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卫东起了个大早。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就蹬上了那辆二八大杠,迎着清晨带着凉意的风,一路往西城去了。
小院还是那个小院,只是院墙角落和石板缝里,又倔强地冒出了不少杂草。
在晨风中摇曳,给这安静的院子添了几分无人打理的萧索。
林卫东把车停好,活动了一下筋骨。
这次他没去叫隔壁的张婶,省得她又跟个苍蝇似的,围着自己嗡嗡个没完。
他换了把镰刀,挽起袖子就干了起来。
收拾完院子,已经是半上午了。
他没进屋,就搬了张竹椅坐在屋檐下的阴凉里。
泡了壶浓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时间就在这悠闲中悄然流逝。
午饭和晚饭就吃的罐头加馒头。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
院门外才传来了那熟悉的“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卫东起身开门。
赵东来、黑皮、瘦猴三条黑影鱼贯而入。
赵东来一进屋,就看见了那套茶具,忍不住感慨道。
“卫东兄弟,你这可真是神仙日子啊。”
“瞎混罢了。”
林卫东笑了笑,领着他们进了屋。
屋里还是那股子老房子特有的味道。
黑皮一进屋,就把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往地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听着就比上次有分量。
“卫东兄弟,你可得好好给哥哥们掌掌眼。”
赵东来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这个月,我们哥仨可是下了血本,收来的东西比上回多了一倍不止!”
“辛苦三位哥哥了。”
林卫东依旧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给他们倒上茶水,
“别急,一件一件来。”
黑皮得了示意,解开麻袋,先掏出来的,是一对白玉的耳坠。
玉质温润,带着点土沁,看着像是刚从哪座坟里刨出来的。
林卫东拿在手里看了看,心念一动。
【物品:汉代白玉螭龙纹耳坠(一对)。】
【材质:和田白玉。】
【价值:回收价180元。】
“不错,开门的东西。”
林卫东放下耳坠。
“花了多少?”
“嘿,一个败家子输光了家底,从他老娘的首饰盒里偷出来的,我们花了三十块。”
瘦猴抢着说。
林卫东点点头,示意继续。
接下来,东西就多了起来。
一方端砚,一个紫檀木的官皮箱,几柄象牙骨的折扇,甚至还有一件织工精美的清代补服。
林卫东一件件看过去,大部分都是真品,只是价值有高有低。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不断响起,回收价从几十到几百不等。
赵东来三人看他时而点头,时而微微摇头,心也跟着一起一伏。
他们是真怕花了冤枉钱,砸了林卫东这块金字招牌。
“卫东兄弟,压轴的来了!”
赵东来深吸一口气,从麻袋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件。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一层层地揭开油布,动作轻柔。
油布揭开,露出的是一幅卷起来的画轴。
“这是……?”
林卫东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我们从一个以前给大户人家裱画的老头手里收来的。”
赵东来压低了声音。
“据那老头说,这画是当年一个落魄的画家没钱付裱画的钱,押在他那儿的。”
后来那画家名气大了,想来赎,老头坐地起价,没谈拢。
再后来,世道一乱,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这画就一直在他家箱子底压着,要不是他孙子娶媳妇等钱用,打死他也不卖。”
林卫东没说话,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在桌上展开。
画不长,就是一张四尺三开的斗方。
画上,是几只墨虾。
寥寥数笔,浓淡干湿,变化无穷。
虾身半透明的质感,虾腿的刚劲有力,长长的虾须在水中飘动,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整幅画,充满了生命力和动感。
在画的左下角,是三个字——白石翁。
下面还跟着一方鲜红的印章。
林卫东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物品:齐白石水墨虾图(真迹)。】
【材质:宣纸、墨。】
【价值:回收价元。】
饶是林卫东两世为人,见惯了风浪,此刻捏着画轴的手指,也忍不住微微收紧。
齐白石的画,在这个年代,虽然已经很有名气,但远没有到后世那种一平尺几十上百万的天价。
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
而赵东来他们,竟然就这么给淘换来了。
“这画……你们花了多少钱?”
林卫东缓缓卷起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老头也是个识货的,咬死了五百块,一分都不少!”
瘦猴说起这个还有点肉疼。
“我们哥仨凑了半天,又找人借了点,才把钱给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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