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 不是地点…… 是时间!
它们…… 要回家…… 回到…… 过去!!”
路屿的呐喊像一柄淬了惊雷的重锤,狠狠砸在 “龙宫” 基地 D7 层的高度屏蔽实验室内。
舱外的深海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基地外壁的冷光灯在海水中晕开淡蓝光圈,偶尔有发光水母擦着钛合金壁飘过,光斑在震颤的屏蔽层上忽明忽暗 ——
这座深埋马里亚纳海沟 3000 米之下的据点,是 23 国联合打造的 “时空信号捕捉堡垒”:
墙体由钛合金蜂窝与深海耐压陶瓷复合而成,每平方厘米可承受 120 公斤压力(相当于 1200 个标准大气压),连舱门的密封胶圈都采用了南极冰芯提取的弹性蛋白,能抵御深海微生物腐蚀。
可此刻,足以抵御小型海啸的屏蔽层竟泛着细密的震颤波纹,像被声波揉皱的塑料膜,连实验台角落的金属扳手都在轻微跳动,发出 “嗡嗡” 的共振声。
实验台面上,三台量子记录仪的红灯疯狂跳动,屏幕里的数据流碎得像被狂风卷烂的纸片 —— 这是 “归乡协议” 信号源第三次出现 “数据崩解”,前两次都导致接收者意识受损。
路屿指尖残留的幽蓝光晕还在明明灭灭,像被掐灭的萤火,映得他指甲盖下的淡青血管都泛着冷光:
这是他连续 72 小时泡在信号接驳舱的痕迹,期间助手小苏三次递来营养剂,第三次时营养液都凉透了,路屿却只盯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 “异常时间戳”(显示为 “-”,
当时被误认为设备故障),连药液顺着嘴角流到白大褂下摆都没察觉。直到最后一组参数跳出来,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地嘶吼,下一秒便直挺挺倒下。
下一秒,路屿眼中的蓝光骤然熄灭。他的身体像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瘫在透明生命维持舱里,额前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嘴角挂着一丝淡红血沫,顺着下颌线滴在舱底,
晕开一小片淡粉,像雪地里溅了点红梅。舱外的全息监测屏瞬间跳红:脑电波从 120μV(正常清醒值)骤降到 8μV(接近植物人临界值),心率跌破 55 次 / 分,血氧卡在 90% 的危险线。
医疗 AI “扁鹊” 的机械臂带着细微的 “嗡鸣” 伸过来,三根银亮的纳米针像受惊的蜂鸟 —— 这是基于 2029 年诺贝尔医学奖成果研发的 “神经修复针”,
针尖能释放 1000 单位的神经生长因子 —— 在舱体薄膜上悬停半秒才精准刺入静脉,针管里的营养液泛着淡金,顺着透明管线缓缓淌。
这套方案三个月前救过两位昏迷者,可这次,路屿的意识还是坠入混沌,监测屏上甚至闪过与 “归乡协议” 一致的脉冲波形,像风中残烛在现实与吞噬了三名 “接收者” 的信息海之间晃荡。
陆衍之僵在舱外三步处,白大褂袖口沾着的血沫还带着温热的铁腥味,让他瞬间想起前两人的结局。半年前,生物学家李明接入信号后,突然用颤抖的手在实验台上画金色螺旋 ——
后来周明院士发现,这螺旋竟与贵州罗平二叠纪地层中三叶虫化石的生长纹路完全吻合 —— 铅笔尖戳破纸面,墨痕晕成细小的星点,随后便陷入昏迷,至今脑电波只有 3μV;
三个月前,天文学家张雅呢喃 “金色洪流” 时,指甲深深抠进实验台的碳纤维台面(硬度达 HV3000,仅次于钻石),留下 “逆流的光” 四个字,指缝里嵌着的碎屑后来经同位素检测,
发现含有二叠纪特有的 “铱元素富集层”(浓度是现代地层的 20 倍),陆衍之至今还把这枚碎屑收在标注 “异常样本 07” 的标本盒里。这些碎片曾让项目组陷在迷雾里,
可没有一次像路屿这句 “回到过去”,让他的大脑彻底宕机 —— 他盯着监测屏,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那张泛黄的照片:
去年路屿生日时在基地露台拍的,背景里还能看到深海穿梭机的尾焰,当时路屿笑着说 “要抓出信号背后的秘密,说不定是外星邻居的邀请函”,现在那笑容却像被水泡过一样模糊。
“时间坐标?回到过去?”
陆衍之的喉结滚了两下,掌心沁出的冷汗沾湿了腕上的身份牌 ——
金属牌上刻着 “深渊项目总负责人”,背面还有 23 国联合签署的微型印章 ——
凉得他打了个寒噤。
作为 “深渊” 项目总负责人,他手里攥着 23 国联合保密协议,五年里动用了 23 台超算:包括峰值算力达 1.5EFLOPS 的 “前沿” 超算(1 秒可完成 15 亿亿次运算)、
存储容量 10PB 的 “天河三号”,解析了 1.2 亿组空间参数(其中 0.1 亿组因 “时间戳异常” 被标记为 “无效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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