在黑暗中亮得骇人的眼睛时,他瞬间清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程锦!你干什么?!放开我!”他挣扎起来,手腕却被程锦早有预料地按住。
程锦俯下身,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阿昱,别怕。我只是不想你再躲着我了。”
从那天起,程昱彻底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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