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从李科长办公室出来,感觉浑身都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王解放正眉飞色舞地跟科里另外两个同事吹嘘着林卫东搞来的山货,看见他回来,连忙把人拉到一边,把一个信封塞给他。
“喏,钱给你,一分没少。
这批货走的是小食堂的账,价格给得高,你小子这次又赚着了。”
林卫东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心里有了数,嘴上却客气道:
“多亏王哥了。”
他跟王解放闲扯了几句,这才慢悠悠出了科室。
到了二楼,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张秘书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张秘书正埋头写着什么材料。
“张哥,忙着呢?”
林卫东笑呵呵地探进半个身子。
张秘书一抬头,看见是林卫东,脸上的愁云立马散了大半。
“哎哟,我的林老弟!
你可算露面了!”
“你这趟出去,可是把哥哥我给想坏了。
我这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个字说不对,他那搪瓷缸子就冲我飞过来了。”
林卫东一脸感激地说道:
“辛苦张哥了,我这心里都记着呢。
这不是任务刚有点眉目,我立马就赶回来跟领导汇报了嘛。”
“有眉目了?”
张秘书凑近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
你赶紧去吧,厂长今天心情还不错,上午开了个会,刚回来。
你要是再晚来个十几分钟,他等下就出去了,那你下午可就难捱了。”
“得嘞,多谢张哥指路,回头我请你喝酒!”
林卫东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里有了底。
看来李怀德这几天没药吃,但是靠着那仅存的一点体验和对未来的希望,硬是把心态给调整过来了。
在张秘书的带领下,林卫东再次站到了副厂长办公室的门口。
“报告!”
张秘书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的声音明显比上次平和了许多。
张秘书推开门,探进头去,脸上堆着笑:
“厂长,采购科的林卫东同志回来了,说是有重要工作向您汇报。”
屋里的李怀德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听到林卫东的名字,他那双眼睛“唰”地一下就睁开了,精光四射,哪还有半分疲态。
“让他进来!
你先出去吧。”
“好的厂长。”
张秘书给林卫东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把门给带上了。
办公室里,烟味淡了不少,地上的烟头也被打扫干净了。
李怀德上下打量着林卫东,见他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却很亮,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期待。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谢谢李副厂长。”
林卫东老老实实地坐下。
李怀德没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
“怎么样了?
有消息了?”
林卫东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混合了艰辛、庆幸和邀功的复杂表情。
他先是长长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
“李副厂长,您这任务可真是……太难了!”
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按照您给的指示,拿着钱,发动了我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在西城那一片,就跟篦子梳头似的,一寸一寸地过。
黑市里的那些朋友,一听是找人,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您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查得有多严,他们轻易不敢冒头。”
李怀德的眉头微微皱起。
林卫东看在眼里,话锋一转: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
也是我运气好。
我这十来天,天天往那边跑,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就在昨天,天都快黑了,我这心都快凉了,准备打道回府了。
路过一个小胡同,正好看见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推着个破车!”
“我看着有点像!”
“我当时这心‘咯噔’一下,赶紧就追上去了。
结果您猜怎么着?
还真就是他!”
李怀德的身子微微前倾,追问道:
“然后呢?
药呢?”
“哎!”
林卫东又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为难起来。
“厂长,这事儿难就难在这儿了。
我把他拉到一边,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想跟他买药。
结果那老头,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个收破烂的,不知道什么药不药的。”
“我没办法,只能跟他提上次救他孙子的事。
他这才松了口,承认是他。
可一听我要买药,他脑袋摇得更快了,说那玩意儿是他的传家宝,也是他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给多少钱都不卖。”
李怀德听到这,脸色沉了下来:
“不卖?
他敢不卖?”
林卫东连忙摆手:
“厂长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我一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我跟他说,我这边有个长辈,身体出了点问题。
说得那叫一个惨,就差给他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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