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便利店门口,齐思远拧开豆浆的瓶盖,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落在空荡荡的胃里,稍微缓解了些灼烧感,可绞痛和恶心感还是没完全散去。他靠着墙,慢慢啃着面包,每咽一口都觉得费力,胃里依旧隐隐作痛。
他掏出手机,想给周凯发消息问问有没有胃药,可又怕太晚打扰他休息,最后还是算了。啃完小半块面包,喝完整瓶豆浆,胃里的不适稍微减轻了些,齐思远才直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晚风依旧有些凉,他裹紧了外套,脚步比刚才稳了些。心里暗暗想着,明天一定要记得买胃药,还要按时吃饭,不能再这么折腾自己了——他还想好好等着下周去京市,还想出发前有机会见到江瑶,要是身体一直这么垮下去,连这些简单的期待,恐怕都要落空了。
齐思远攥着空豆浆瓶往急诊走,夜风卷着医院后门的消毒水味扑在脸上,胃里那点刚被压下去的绞痛又隐隐冒头。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至十一点十七分——这个点回老破小,要穿过两条没路灯的窄巷,折腾要半个多小时,倒不如在急诊休息室凑合一晚,还能早点处理明天的查房清单。
推开休息室的门,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混着旧被褥的味道扑面而来。靠墙的硬板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条纹床单,边角还卷着点毛边,是他之前值夜班常躺的那张。
他把空瓶扔进门口的垃圾桶,踢掉鞋子坐在床沿,后腰抵着冰凉的墙壁,才觉出浑身的疲惫——从早上送完江瑶回来就开始接急诊、带规培生,到下午抢救宫外孕患者,再到晚上熬着整理研讨会材料,连轴转了近二十个小时,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累。
他把脱下来的白大褂搭在床尾的铁架上,刚要躺下,手却摸到枕头下藏着的小药盒——是之前胃不舒服时,曹佳琪塞给他的备用胃药,里面还剩两片。
齐思远眼睛亮了亮,赶紧摸出手机照着药盒上的说明,就着嘴里残留的豆浆味干咽了一片,又把另一片塞进白大褂口袋,想着明天要是再疼,还能应急。
躺上硬板床时,弹簧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硌得后背有点疼,却奇异地让他觉得踏实——比老破小那空荡荡的沙发更像个能暂时歇脚的地方。
他侧过身,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纹路,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江瑶。
不知道她有没有早点睡?
明天会不会忘了吃早餐?
下周一就要去京市了,一个周见不到江瑶,她会不会想自己?
这些念头像细碎的星光,在疲惫的夜色里闪着,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胃里的绞痛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泛上来的困意,他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伴着走廊里偶尔传来的护士脚步声,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和江瑶住的房子,她正站在厨房煮养胃粥,粥香混着阳光的味道飘过来,她回头冲他笑:“齐思远,别赖床了,粥要凉了。”
他想伸手去抱她,眼前的画面却突然散了,只剩下休息室里冰凉的墙壁和硬邦邦的床板。
齐思远猛地睁开眼,窗外天已经蒙蒙亮,手机屏幕显示凌晨四点半。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才发现额角又冒了层冷汗——原来是个梦。
可梦里的粥香和江瑶的笑容太真实,让他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酸。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胃药,想起昨天江瑶发的“别太累”,心里悄悄定了个主意:等下周一去京市前,一定要抽时间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跟她说几句话。
他掀开被子下床,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进来,远处的天际线已经泛起微光,急诊楼外的救护车还没开始忙碌,只有清洁工在清扫地面。
齐思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怅然,转身拿起白大褂——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他得打起精神,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才能有底气去期待未来的相遇。
齐思远对着休息室墙上那面蒙着层薄灰的镜子,伸手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又把白大褂下摆往下扯了扯——哪怕是凑活了一晚,也得尽量显得精神些,免得等会儿查房时被患者看出倦态。
刚转过身要去拉门,一阵尖锐的鸣响突然在耳中炸开,像有无数根细针往耳膜里钻。他脚步猛地顿住,眼前瞬间蒙上一层白翳,原本清晰的门框在视线里变得模糊扭曲,连带着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疼顺着肋骨往四肢蔓延。
“啧……”他低低闷哼一声,下意识扶住旁边的铁架床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角的冷汗又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洗得发白的床单上。他不敢再动,只能微微弯着腰,大口喘着气,试图让急促的心跳平复些——这种情况最近总在连轴转后出现,每次都毫无预兆,却疼得人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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