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抬手帮她擦眼泪,可刚动了动手指,就被输液管牵扯得有些疼。江瑶立刻注意到,连忙按住他的手:“别乱动!你刚缓过来,手上还扎着针呢。”
护士端着温水走进来,江瑶接过,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水,一点一点润他的嘴唇。温热的触感缓解了喉咙的干涩,齐思远终于能清晰地说话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江瑶的声音软了些,却还是带着点委屈,“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医生说,你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才引发了心率失常。”
齐思远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梦里那些争吵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打转——厨房的冷掉的面、客厅里没说出口的分享、卧室里背对着的沉默……每一幕都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梦到……以前的事了。”他低声说,“梦到我们总吵架,梦到你转身走的样子。”
江瑶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她放下棉签,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
“可我总想起。”齐思远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愧疚,“以前我总觉得,把工作做好、把日子过下去就行,却没好好听你说话,没好好陪你。如果那时候我……”
“没有如果。”江瑶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释然,“那时候我们都太急了,急着证明自己,急着把日子过成‘该有的样子’,却忘了问对方想要什么。”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笑:“不过现在也不晚。你看,你现在会主动跟我说话,会记得我喜欢的粥,还会给我提设计建议——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
齐思远看着她的笑,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他以为她会怪他,会提起过去的委屈,可她没有。她像在轻轻抚平一张皱巴巴的纸,温柔地告诉他:过去的褶皱,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展平。
护士走过来检查输液情况,叮嘱道:“心率已经稳定了,但还是要注意情绪,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江瑶点点头,等护士离开后,又帮齐思远调整了枕头:“再睡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齐思远听话地闭上眼睛,却没立刻睡着。他能感觉到江瑶的手一直握着他的手,温热的触感像定心丸,让他心里格外安稳。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江瑶轻声说:“考核期……算你这次表现过关。”
他嘴角忍不住上扬,彻底放松下来,陷入了安稳的睡眠。这一次,梦里没有争吵,只有温暖的灯光和江瑶的笑。
江瑶本就处在生理期,这一晚被齐思远的突发状况吓得心跳失序,腹部的绞痛像被人拧了一把,一阵阵翻涌上来。她强撑着陪在床边,直到齐思远安稳睡去,才扶着床头柜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卫生间。
冰凉的瓷砖让她打了个寒颤,腹部的疼痛愈演愈烈,她不得不蹲下身,额头抵在膝上,双手紧紧捂着小腹。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不想吵醒刚脱离危险的齐思远。
可疼痛没有丝毫缓解,反而像潮水般一**袭来。江瑶撑着墙慢慢站起来,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镜中的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眶还残留着刚才的红肿。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翻出常备的止痛药,就着冷水吞下。药片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她却顾不上这些,只想让疼痛快点过去。
回到病房时,齐思远还在睡,呼吸均匀,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江瑶轻轻走到床边,替他掖好被角,又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椅子上,准备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休息一会儿。
可刚躺下,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手指死死抓着床单。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稍稍缓解。江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却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被腹部的隐痛惊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病房,齐思远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陪护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江瑶。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双手还紧紧捂着小腹。
齐思远的心猛地一紧,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心率失常、抢救车、江瑶惊慌失措的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的突发状况,对江瑶来说是多大的惊吓。
而她,正处在生理期。
他轻轻起身,动作小心得像怕惊醒一只易碎的小鸟。腹部的隐痛还在,但他顾不上这些,慢慢走到陪护床边,蹲在江瑶面前。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心微蹙,像是在梦中也在承受疼痛。齐思远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却又怕吵醒她,只能在半空中停住。
他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又从床头柜里找出昨晚周凯送来的暖水袋,灌满热水,用毛巾包好,轻轻放在江瑶的腹部。
江瑶似乎感觉到了温暖,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齐思远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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