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听说杨肇业要走水路过阆中,直溯川峡,心里顿时一沉:若真让他顺流回来,自己择金陵府落脚的心思便全白费了。他来不及细想,连夜唤来郭晟,只低低一句——“扮作江盗,干净利落地抢。”
本来那笔银子他也没打算真给,先前满口应承,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俸禄被停,自己手头更紧,索性一并赖了。反正蜀王妃的“私房”早已落进杨肇业的口袋,权当讨回旧债。江面黑,水程远,他量杨肇业不敢报官——那些货,来路先就见不得光。
禁足期间,李华闲来无事,有时也会凑到院中女子们身边,看她们打马吊,或是看她们做针线女工,偶尔甚至笨拙地尝试参与其中,陪她们说些闲话。
起初,他只是觉得新鲜有趣,或是为了打发时间。但渐渐地,在这些日常的、琐碎的相处中,他才第一次真正窥见这些依附他而生的女人们,生活远非他想象中那般只有锦衣玉食和争风吃醋。
他会看到詹涂焉虽然笑着,但眉宇间总有一丝对詹涂淳境况的担忧;会听到李玉兰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呓语,呼唤着那个几乎不可能再见到的女儿的名字;会注意到任澜仪偶尔对着窗外发呆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对未来的茫然与担忧;甚至会发现,就连最活泼爱笑的芍药,也会在无人处轻轻揉着因为日夜赶工、想为他绣一个最精美香囊而酸痛的手指和手腕。
她们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围着他一个人转,喜怒哀乐皆系于他一身。她们的悲喜、荣辱、甚至生死,都掌握在他的喜怒之间。这种认知,让一向恣意惯了的李华,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沉甸甸的感觉,那是一种混合着些许愧疚和不知所措的责任感。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给予她们的,除了物质和身体的宠幸之外,似乎少得可怜。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该如何真正走进她们的世界,抚平那些细微的褶皱。他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是在她们打马吊时故意输些银钱逗她们开心,在她们做女工时笨拙地夸赞几句,或是更耐心地听她们说些家长里短。
这种笨拙的、试图靠近的努力,与他往日纯粹的索取和享乐截然不同,也让院中的女人们受宠若惊之余,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温暖。
这日,李华正饶有兴致地坐在院中,看众女一边做针线一边闲聊,偶尔插上两句话,气氛倒也温馨。忽见郭晟领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三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众女见了那箱子,都好奇地停下手中活计,纷纷张望。李华却微微蹙起了眉头,看向郭晟问道:“怎么才三个?” 他记得孙肇业此次去办的“货”数量应当远不止于此。
郭晟连忙上前一步,凑到李华耳边,压低了声音回禀道:“殿下,那孙肇业身边只带了这三个大箱子,奴婢们一直暗中跟着,直到他们靠岸补给歇息时,才寻到机会动手,已将箱子尽数夺来了。”
李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又低声追问:“没出什么岔子吧?没留下什么痕迹?”
郭晟语气笃定地保证道:“殿下放心,奴才们皆扮作沿岸流窜的饥民匪寇,手脚干净利落,纵使官府要查,也绝查不到王府头上。”
听到郭晟如此保证,李华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起身走到那三个箱子前,示意小太监打开。
箱盖掀开的瞬间,周围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只见箱内铺着防潮的油布,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支支造型奇特、闪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燧发枪!以及大量的弹药和配件。
众女何曾见过这等西洋火器,无不睁大了美眸,又是惊奇又是畏惧地看着那些冰冷的杀人凶器。
李华见状,虚荣心大为满足,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随手从中拿起一支工艺精湛的燧发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机,准备在众女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自己的见识和本事。当即命人在院子远处的墙角立了一个厚实的木靶子。
然后,他在众女既期待又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如同一个炫耀玩具的孩子王,极其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清理引火孔、倒入定量火药、用通条压实铅弹、将燧石压紧……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并非第一次接触此物。
准备完毕,他端起枪,瞄准了远处的靶心,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
准备完毕,李华端起造型奇特的燧发枪,稳稳地瞄准了远处墙角的木靶中心,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带着几分炫耀的笑容。
他还不忘贴心地回头,对那群既好奇又害怕的美人们示意道:“都捂好耳朵,声音有点响。”
众女闻言,纷纷依言用纤手紧紧捂住了耳朵,一双双美眸却仍眨也不眨地紧张盯着。
只见李华手指扣动扳机,“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仿佛平地惊雷,震得人心头发颤!即使捂着耳朵,那巨大的声响和强烈的震动感还是让众女吓得花容失色,娇躯齐齐一颤,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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