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何家就有了动静。
何大清把一件早就准备好的崭新蓝布上衣递给傻柱。
又把自己脚上那双擦得锃亮的半旧皮鞋脱了下来,往傻柱跟前一推。
“穿上!
给我拾掇利索点!
别跟个刚从灶房里熏出来的黑炭头似的,让人家姑娘看了就倒胃口!”
傻柱一百个不情愿,磨磨蹭蹭地换上新衣,嘴里还不停地嘀咕:
“爹,不就是见个面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搞得跟要去上法场一样。”
“放屁!”
何大清眼睛一瞪。
“这比上法场重要多了!
这关系到你下半辈子有没有人给你暖被窝,关系到我老何家能不能传宗接代!”
他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只见他亲自上手,从盆里舀了瓢凉水,沾湿了手,不由分说地按在傻柱那睡得跟鸡窝似的头发上。
三下五除二,给梳了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
那手艺,比厂里理发室的王师傅还利索。
梳完之后,苍蝇落上去都得当场表演个劈叉。
父子俩一前一后地出了门,那架势,院里想不注意都难。
走到前院的时候,闫富贵就跟掐好了点儿似的,端着他那个掉了漆的搪瓷大茶缸子,从自个儿屋里晃悠了出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面的那双小眼睛,在傻柱身上滴溜溜地扫了好几圈。
“哟,大清,柱子,爷俩儿这是干嘛去啊?
今天又不是逢年过节的,穿得这么精神?”
何大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拔高,好让整个前院都听得见。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这不是托了个老哥们儿,给柱子在城南那边物色了个姑娘嘛。
人家姑娘今天休息,我们爷俩儿过去瞅一眼,相看相看。”
“哎哟!
那可得提前恭喜了啊!这是大好事!”
闫富贵脸上笑开了,嘴上道着喜,心里的却另一副心思。
傻柱这头蠢驴都要找媳妇了,自己那封信还没回音,看来真得花钱去找媒婆了!
“何师傅,柱子可真是好福气啊!”
三大妈也从屋里探出头来,满脸堆着笑,声音比闫富贵还热情。
何大清听得心里舒坦,乐呵呵地拱了拱手: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去看看,去看看。
成不成,还得看孩子们的缘分。”
他说着,推了一把还在那儿跟木头桩子似的傻柱。
“走了,再磨蹭下去,人家姑娘都该等急了!”
父子俩的身影刚消失在胡同口,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九十五号院。
后院,许大茂正在院当间刷牙,听见这消息。
“噗”的一声,满嘴的牙膏沫子喷了一地。
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脸上写满了不屑和讥讽,冲着中院的方向啐了一口:
“就傻柱那个二愣子,除了会抡两下勺子,还有什么本事?
哪个姑娘眼睛瞎了能看上他?”
刘海中家。
刘海中黑着一张脸,跟锅底似的。
“听见没有!
人家傻柱,一个厨子,都跑去相亲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冲着坐在对面的刘光齐就吼道,
“你呢?
我让你抓紧找对象,你跟我说有喜欢的人了,人呢?
你是不是拿话糊弄你老子我呢?”
刘光齐吓得一哆嗦。
“爹……我……我这不是还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跟人家说嘛……”
“没机会?
我看你就是没胆子!
窝囊废!”
刘海中气得脑门青筋直蹦。
“我告诉你,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你必须给我抓紧!
许大茂二婚,傻柱眼看着也快了,咱们老刘家要是落在后头,我的脸往哪儿搁!”
二大妈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想劝又不敢劝,只能一个劲儿地给儿子使眼色。
而整个大院里,最受煎熬的,莫过于贾家。
秦淮茹正在院里的水池边洗一家子的脏衣服,院里那些婆娘们的议论,一字不落地全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
傻柱相亲去了。”
“可不是嘛,何大清亲自带着去的,穿得那叫一个精神!”
“哎,要我说,傻柱家这条件不差,轧钢厂双职工,谁嫁过去不是享福?”
“就是人傻了点,有大人管着,以后日子差不了。”
秦淮茹的手在冰冷的井水里泡着,搓衣服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傻柱……去相亲了?
这个消息让她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和愤怒。
一方面,她打心底里知道,自己和傻柱那几次在菜窖里、在屋里的苟且,是不道德的,是见不得光的。
她是个有夫之妇。
可另一方面……
傻柱那滚烫的身体,那比贾东旭强悍了不知多少倍的力道,那能让她浑身都酥软下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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